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下不為例
一旁的歐陽俏麗勾了勾嘴角,眼底劃過陰沉和嘲諷。
劉主任看看她們倆個,不滿地搖頭,再看向歐陽俏麗,眼神溫和多了:「歐陽同學,你覺得呢?」
歐陽俏麗撇撇嘴巴,看起來很無辜:「我當眾被她們倆個辱打,除了記過,我必須收到她們倆個人的道歉。」
「還道歉?你休想!」邵箐箐氣極了地嗆聲。
走廊外,季司墨邁著大長腿,正要向校長室走去。
路過訓導室,裡面邵箐箐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劉主任雙手負立,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幾個令人頭疼的姑娘。
安晨暖、歐陽俏麗平時都是設計學校成績優異,富有才華的好學生,而且聽聞這個安晨暖來頭不少,有季司墨撐腰,雖然這次的設計比賽,她被爆出抄襲,可是,人證、物證,甚至連她自己都承認了的事情,『品尚』那邊卻遲遲沒有下決定要取消安晨暖的冠軍頭銜。
只說還要徹查。
這事情如果不是擱在安晨暖的身上,大家猜猜會怎麼著?
安晨暖啊,不能隨便動。
可是這歐陽俏麗也不好惹,人家是國外名校回來的高材生,而且家裡特別有錢。
現在她們一個主動把打人的責任攬上身,一個挨了打受了委屈,怎麼個處理法,還得好好地斟酌一下。
「季教授……您怎麼來了。」歐陽俏麗首先留意到門口處的季司墨。
安晨暖側影一頓,轉頭,看見款款地立在訓導室門外的那個男人。
依然是那麼的風姿卓越,出眾吸引。
想起兩天沒有聯繫,他的身邊隨即出現了其它的女人,那個女人甚至還是設計她弄成這般田地的歐陽俏麗,安晨暖的心裡很酸楚。
「我路過。」季司墨涼涼地答了一句。
他那事不關已的語氣,很傷安晨暖。
安晨暖不希望他摻和,但他涼薄而陌生的態度,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心。
這個時候,旁邊的歐陽俏麗委屈地哭了起來。
「劉主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惹怒她們,她們打我是我活該。」歐陽俏麗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安晨暖的臉色沉了沉,嘴角微微地揚了揚,嘲諷至極。
邵箐箐呵呵地冷笑:「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她氣得幾乎想要再次撲過去打死他。
季司墨似乎並沒有理會她們這樁事情的意思,優雅地轉身,邁開腳步要走。
劉主任心底打著算盤,腦子飛快地動轉著,他看季司墨的態度如此冷淡,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安晨暖,該不會是傳聞的那些都是假的吧?
還是,安晨暖這次抄襲的事情惹怒了季司墨?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扯高音量嚴肅地說:「安晨暖,這事兒就記你一個小過,下不為例,還有,你和邵箐箐,立馬向歐陽同學道歉。」
邵箐箐急得跳腳:「憑什麼記晨暖小過?劉主任,你這是偏心!」
「住嘴!邵箐箐,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連你一起記過。」
訓導室里劉主任的聲音、邵箐箐的聲音,都難以掩蓋他毫不猶豫地離開的腳步聲。
沉穩的、冷靜的、優雅的。
安晨暖的心,一點一點地被抽離。
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
她在期待什麼呢?期待他剛剛所選擇的不是若無其事地離開,而是進來替她解決問題嗎?
安晨暖啊安晨暖,你也太驕情了,是因為習慣了季司墨大事小事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身邊,替你完美乾淨地解決,所以有了依賴性嗎?
其實,她根本不是渴望他幫她解決這種事情,畢竟,禍是她和邵箐箐闖出來的,她們應該自己承擔。
但季司墨那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情的態度,是最讓她莫名奇妙,最讓她難過的。
「晨暖,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那麼衝動去打歐陽俏麗的,現在你被記了小過,怎麼辦,會不會影響以後畢業?」邵箐箐哭喪著臉,後悔莫及,她很清楚一紙畢業證書對於安晨暖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安晨暖是其實是三好學生的模範,她在學校里一直隱忍、低調,以後謝珊珊欺負到頭上來,她沒辦法,沒錢沒權鬥不過人家,為了順利畢業,她也能忍則忍。
沒想到這次因為她,被記了過。
安晨暖不想讓邵箐箐內疚,她那麼生氣也是為自己不值,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所謂地笑笑:「箐箐,設計比賽的事情我受到的處分不會輕,甚至有可能將來沒有辦法在這個行業混,現在被記個小過算什麼?」
邵箐箐這一聽,眼睛濕潤了。
她一把抱住安晨暖哭:「晨暖,我替你不值,真的不值,還有,剛才季教授明明都在門口了,他為什麼不進來幫幫你?現在你被記了小過,還要被迫向歐陽俏麗道歉,這口氣我怎麼都咽不下去。」
安晨暖嘆氣,輕拍她的背:「別因為我的事而生氣了,箐箐,道個歉算什麼,記個過又算什麼?死裡逃生我都試過幾次了,我什麼都不怕。」
邵箐箐被安晨暖的話說得更心疼更內疚,但也被她的頑強的精神影響到。
不哭了。
「晨暖,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麼衝動魯莽了。」邵箐箐豎起三根手指向她保證。
安晨暖笑著阻止她發誓的行為:「傻瓜,你就是你,雖然我們都為這件事付出了代價,不過,我覺得我們並沒有錯。」
錯的,只是這個社會太現實。
邵箐箐氣憤地咬牙:「那個劉主任,分明就是偏幫歐陽俏麗!」
「誰讓她長了一張狐媚子臉呢?」安晨暖開玩笑地說。
邵箐箐拍手叫好:「對,歐陽俏麗就是狐媚子臉!」
「晨暖,看,那不是季教授嗎?他從校長室里出來。」
安晨暖順著邵箐箐的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季司墨高大挺拔的身影。
美麗的棕眸內劃過一抹黯然神傷。
她輕輕抿了抿唇,正想上去找他聊聊。
有些事情,問清楚了,總好過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哪怕季司墨要見異思遷,要甩了她,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