第九百五十一章 出行靈山
出了門本以為走的很安靜，沒想到南宮瑾還是沒有走，人竟然站在外面等著我和歐陽漓。
我和歐陽漓一出現，南宮瑾便走了過來，這次他沒有和歐陽漓不高興，而是打算跟著我們一起去。
「我陪你們過去。」南宮瑾說道。
我看了一眼歐陽漓，朝著他笑了笑：「不麻煩你了，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次我們想要自己去。」
「你……」
「我們只想好好的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說完我便拉著歐陽漓走了，剛出去不多久紫兒便帶著人朝著這邊來了，但紫兒那片黑雲濃烈的有些嚇人，鬼王也不是隨便能出來的，還帶了這麼多的人，如果是出來玩玩的倒沒什麼，但就是帶著這麼一群的鬼出來，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紫兒只有一個人帶著靜兒下來了，其他的都在空中俯瞰我們。
紫兒來到身邊將我摟了過去，他長大了，眉宇間越發的和他父親一樣了，我笑了笑：「紫兒來送娘了，娘很高興。」
「娘，紫兒想陪著娘回去。」紫兒這樣說的時候我便多看了他一眼，之後說：「娘不想你回去，娘想讓你在這裡一直不回去。
那樣的地方不好，什麼都不由人。」
「娘，紫兒不怕。」
「娘怕，你還是不要去的好，還有，你留下好好照顧你的紅兒，她是個好姑娘。」
「娘……」紫兒看著我，深情很複雜。
「娘什麼都知道，娘只是喜歡扮豬吃老虎，裝瘋賣傻。娘以為，只要這樣，那些人就會放過你爹和娘，但是這麼久了，幾年下來，娘和你爹已經熬不住了，倒不如回去，生死娘和你爹也都忍了，但是你要記住，不許去報仇，不許跟著來。
娘和你爹不希望你也牽扯其中，你記住。」
我說完紫兒看向歐陽漓那邊，歐陽漓沒有說些什麼，紫兒才點了點頭，此時我才說：「你照顧好自己，娘不在你一定要記得，以後常常來看你舅舅。」
「紫兒知道。」
「知道就好。」
我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靜兒，想了想，將心口的玉拿了出來，說道：「祁，你出來。」
殭屍鬼聽到我說便出來，我看他笑了笑：「你要走了，和你女兒說些話。」
我說著殭屍鬼去看靜兒，我就趁著他轉身的時候，把玉佩拿了下來，交給了紫兒，紫兒看著我，我笑著說：「你收好。」
殭屍鬼要走了，對靜兒還有放不下的，就沒有回來看我。
而此時我也把靜兒的父母請了出來，要他們見最後一面，靜兒哭的很嚴重，但這一別終須要到來。
看看時間差不多我才說：「走吧。」
靜兒父母回到了珠子裡面，殭屍鬼也回了玉佩裡面，一看殭屍鬼回去，我便將一縷事先準備好的發給了紫兒，紫兒將我的頭髮纏繞在殭屍鬼的那塊玉佩上面，這樣有了我的氣息，殭屍鬼就不會知道我走了。
紫兒將玉佩收了起來，我才說：「別告訴他。」
「紫兒知道。」
「嗯。」
一切安排妥當，我去看歐陽漓，他將手伸過來，我便走了過去。
離開了古玩街，歐陽漓帶著我一路向西，去日落的方向。
這一路我和歐陽漓跋山涉水，走了很多的路，也幫了很多的人，終於我們在兩個月之後到了靈山腳下。
到了腳下我和歐陽漓一起朝著上面看去，上面的金光閃閃耀眼，我和歐陽漓卻沒有上去。
而此時我們站在山腳下，他身上一襲火焰似的衣服，袍子上面是烈焰，披風上面也是烈焰，風一吹呼呼的響了起來，再看他頭上，一個火紅的玉冠綰著發，漆黑的發如同是潑墨一般順到他的肩頭，而我此時一身白衣，全身從頭白到腳下，素的好像是一朵白蓮花那樣子。
歐陽漓將手伸了出來，我朝著他那邊看了一眼，把手放到了他身上，他那一身妖艷的紅，著實驚艷了天下所有人，驚艷了整個世界。
就這樣，把手給歐陽漓，一步步的走上去，當作是一生一世也好，當作是朝朝暮暮也好。
邁步歐陽漓朝著上面走著，我隨後跟著他邁步走上去。
靈山本來是只是一座山，沒有任何的階梯，但他與我邁步那一刻，眼前成了階梯，高叢如雲，廣闊無邊，高高在上的是雲端，但云端裡面有做莊嚴宮殿，歐陽漓帶著我一路朝著上面走著，我不曾回頭，他也不曾看我。
許是我們都知道，這一刻的來臨是命中注定，所以我們誰都不想言語，只要兩顆心在一起，只要我們兩心相悅就好。
一步步走到上面，我們始終沒有說話，沒有回頭，他這樣將我的手擎起，我則是一路跟著他朝著前面走。
終於我們走到了宮殿前，那裡有佛，菩薩，羅漢，沙彌……
見到我和歐陽漓，他們紛紛讓開，並且朝著我們低著頭，單手朝著我們說著阿彌陀佛。
歐陽漓與我停在那裡，他問我：「寧兒，你可準備好了？」
我笑了笑：「準備好了。」
「好，為夫帶你進去。」歐陽漓說著轉身面向了我，看了我一會，對我笑了笑，彎腰將我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後朝著佛殿裡面走去。
周遭一片嘩然，我卻獨自望著歐陽漓笑了笑。
我和歐陽漓是聽著阿彌陀佛一路走進去的，進去之後歐陽漓將我放下。
我們並肩站好之後朝著前面高高在上坐著的大日如來看去，他身邊一側是南海觀音，依次是彌勒佛，再往下是各路的佛菩薩。
高處的很高，低處的很低。
大日如來身邊兩位尊者見到我和歐陽漓紛紛低頭朝著我們見禮，我此時才發現，原來宇文休就是金蟬子，金蟬子就是金童子，而金童子是宇文休，宇文休是大日如來身邊的阿難。
另外一邊的是迦葉，迦葉竟然是宗無澤。
我看看他們，看向歐陽漓，歐陽漓沒說什麼，想必是早些時候就知道了這些了。
「殿下何人？見了佛祖為何不拜。」很快有個人朝著我和歐陽漓問。
我和歐陽漓相互看了一眼，歐陽漓說：「心中有佛，不拜亦如拜。」
「這……」
……
殿上安靜下來，歐陽漓看了一眼周圍，而後看向上方的大日如來：「今日我夫妻前來，有一事不明，想請如來明示。」
「你夫妻緣從何起，緣到哪裡？」如來果然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歐陽漓還沒說，他已經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歐陽漓淡然的笑了笑：「請如來明示。」
大日如來朝著周圍看了一眼，許久才說才朝著我和歐陽漓看來，說道：「你二人的緣分要從數萬年開始，狐狸自古多情，對人多情，對山多情，對水多情，對妖魔多情，對陰靈多情，對佛對菩薩也多情。
狐狸處處多情，終有一日，情生！」
情生？
我朝著歐陽漓那邊看去，歐陽漓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望著上方大日如來：「既然如此，我與狐狸為一人，為何還要磨難重重？」
大日如來笑了笑：「你可知天機不可泄露？」
「不知。」歐陽漓淡淡說道，我看向歐陽漓，淡淡的眉頭皺了起來，大日如來這意思莫不就是在說，歐陽漓的前身青蓮乃是狐狸多情的情所生出來，狐狸和青蓮會這樣糾纏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大日如來笑了笑，抬頭看向門口：「情本如來並不知，青蓮和狐狸元神已經歸隱，你二人雖然是他們後世化身，但你二人卻不曾想過，為何青蓮與狐狸歸隱。
試問，這情歸處，是哪裡？」
情歸之處？
我看向歐陽漓，歐陽漓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看向我，我方才明白，這一切到底為何？
「敢問如來，可有解？」歐陽漓看了看我問。
我也期待的看向如來，如來看向身邊幾位菩薩，看著阿難尊者，迦葉尊者。
只聽見阿難尊者說道：「苦海無涯，何不回頭是岸？」
歐陽漓微微愣了一下，而那一身的紅輕輕抖動了一下，許久才笑了笑，他那笑起來妖嬈的模樣，要人心疼不已。
我忙著伸手將他的手拉住，不要他那樣的笑。
歐陽漓將我的手牽在手裡，十指相纏的握住：「就算歸處是宿命，亦不能改變我與寧兒之間的感情。
我與寧兒已經是夫妻，回頭不是岸，是苦難。
想我與寧兒經歷生生世世，才修得一世夫妻，追隨至今。
只是想要安穩過些普通人的日子。
如佛所說，我是寧兒多情之物，既然多情，怎樣來活是我和寧兒的事情，與爾等何干？
我歸去之處，是何方，與爾等又有什麼關係？」
歐陽漓說起那話的時候文殊菩薩從上方走來說：「鬼王言之有理。」
我看向文殊，文殊朝著我便笑了笑說：「只是你可曾想過，狐狸缺了情，既是無情，也就不是狐狸了。」
「菩薩言之有理，但本王就是寧兒的情，何來的無情。
人人都說天上好，我卻說人間好，只羨鴛鴦不羨仙，情歸之處必是我與寧兒相約之時。」
轉身歐陽漓將我的手牽住，帶著我朝著外面走，我們正走著，那些佛開始交頭接耳。
「狐狸缺了情，情殤，情缺了狐狸，緣傷，自顧多情空留恨，望鬼王好自為之。」
我和歐陽漓朝著外面走著，他那樣子真有些嚇人，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如何在安慰他了，縱然我想安慰他，有誰來安慰我。
按照大日如來說的，數萬年前因為狐狸多情，所以狐狸生出一情，這個情後來就是青蓮，所以他們才會糾纏不休，而這個就這樣無休止下去了。
輾轉了這麼久，狐狸已經放棄，青蓮也明白其中的所有。
情是狐狸的，而情歸處不可能是我和他的兩心相悅，這就是說，當他情歸之處，便是我與他的結束之時，只是那時候這世界少了歐陽漓，怕是也只剩下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