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昏迷
「我很冷,我很冷……怎麼會那麼冷。」
「別睡,求你了,別睡。」
這片原始森季,環境算不上什麼惡劣,可是,卻地勢複雜,有上百條小道,迂迴曲折,再加上這裡的樹木十分的茂盛,所以給搜救添上了一定的難度。
季司墨帶著他的精英手下分頭搜查,幾乎要將整片森季都翻了過來。
數台直升飛機在原始森季的上空盤旋尋找著目標,今夜的這裡,毫不平靜。
季司墨瘋狂似地向前進,大聲喊著「晨暖」。他的晨暖,千萬不能有事。
如果失去了她,他這輩子,就毫無意義了。
然而,隨著越來越深入森季中去,卻仍然沒有她的人影兒,他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沉淪下去。
安晨暖,你到底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安晨暖!」
「安晨暖!」
「安晨暖!」
季司墨在深山裡高吼,嘶啞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慌張,他一個人帶領著身後的幾個人,沖在前面,一處一處地搜尋,甚至連一個小小的草堆都沒有放過。
他害怕找不著她,更害怕找到的是她的屍體。
季司墨心中的恐懼無法抑制地在他體內的每一個毛孔處擴張,這種感覺幾乎要將他浸沒,他一心只想把他的晨暖找回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她。
洞里的安晨暖,依稀能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這時候,許俊已經昏迷過去,而她,也快了。
是幻覺嗎?
她竟然聽見了季司墨的聲音。
他的嗓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只要一聽,她便能聽出來,縱使,現在她幾乎快要暈過去,意識很不清晰。
「司墨,我,我在……這裡……」她乾澀的嘴唇一張一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很想大喊回應,可是,她沒有辦法大喊出聲,她甚至連因為聽聞季司墨的聲音想要喜悅,也喜悅不起來。
她很困了,真的很困,讓她先睡一覺吧,她感覺她的靈魂,正在慢慢一點點地抽離,離開她的軀殼。
洞口上面有腳步聲,有動靜。
隨後,一把男音大叫:「總裁,這裡有個山洞!」
在電筒的光芒照射到她的身上時,安晨暖死死堅持睜著的眼睛,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合了起來,她的頭垂下去,枕到一個肩膀上面。
「總裁,這下面有兩個人!」
季司墨死命地衝過來,跑到洞口前停下,順著光束的方向,隱約看見兩個人,抱成一團,蜷縮在山洞裡的一角。
他幽眸深沉,劃過一抹異樣,他認得安晨暖,這輩子,她化成灰他也認得:「立馬下去救人!」
季司墨二話沒多說,往自己身上系了綁繩,就要往洞下面跳去。
「總裁,讓我們下去就好!」
「別多話!一起下去救人!」季司墨怒吼。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夢中,她夢到自己去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
這個地方沒有太陽,沒有溫度,沒有光,沒有食物,沒有水,只有一片片的樹季,還有很多很多的野獸。
她被一隻長相奇怪的猛獸盯上,死命在她的身後追她。
忽然間,她被地上的一塊大石頭給絆倒了,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很痛!
猛獸撲上她的身,嘶牙咧嘴的,獠牙陰森,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了她。
「救命……救命……」
安晨暖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暈乎乎的,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模糊的視線,慢慢地清晰。
「晨暖,晨暖。」
安晨暖發現,她處於一個跟夢裡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里。
這裡有太陽,有溫度,有光,有潔白的天花,有漂亮的燈飾,有豪華的裝潢,而且,更有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耳朵溫柔地、疼惜地喚她的名字。
安晨暖緩緩地轉過眸來,惺松疲倦的雙眼裡,映入季司墨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臉蛋。
她定定地看著他,蒼白的唇艱難地啟動:「我,還沒有死嗎?」
季司墨俊臉上露出心疼至極的表情,他雙眉皺起,似是失而復得了最珍貴的東西,說不出話來,低身,緊緊地擁住了她。
「晨暖,你把我嚇慘了。」
這個男人的話里,甚至帶著哭腔。
他緊摟住安晨暖,似乎只要他一鬆手,她就會從他的身邊溜走一樣。
暈倒前的一幕幕,劃過腦海里。
她以為,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季司墨了。
到了那個時候才發現,她這輩子,真的沒有辦法放下季司墨,就算到了彌留之際,她也捨不得他。
安晨暖的眼角劃出淚水,抬起手,回換著他,虛弱地道:「司墨,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下一秒,他那兩片濕潤性感的薄唇,便吻上了她的唇。
安晨暖閉上眼睛,感受和回應著他這溫柔、呵護、深情的吻。
他吻得很小心,柔情似水,細緻而產綿。
此時此刻,沒有什麼話,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緊抱她,吻她,幾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好好保護,再也不想讓她受傷害。
甜蜜的味道,苦澀的淚水,失而復得的喜悅。
交織在一起,這種感覺,刻骨銘心,一輩子都難忘。
良久,他們放開彼此,深情對望著。
安晨暖想起了,與她一起迷失在原始森季里的許俊。
「許俊呢?他沒事吧?」她不掩飾眼裡的關心。
季司墨幽眸微微地一黯,心中,有妒意,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他寧願這次和安晨暖一起失蹤的人是他。
當他找到洞口處,看見他們兩個人互相擁抱在一起取暖的時候,緊張和焦急不在話下,他的心情也有絲難以言喻。
「他受傷比較重,已經轉送去醫院了。」
萬幸的是,安晨暖只是操勞過度,受了一些皮外之傷,軍醫給她仔細檢查一番,確認她並沒有大礙。
安晨暖棕眸透出擔憂:「他有生命危險嗎?」
季司墨撫摸她發白的臉蛋:「不會的,腿被壓傷,大概墜落山洞的時候,肋骨摔斷了一根。」
安晨暖一愣。
難怪,當時在洞里就感覺他的氣息不太尋常,說話都艱難。
當時她問他除了腿還有哪裡疼,他卻說沒事。
那是因為不想讓她擔心,不想讓她害怕。
安晨暖的眼睛又有些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