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疼就對了
35、
當天夜裏，舒瑤睡的不是很安穩，做了一個夢，仿佛置身處地般。
夢裏她又一次回到了K大的校園。
“說多少次了別碰我！”小男孩猛地拂開湊上來的團子。
小團子一時不察被推搡倒在地上，手磨掉了一大塊皮出了血，吃了滿嘴巴的灰。
眼淚憋在眼睛裏打轉始終都沒有落下，她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小男孩。
直到女人來到身邊詢問，小團子忍不住放聲大哭。
小團子聲音抽抽搭搭的，“九哥哥。”
聽到聲音趕來的女人先抱起來地上的小團子，轉而厲聲道：“小九，道歉。”
小團子聽到女人凶小男孩，竟哭的更大聲了。
她揪住女人的衣領哭的還打了個嗝，“姨姨不準凶九哥哥！”
沒想到小團子這樣還幫自己兒子說話，女人既心疼又無奈。
小團子成了大花貓，哭到一直在打嗝，臉也哭的紅彤彤的。
“瑤瑤，小九不是針對你，小九有潔癖。”女人瞪了一眼自己兒子，又溫聲解釋。
聽到這兒，小團子才破涕為笑。
哥哥不討厭她！
小團子掙紮著從女人懷抱裏下來，她猶豫著試探著跟著小男孩身後。
發現小男孩沒有再露出那種厭惡生氣的表情，小團子安心了。
從那以後，女人便看到小團子追在她兒子屁股後邊兒，隻是遠遠地看，再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靠近過，光是這樣小團子就高興地咯咯笑，滿足極了。
直到有一天，小團子像是往常一樣去K大門口找他們。
卻見女人忽地變了，狠狠地將小男孩推倒在地上。
“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遠遠地，小團子就聽到平日裏溫柔的姨姨變了個人似的，凶神惡煞的。
“啊……是瑤瑤。”女人反應過來小團子的存在，收斂了不少。
小男孩趁機從地上站起來從女人身邊跑開。
“九哥哥。”小團子一懵，下意識地追上去。
她小，跑的還不夠小男孩快，好在小男孩停下來了。
因著惦記九哥哥的潔癖，小團子從自己的熊包包裏摸出一根兒童釣魚竿。
綁了一顆糖，挪動著魚線，釣到小男孩的麵前。
“吃糖！痛痛就飛啦。”小團子笑的天真浪漫。
小男孩薄唇微微抿，“……”她真的是白癡。
小團子開口，糯糯軟軟地說：“九哥哥不要哭，九哥哥的眼淚最寶貴啦。”
聞言小男孩一愣，倔強地撇過頭去，然後他又發現麵前多了根釣魚線。
綁著的還是那顆糖，小團子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真誠而無辜。
“你……”
“過來。”
小男孩招手，他原以為小團子會因為上次吃到苦頭而有所顧忌。
沒想小團子蹦蹦跳跳地來了，小男孩認真地看著她，抬手摸了摸小團子的腦袋。
“你也是。”
“唔？”
“不要再哭了，眼淚很寶貴。”
別哭了。
男人的聲音似乎奇異地與這小男孩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舒瑤驚醒過來，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地撫上心口的位置。
這到底是夢亦或是真實經曆的回憶，一時間真實到連舒瑤都分不清。
“叩叩叩——！”
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舒瑤撩了一頭發，從床上坐起，“誰？”
“小姐，你的助理說今日還有行程安排，讓您快些。”徐媽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聽到徐媽這樣說，舒瑤才堪堪回過神來，她睡過頭了，鬧鍾也沒讓她從這場過於真實的夢境中醒過來。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舒瑤下了樓上了阿狸的車。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還有幾個戲份，她必須得趕進度，一刻都不容許緩下。
拿得起這個劇本，擔的起這一角，就必須承受這個工作量。
等舒瑤趕到片場，媒體記者圍堵舒瑤的不少，都想問出個究竟，搶一個回應，還好沒有阻礙太多的時間。
劇組工作人員造景布設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其他安保人員驅散了媒體。
而舒瑤是出了名的底子好，草率地勾勒幾筆，反而更突出她清麗的五官。上妝的時間很短，幾乎用不了多久。
“準備。”程老麵目嚴肅。
大家一下進入了狀態。
這一幕是拍攝妹妹籬清潛入宮中想強行帶走公主籬落，救她脫離苦海，卻意外被敵國君主南宮烈發現抓住打入天牢，他為了考驗公主籬落對自己的真心，籬落需要對身為親妹妹的籬清進行拷問刑罰。
地牢的戲份，籬清被捆綁跪在公主籬落的麵前。
“姐姐，你清醒一點，我才是你的家人。”舒沐柔飾演的籬清掙紮著，怒吼道。
眼前的舒瑤眉目染上一片肅殺冷峻，麵容是少見的沉靜莊嚴。
不知是戲份使然，亦或是本身對舒瑤內心的一種不安，舒沐柔竟覺得害怕。
明明是在演戲，場外還有那麽多人在看。
舒沐柔卻突然害怕起來，因為舒瑤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令人膽寒。
“家人就不該破壞我有的幸福，我愛他！”
按照劇本上演的，舒瑤抬起腳猛地揣向身前跪著的人。
這一腳舒瑤是半分沒有收著的！
“唔！”舒沐柔猛地被一踹，疼的幾乎馬上咬破了口中含著的血包。
這還沒到時候，按道理應該先演了痛苦反應再逐漸開始咳血。
程老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重來！”
聽到這裏，舒瑤卻是第一個開口的人，“重來的話，沐柔還得再挨一下……”
她說的遲疑又緩慢，像是不忍。
“都怪我，我一會輕一點。”
這麽一說連副導都忍不住開腔，看向舒沐柔有些不耐了，這進度趕得緊。
舒瑤幾乎都是一條過的，一跟舒沐柔對戲，舒沐柔便跟不上！
進度就拖在舒沐柔身上，這人都接不上戲，拍戲又屢屢發生事故。
“當演員就得吃苦，踹幾腳又死不了人，這點苦頭都不吃？輕一點怎麽拍出畫麵感，要真那麽嬌氣身前墊些東西吧。”
末了，語氣已是十分不耐煩。
“不用的，我可以。”舒沐柔勉強地笑笑。
縱然舒沐柔百般不情願再這樣的局麵下，隻好再來一條。
“真的是……”
“對不起呢，沐柔。”
舒瑤看著跪在眼前的舒沐柔，俯身上前，湊在她的耳邊模仿著平日裏舒沐柔那中柔柔弱弱的口吻，嬌滴滴的說著。
“都怪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呀……”
舒瑤嗤笑。
隨即直起身子，又恢複到籬落上身的狀態，按部就班，冷漠而快速地抬腳一踹！
“唔！”
舒沐柔疼的直皺眉，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那雙眸子死死的盯著舒瑤。
恨不得將眼前人盯出兩個窟窿。
她又擔心程老有意見，被踹到的時候疼的險些要咬到自己的舌頭……
舒瑤她就是故意的！
舒沐柔死命地忍了忍再沒有破壞這一條，先掙紮了一會才將口中血包咬破。
這一幕這樣才算是堪堪過了。
“舒瑤，過來。”
一下戲，程老就跟舒瑤開小灶補課，簡直羨煞旁人。
這次連舒沐柔的名字點都沒有點，可見一斑。
“疼嗎？”舒瑤彎下腰扶起舒沐柔的時候，在她耳邊問。
不等舒沐柔回答。
“疼就對了，我是故意的，這是我做的事情，我承認。”
旋即，舒瑤佯作沒拉起，輕鬆地脫手而去，順著程老的方向離開。
在地上剛被助理扶起的舒沐柔更是恨得將指甲掐進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