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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自私的想法

  可是,安清月去世這件事,無論他想出什麼辦法來,對於安晨暖來說,都會是對她一個重重的打擊。


  喪失至親之痛,他該怎麼讓她平靜無傷地去面對?


  也許,他的潛意識裡,還有一絲最自私的想法,他害怕,害怕安晨暖因此而恨了他,因些而離開他。


  他知道該如何對她交代,他答應過,要照顧好她的媽媽,結果……


  越是往下想,季司墨的心越是沉重,不安,他是一個經歷過不少風浪的人,可是,這一次,他卻比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沒有把握。


  在愛情的面前,在他最心愛的女人面前,他失去了那運籌帷幄的信心了。


  可能,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坦然面對,唯獨對於安晨暖的事情,他變得患得患失。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安晨暖。


  季司墨傾身,輕將她壓在身下,幽沉似水的眼眸,如萬丈的深淵,深沉得難以見底,那裡面似乎裝著很多很多東西,有些她看得懂,有些她看不懂。


  安晨暖覺得此刻自己看不透他,他的眼神莫名有些憂傷,這份憂傷戳中了她的心臟,讓她的心臟緊縮起來。


  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停止住動作,就這樣凝視著她,好像在想事情,也好像在糾結著什麼。


  他這樣讓她心疼。


  她抬手,柔軟和暖的指腹,輕輕地按到了他蹙起的眉宇之間,溫柔地揉著,想要揉開他眉宇之間的那抹憂愁。


  「你心裡有事?可以告訴我嗎?無論我能不能幫上你,我都希望可以幫你分擔分擔你的不快樂。」安晨暖柔柔地說。


  季司墨深深地鎖住身下的人兒,她的話是最好的良藥,也是最能讓他的心安定下來的因素。


  他低頭,吻住她的額角,濕濡的氣息呵在她的臉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深沉。


  安晨暖的心裡越發不安,抱住他,雙手撫在他的背後,輕輕地撫摸,安慰,問:「你別這樣,你讓我很擔心你。」


  季司墨隱忍得很好,可是,安晨暖有小聰明,而且直覺很敏銳,跟在季司墨身邊那麼久,哪怕他最喜怒不形形於色,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季司墨至於這樣嗎?

  安晨暖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季司墨察覺自己失態了,他竟然沒有辦法在她的面前,將心中的千思萬緒收斂得不動聲色,不知道怪他自己,還是怪安晨暖的過分聰慧。


  他性感的薄唇咧開,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雲淡風輕,毫不沉重:「傻瓜,有什麼事情是你老公我擺不平的?的確是公司出了一點風波,可是這種問題難不倒我,沒事的,放心,很快就搞定,我只是擔心你,再這樣下去,能給我好好地從訓練營出來嗎?」


  他憐惜地撫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蛋,沒有多少血色的櫻唇,才呆了多少天?她還不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訓練太辛苦了,是個大男人可能都會扛不住,她身子一向就弱,卻硬是扛下來了。


  看見他眉宇之間的憂慮都化開了,安晨暖這才安心一點,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吧,公司的風波,他應該能應對得了的。


  安晨暖從將他推起來,她也起來。


  季司墨抱住她,有點不願放開。


  她在他的身下無奈地笑:「季大總裁,季教授,季先生,我這是在訓練營里呢,我的同學們都在艱辛地訓練,我一個人在這裡跟你卿卿我我,你讓我怎麼能心安理得?」


  安晨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季司墨真的很想跟她多呆,甚至很想跟她親熱親熱,可是,現在她身子弱,而且他也清楚她的個性。


  只能讓她起來。


  安晨暖剛才在昏睡的時候,吊了葡萄糖點滴,現在身體慢慢地恢復了些能量,沒有像暈倒之前那麼脆弱了。


  她下床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套睡衣,而不是她暈倒前的軍裝。


  季司墨說:「我給你的換的睡衣。」


  安晨暖盈盈閃閃的美眸眨巴了一下:「當時還有什麼人在場。」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情侶」關係,但是他毫不顧忌地幫她脫光換睡衣那麼親密的事情,被那麼多人知道,似乎並不太好啊……


  看著她臉頰微紅,一臉尷尬的模樣,季司墨感覺她這副表情特別的嬌俏可愛。


  身子又禁不住一熱,有一串火在他的全身上下遊走著,而這串火他一直都在壓抑住。


  他隱忍住身體內那股燥熱,以及對她的渴望,看著她認真嚴謹地想要繼續完成今天的訓練的她,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她的堅持和認真,她的倔強,讓他感動,也讓他更愛她。


  「對了,我媽媽她最近可好?」安晨暖想起這幾天她做的惡夢,讓她心中很是不安,季司墨來了,她也剛好問一問,確定她媽媽安然無恙。


  或許她的不安只是因為惡夢的原因,純粹是她想多了。


  「砰」地一聲,剛才安晨暖喝過的玻璃杯,被季司墨不小心帶倒,摔到了地上,支離破碎。


  安晨暖神情一怔,不解地抬眸,看著季司墨。


  剛才安晨暖的話,讓他的心頭一顫,手不知所措地打倒了水杯。


  他盯住地上這些晶瑩而殘缺的玻璃碎片,他的心臟處,就好像被這些玻璃碎片生生地一點點地划著一樣,疼痛,淌著血液。


  「司墨?」安晨暖挑起了秀眉,眼神有點驚異和奇怪。


  季司墨將眸底深處的異樣,收斂得很深很深,他笑了笑,摸摸她的頭,揉著她柔軟的髮絲。


  心中,有一道天秤,正在掂量著。


  該不該告訴她?現在就告訴她,她媽媽已經離世的事情。


  湛黑的眸子,映著安晨暖虛弱未褪的臉蛋,眼神鎖住她琥珀色盈亮清澈,帶著焦急和恐懼的棕眸。


  她現在,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要不然,季司墨不敢確定,安晨暖會不會整個人崩潰掉。


  她是堅強從容沒錯,可是,她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人。


  心裡的天秤,徹底地傾斜到了一邊。


  這件事,必須得先瞞住。


  將來發生什麼也好,由他一力承擔。


  他溫柔一笑:「晨暖,你媽媽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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