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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本尊

  「寧兒只是無心之過,這件事就是換成了別人,結果也會如此,寧兒無需自責。」殭屍鬼說完清談了一口氣,而後朝著滿臉驚慌的烏鴉精看去。


  烏鴉精忽然朝著殭屍鬼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剛剛已經說了,趁著他還沒有完全蘇醒之前離開他的肉身。」殭屍鬼依舊那麼的平靜自若,反倒是對面的烏鴉精轉身朝著其它方向去了,扔下我和殭屍鬼也不管我們了。


  就在烏鴉精離開的那一瞬,周圍忽然變成了其它的樣子,而我仔細看去竟然是學校後面的山上。


  頓時我便被困惑起來,原來我一直都在後山上面。


  殭屍鬼這時才將我的身體放開一些,迎著風朝著四周圍看去,一邊看一邊回頭望著我。


  迎著風殭屍鬼身上的衣服啪啪作響,而我竟看見兩千多年前那個劍指城上的歐陽祁,看他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好似與我說他只要狐狸,不要江山的那話。


  看他我便心裡有些凄涼,一個人等待一生並不算什麼,可一隻鬼等待了兩千多年,卻著實叫人心裡不舒服起來。


  只是我畢竟只是一個人,分不出來那麼多的我,如果分的出來,我倒是願意給他分一個,省的他這些年的形單影隻了。


  站了一會我問殭屍鬼他那天有沒有受傷,他便說沒有,我又問他為什麼沒有出來,他說他在修行。


  想必鬼都是喜歡修行的,只有修行的鬼才會壯大吧。


  想起修行我到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去到殭屍鬼的面前問他:「你有心么?」


  殭屍鬼微微一愣,好像是被我說中了不愉快的事情,於是他看著我便不說話了,我便想肯定是我說錯話了,於是忙著與他說:「其實你沒心也沒什麼,我都不會嫌棄你。」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許是我心裡他也是及重要的人,心裡想便說出來了,畢竟他與我是兩千多年前的交情,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好些。


  聽我說殭屍鬼便笑了,拉著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上:「若有心不用修鍊也長得出來,只不過吾的心不在吾的身上,吾也在找。」


  「不在身上?」我便有些不理解了,殭屍鬼只是笑了笑,沒有告訴我那顆心的下落,但他似乎是很貪戀,拉著我的手竟十分不捨得放開,趁著後山上面無人無鬼,他便膽子大了許多,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在後山上面散步。


  一邊走他便一邊四處看看,那樣子好像是個二十歲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其實殭屍鬼也不老,看著二十五歲左右,與他死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看他我還說:「其實做只鬼也沒什麼。」


  殭屍鬼看我,忽然不明白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而後我便解釋給他聽:「你也不會老,這樣你也算長生不老了,雖然鬼有時候不能大白天出來,但大白天能做的事情晚上也都能做,何必要白天出來呢。


  再者,真的成了鬼那就沒有束縛了,不像是人,總要擔心無錢度日,別人欺凌,比起人我到覺得鬼更好一些。」


  被我說殭屍鬼竟仰起頭爽朗的笑了起來,而我著實不知殭屍鬼為何笑的那般開心。


  但等他笑聲落後,他還是與我說:「寧兒要記得,寧可做一個生死輪迴的人,也不要做一隻鬼,鬼的世界並非寧兒看見那樣簡單,人死了還有魂魄,還能入輪迴,可鬼死了,卻什麼都沒有了。


  鬼的世界就如同是海中的魚兒,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生存是殘酷的,稍有不慎便會淪為同類的進補。」


  聽殭屍鬼說我便有些隱隱作痛,也不知道是我看見了他這兩千年來的孤寂,還是看見了他這一路走來的不易,總而言之有些不太舒服。


  倒是殭屍鬼,冰涼帶著濃郁麝香香氣的手在我臉上輕輕的撫摸:「能夠用身上涼涼的氣息感受寧兒,是吾這千百年來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吾現在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能一直這樣留在寧兒身邊陪著寧兒,吾便沒什麼可遺憾了。」


  聽殭屍鬼說我便想哭,我何德何能,有幸他們兄弟如此付出?

  看我的樣子殭屍鬼忽然那麼一抹及淺的笑容,而他那笑總是帶著些許風情蠱惑,叫人看得入迷。


  無奈我還是搖了搖頭的,許是他們兄弟都傻吧,要不怎麼就迷上了我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低頭我開始默不作聲,想到一件事情問殭屍鬼:「烏鴉精修鍊也有一千多年了,他有自己的身體不要,為什麼要佔據宇文休的身體,難道是因為宇文休長得好看?」


  聽我這麼說殭屍鬼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忽然大笑起來。


  看著殭屍鬼笑我便鬱悶起來,許是我又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啥問題,殭屍鬼才這麼笑,若不然怎麼他笑起來那麼的好笑呢。


  殭屍鬼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一眼,笑了一會低頭看我,溫柔許多。


  「寧兒總能讓吾高興。」殭屍鬼說著朝著我笑了笑,這才與我說起烏鴉精的事情,我這才知道,原來烏鴉精之所以要佔據宇文休的身體,也不全是宇文休長得好看。


  殭屍鬼說世間萬物皆有靈性靈識,但是這些靈性靈識都不是一樣的,就好像是鬼,只要是形成了鬼,就是人的形體,雖然有些是醜陋的,但還是會遵循生前的形態,而後生成這種形態,至於靈識,就要看這個人在死的時候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生出過多大的怨念,痛苦越大,怨念多大,這隻鬼就有多大級別。


  妖精則不同,完全是靠修鍊一步步的進化。


  第一步就是修鍊出妖精的精元,也就是妖精的修為。


  妖精之中,最有靈性的是狐狸和蛇,狐狸修仙最快,一旦修成就能幻化成人身,少則一百多年,多則五百多年,其次是蛇,少則三百年,多則一千年,餘下的精靈也是多之不盡。


  狐狸和蛇是地生生靈,與天生的生靈不同,天生的也就是麒麟鳳凰等生靈,這些多數幻化人身靠修為,修為夠了,有些在出生前就能幻化人形了。


  而地生生靈之中,鳥類是靈性比較弱的一種,很少有千年之內幻化出人身的,偶有一隻兩隻靈性高的,即便幻化出來,也是半人半精,而且中鳥類最慢的便是烏鴉,有些烏鴉甚至修行了上萬年,還帶著一隻烏鴉頭。


  而這,也是為什麼烏鴉扔了自己身體,要藉助宇文休身體的原因。


  聽殭屍鬼說完我便搖了搖頭,殭屍鬼問我為什麼搖頭,我便說烏鴉看著精明,其實他也很傻。


  烏鴉再不好也是自己的身體,用來想必十分的舒服自如,還有一雙翅膀,能飛能跑,人的身體再好,笨拙的厲害,一雙腳行走其實著實笨拙。


  聽我說殭屍鬼便笑了,他還說:「寧兒果然是聰明,寧兒都懂的道理,烏鴉精不懂,可見烏鴉有多愚蠢至極,只怕他此時也是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這話怎麼說?你不是說烏鴉精只要離開了宇文休的身體便沒事了嗎?」我問殭屍鬼,殭屍鬼搖了搖頭。


  「宇文休此時已經成了氣候,怎麼會輕易讓烏鴉精離開。」


  「那我們趁著宇文休還沒有蘇醒,除了他。」我問,殭屍鬼看我:「寧兒不怕?」


  其實殭屍鬼要不問我,我還真不覺得怕,結果他一問我便有點怕了,於是也不說話了。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晚了他們要擔心了,走吧,吾帶寧兒回去。」說著殭屍鬼牽著我的手朝著山下走,一邊走一邊和我說話,而我此時實在是糾結,我把宇文休放了釀成了大禍,我還哪裡有臉回去。


  看看天上,我跑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他們要是著急了,我還不是又給他們添亂了。


  猶猶豫豫我朝著山下走,殭屍鬼便和我說:「冥冥中自有主宰,並非寧兒的錯,倘若凡事迎刃而解,也就不會遭遇世事無常了。」


  殭屍鬼說的那話頗有深意,只是我始終心亂如麻,越是要回去就越是心裡一陣陣發慌發亂,於是我便與殭屍鬼商量:「要不然我們在後山再走走轉轉,天亮了我再回去。」


  聽我說殭屍鬼便說:「你都出來兩個時辰了,再不回去真要著急了。」


  「那我回去我也沒臉見他們。」我說著便停下了,殭屍鬼便說:「寧兒不回去他們更著急,還是回吧。」


  「可我——」


  「寧兒無需記得這些,只要好好的活著就好了,世間千百種,也不是每個人都成就什麼,皇帝是人,乞丐也是人,百花可以齊放,個中姿色誰又知道,牡丹雖好,卻不如茉莉清香淡雅。」


  到底是人中龍鳳,殭屍鬼總有他的一番道理,生在帝王之家,肚子里的墨水自是不比我這樣一個胸無大志的人要來的齊全,給他說來我便沒什麼錯了。


  而我這人著實臉皮厚的人,但凡有人說我些好話,我便自行把不好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


  其實我也知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但要我就這麼走了,到顯得我不夠擔當了。


  錯以鑄成,倘若真的這麼走了,到成了我不負責任了,烏鴉精現在不知道去了那裡,我若不回去大家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回去通風報信,不還要一個人。


  這麼想我也平靜許多,於是跟著殭屍鬼一路下去便也不那麼糾結了,但是下山的路還要走上一段,而我也沒有要殭屍鬼帶著我飛下去的意思,一人一鬼我們便朝著下面走去。


  路上我問殭屍鬼:「你是怎麼知道烏鴉精的事情的?」


  「自然是知道,烏鴉精只是一隻修鍊了多年的一隻烏鴉,看它並不難。」殭屍鬼仔細的也不解釋,只是簡單回答我,我便和他一路走一路討論起來,而我們說著說著也就到了山下的學校那裡。


  到了地方我和殭屍鬼繞過去,一路朝著對面的古玩街上走去,結果等我到了古玩街那裡,殭屍鬼便一眨眼不見了。


  我這時候才發現,古玩街上隱約的站著一個人,而我定睛仔細去看,果然是歐陽漓站在那裡等我。


  看見歐陽漓了,我便走了過去,停下朝著他說:「都是我的錯,把宇文休的魂魄放了,這才釀成了大禍。」


  看我歐陽漓什麼都沒說,將我拉進了懷裡,摟住我:「在不許到處走了,寧兒要是在這樣,本——」


  我推開歐陽漓,目光淡淡朝著他看,最近他總是喜歡說個本字,而且大多數說一個字便沒有了下文,不是被我打斷就是被他自己吞了。


  此時夜空升起月亮,借著月光我朝著歐陽漓乾淨的臉上看去,問他:「你剛剛說什麼?」


  「說你不許在離開了。」歐陽漓說著將我摟了過去,而他那動作出奇的像極了紅衣歐陽漓將我摟進懷裡的動作,一時間我便愣住了,低頭朝著身上看去,而他正緊摟著我,將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


  被他這麼摟著我倒不是一點沒有難為情,只不過與他這樣的親密舉動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以至於也不是那麼的難為情,倒是有些好奇,怎麼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這一句,是那個本字,你要本什麼?」我問,歐陽漓便抬起手磨砂著我的面頰,輕輕吻上我的嘴唇,結果給他一吻我便有些招架不住,忙著勾住他的雙肩,而他乾脆一雙手將我摟住,而後彎腰親吻我,壓著我的身體朝後,給他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一弄,我徹底沒了思考能力,最後是怎麼被他抱回到棺材鋪的床上我都不知道了。


  滾了床歐陽漓已經眯上了眼睛,而我也有些累了,靠在一旁一邊枕著他的手臂,一邊抬起手指勾勒著他的輪廓面頰。


  「寧兒現在還不累?」見我不睡歐陽漓睜開桃花眼問我,看他桃花眼實在好看,我便盯著他的眼睛看。


  「累了,只是還有些睡不著。」我怕他又來,忙著和他說,他便看透我的心思忽地笑了起來,而他笑的實在好看,看的我便有些痴傻。


  看我如此模樣他便揉了揉的我手將我的手拉到腰間,收緊了我的小腰,用被子將兩人蓋好,翻身他起來,將我拉了過去,按住我的腰,低頭看我。


  「寧兒喜歡這樣?」他問,我便臉紅氣喘了,這哪裡是我喜歡,分明是他喜歡,虧他還說的出來,真是對他無語了。


  而這一晚翻雲覆雨的我也累了,待到他停下與我休息的時候,我也累的睜不開眼睛了,而他便在我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感覺那口氣有些涼,我便緩緩睜了睜眼睛,奈何我實在是有些累的無力看他,即使是睜開了眼睛,也沒有把臉轉過去。


  而此時我便覺得身後越發的陰寒起來,而他身上的寒也叫我縮了縮,而他似乎是喜歡極了我這樣子,將翻身將我轉了過去,結果我睜開眼看他,看到的竟是一身紅衣的那個歐陽漓,而他此時長發披肩,冰肌雪骨,一張臉更是妖媚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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