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無頭殭屍
看他進來我便坐正了身子,我不能怕他,如果他是鬼,他就傷害不了我。
想到這些,我想用意念收了他,但我又擔心他傷害紫兒和歐陽漓,不敢閉上眼睛,結果叫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安然無恙的在我面前,一點事情都沒有。
等他到了我面前,他渾濁的陰氣,黑黑的影子,以及他那詭異的笑容,已經靠近我不能在靠近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他原來是一隻餓死鬼。
但他到底是什麼餓死鬼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我用意念都收不了他?
他這樣子我還看不清他生前的容貌,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但能肯定他與我有過過節。
看我看他,他笑的越發詭異,但他並沒有傷害我,而是看向我身後的歐陽漓,跟著他便一眨眼到了我身後,去了歐陽漓的身上。
「啊!」他啊了一聲,似乎很高興,跟著便要去歐陽漓的身體裡面,可歐陽漓是什麼人,身體豈是他想要進去就能進去的?
倘若他來的早幾天,在我沒來之前找到歐陽漓,亦或是在歐陽漓沒有得到那幾片魚鱗的時候趕來,或許還有機會,只可惜他來晚了,到底是運氣不好。
不過他要進去歐陽漓的身體這事,也叫我明白過來,他為什麼要在窗戶外面一直盯著歐陽漓看了。
他肯定是想要佔據歐陽漓的身體,這樣他就能重見天日了,也就是平常人說的鬼附身。
不過他似乎認識我,要不也不會在外面看了那麼久沒有動手,卻朝著我這邊來了。
看他進不去我便開始念咒,盤腿坐在歐陽漓身邊念著心經。
他聽我念心經便有些惱怒,竟想要對我動手,可惜他還不等動手紫兒便從我身邊起來了。
「娘親。」紫兒一開口,他便有些怕,跟著一眨眼便不見了。
此時紫兒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便知道他是早就醒了,只不過沒有讓人知道而已。
他這樣子,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果然,紫兒一轉身人從床上去了地上,屏風上的衣服瞬間披掛在身上,一眨眼便疾如閃電一般追了出去,我擔心紫兒會出事,起身便從床上下來了,正當我穿衣服的時候,歐陽漓也睜開眼睛從床上起身坐了起來,看他起來,我便覺得有些奇怪,剛剛那麼吵都沒起來,怎麼這時候到是醒了?
歐陽漓起身從床上下來,把衣服穿上,拉著我便朝著外面走,我問他:「你剛剛也是醒著的?」
「是。」歐陽漓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冷,但他的手是暖的,這也讓我知道,其實他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那隻要佔據他身體的餓死鬼。
出了門,外面並沒有看見其他的鬼,歐陽漓好像是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拉著我的手從門衛室的門口朝著外面走,出了門朝著王府的後面繞了過去。
來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嶺南府的後面還有一片開闊的地方。
應該是農田還是什麼的地方,能看見有一些莊稼之類的痕迹,但這邊似乎被人給買下來了,準備弄什麼建築,所以地上都已經開墾出來了,只不過還沒有落標,也就沒有動工。
來到這麼個地方,周圍又颳起陣陣冷風,到不是怕了,但總覺得有些不正常。
歐陽漓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後,一路朝著前面走去,好像他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哪裡一樣,一路上帶著我走的腳步從容矯健。
但這地方也太遠了,我們步行竟然走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到地方,這要是在走下去,就是天亮怕也走不到了。
於是我只好把身上的千紙鶴拿了出來,隨手扔出去,只見一隻白鶴飛了起來,在天上盤旋了一圈,回來之後落下了。
歐陽漓回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想到我還有這種本事,我便說:「這是通靈的,白天不能用,而且每次我只能用十分鐘。」
說到底,我的功力不行,也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倘若是換成了別人,許是飛個十萬八千里也不成問題。
白鶴忽閃了兩下翅膀,我先騎在白鶴身上,騎上去我還摸了摸白鶴的頭,和它說:「辛苦你了,你可千萬別把我們掉下去。」
白鶴搖晃了兩下頭,歐陽漓從我身後坐下,將我的腰摟住,我就跟做夢似的飛了起來。
剛飛起來的時候有些害怕,不過飛了一會就不害怕了,畢竟上天入地我都去過,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只不過我這人,就是個容易顯擺的人,有點能耐了,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特別是想到歐陽漓的時候。
我便會想,沒有歐陽漓我也是能夠飛起來的,只不過飛的沒有歐陽漓遠而已。
歐陽漓在我身後摟著我,他說一直往前飛,白鶴就一直的朝著前面飛了過去,快到地方的時候,我看見地上的紫兒正站在那裡站著,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我拍了拍白鶴,白鶴便飛了下去,而後將我和歐陽漓放下了。
下去之後白鶴變成原來的樣子,落到我手裡,我收起白鶴,朝著紫兒走去。
紫兒此時正看著眼前的地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見到我來了,紫兒便朝著我走了兩步,走來便扶住了我,還握著我的手,見他這樣我便說:「娘也不老,紫兒不用這麼遷就娘。」
「娘親不老,是紫兒想要侍奉娘。」紫兒的嘴就是會說話,而且甜的厲害,他這麼說,我還說的出來什麼,也就沒再說什麼,到是歐陽漓走來,紫兒朝著他叫了一聲爹。
歐陽漓顯然是有些生疏,但還是答應了一聲。
此時紫兒才看著地面與我和歐陽漓說:「看來他就在下面,只要把他找出來,就能解決了。」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娘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與娘有糾葛。」我問紫兒,紫兒既然能追到這裡,必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何況天下的鬼,紫兒那裡都記錄在冊,是什麼他也不難知道。
「這隻鬼,是一隻餓死鬼,而且是被活活吊死的餓死鬼,娘可有些記憶?」紫兒問我,我哪裡知道這些,便仔細的想了起來,一邊想一邊鬆開紫兒的手在地上看,其實我不是在找那隻餓死鬼,我不過是在想,到底我什麼時候與一隻餓死鬼結怨了。
見我想不起來,紫兒才說:「原在娘親還是狐狸的時候,曾相識父王與皇叔,而後皇叔設計將父王殺死,娘便不知去向。
此時皇朝動蕩不安,各路諸侯藩王紛紛揭竿起義,以征討皇叔的名義,在各處自擁為王。
這其中有一個叫文廣王的人,也成了王。
機緣巧合他把還是狐狸的娘親抓到,而後把娘親關進籠子裡面。
之後他叫人給皇叔送信,因為知道皇叔到處在找娘親,便想要趁機殺掉皇叔,他也就能夠成為真正的王了。
但娘親幸得貞貞阿姨前世相救,與皇叔相遇,皇叔也一怒揮軍而下,將整個城池奪下,而後將這人生擒活捉,因怒將其吊在城門上,活活餓死。
死後他便成了一具乾屍,被人扔到亂葬崗上,成了一隻怨氣很強的餓死鬼,但他法力並不高強,一直不敢出來,只是到處偷些吃的東西,也沒記住生前的事情,得以存活了兩千年還沒有散掉。
此次,我父王和爹下來,成為護法,遺落了幾片魚鱗,便給他當成了吃的吃了下去,並喚起了他生前的一些記憶,他這才找到了爹娘,想要借用爹的身子重獲天日。
因他一次吃了爹三片鱗片,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加上他前世憎恨父王與皇叔相貌出眾,搶了他天下第一的美男稱號,便對父王與皇叔懷恨在心。
這一次他之所以傷害了皇叔,就是想要報前世之仇,再借用爹的身體獲得永生。
娘可記得一次孩兒說的話?」紫兒問我,我便點了點頭。
其實紫兒一說起這些事我就已經想起來了,雖然沒有了親身經歷的那些部分,但是我曾夢見過紫兒說的這些,也知道這些。
原來這隻餓死鬼就是當初那隻要把狐狸勒死,令葉綰貞前世叫芸兒抱著我跳下城樓的人。
想到那個絕美男子,到是多看了一眼歐陽漓,看過之後我便沒心沒肺的說:「他又何必計較長的好與不好,一個虛名罷了,那日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其實長的並不比你們兄弟差,怎麼會那麼小肚雞腸。」
見我這麼說歐陽漓眼神中一抹不快,即便他也知道我說的不是他,而是歐陽漓歐陽祁兄弟,但他那眼神還是不多高興,於是我便不去看他了。
說來,餓死鬼要不小肚雞腸,也就不會死了。
這可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橫豎都是餓死鬼自作孽,找死!
如今餓死鬼跑出來,怕也是因為我們在這裡,輾轉了千年,終於冤有頭債有主,冤家再次聚首了。
朝著地上看看,我說:「他既然已經想起來,又何必畏首畏尾的要躲起來?看來就算是吃了大羅還魂丹,他也還是一隻鬼,生前是一個殘暴不仁之君,死後沒什麼好的下場,只能是餓死鬼一隻。
他在人間遊盪千年,上去不了天堂,下去不了地獄,躲在暗處可悲至極。」
我這麼說也不光是想要把餓死鬼引出來,這話自認說的還有些道理,但餓死鬼始終沒出來,無奈我也只好算算他在哪裡了。
算了一會,我便眉頭皺了起來。
「遭了。」我一說,紫兒便看我,我說:「他的頭沒有了。」
紫兒也朝著地面看去,看了一會袍袖一揮,地上的土飛了起來,一個深有幾米的大坑出現在那裡。
紫兒和歐陽漓相互看了一眼,邁步走了過去,我也走過去看,結果下面躺著的確實只有一具殭屍,一具無頭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