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留情面
渾身都是冷意，有一種隨時都會被他索命的危機感。
「歐陽俏麗，看在南音的份上，你現在才活了下來，如果你再打什麼壞主意，我會隨時讓你後悔回來A市，明白嗎？」他的話雖然不是大吼大喊，卻比聲嘶力歇更加有威懾力。
歐陽俏麗整個人身子一顫。
她彎著腰，垂著眸，不敢看他此刻的眼神，可是，他能殺人的眼神卻逼視著她，盯著她的臉容，像箭一樣穿透她的肌肉，直直地插進要害。
呵呵，早就猜到，她的身份在如此聰明本領，手腕強大的季司墨面前是瞞不了多久的，但她想不到，會那麼快。
歐陽俏麗緩緩地抬眸，臉部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眼底下的恨意，也被努力地掩埋下去。
她迷人的丹鳳眼釋出一絲笑意，像女人般的嫵媚和燦爛，她目光柔柔地，像是回憶起往事，變得深遠：「對啊，我的確是南音的妹妹，六年前，我就聽姐姐說起過你了，那時候，我和姐姐偷偷地聯繫，她在認識你之前，雖然她很少跟我說她過得有多苦，可是每次她在電話里的聲音和牽強的笑容，我就能想象到，她過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麼鬼生活，直至姐姐認識了你，我發現她的笑容多了，對這個世界也開始希望了希望，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可是，五年前，她說不在就不在了，都說我姐姐是你害死的，我不相信，所以我幾乎跟我的養父母鬧翻，說什麼也要回來搞清楚，當年我姐姐，到底是怎樣死的？」
歐陽俏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眼裡有狂熱的求知慾，那麼的急切。
季司墨深深地睨著她，幽深的眸色里，看不出他的喜怒。
「司墨！你瘋了是不是？陳醫生，快給他止血！」這個時候，封聖華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臉色各異的眾人讓開一條路，陳醫生與封聖華快步走了過來，當看見季司墨手腕處的傷口時，封聖華氣得咬牙。
他抬眼，鷹隼般卻又帶著長輩的慈祥憐愛的深眸裡帶著幾分失望。
解鈴還需系鈴人，好不容易等到他來，沒想到，他卻把「結」綁得更死了。
這樣做，的確可以暫時平息這件事，可是，這血淋淋的經歷，對於他們母子來說，無論哪一個，都是死結。
封聖華知道，季司墨是不想再顧及母子情份了，所以才做得那麼決絕。
「季少爺，您快請到房間里坐下，您的手現在必須馬上止血。」陳醫生看他的出血量，傷口不淺，這季少爺素來以處事果斷狠辣，不留情面，沒想到他對別人狠，對自己也一樣那麼狠。
季司墨幽深似海的雙眸地盯著歐陽俏麗，眼裡神色複雜。
「司墨！」封聖華冷吼。
季司墨輕輕地一哼，依然睨著歐陽俏麗：「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就要走。
「司墨，你瘋了嗎？你如果就這樣走，要是出了什麼事，小暖她怎麼辦？」
說話的人，是封成烈。
他的話讓季司墨背影微微僵住。
季司墨這一停頓，封聖華連忙下令：「陳醫生，快上去！」
他轉身，視線淡淡地落在在眾人之中，哪怕坐著輪椅卻仍然氣質出挑、翩翩有禮而且毫不簡單的封成烈。
倆個深沉難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裡面擦出的火星旁人沒有辦法察覺到，可是他們之間卻是心裡澄明。
「呵呵，謝謝表哥你的提醒，你說得對，如果我死了，晨暖怎麼辦？她不能沒有我，陳醫生，幫我包紮。」
封成烈漆黑的星眸內劃過一抹涼意，只是稍縱即逝，他嘴角牽了起來，在眾人看來，他是因為季司墨願意急救而感到欣慰，眉宇之間也帶著擔憂。
封聖華深深地看了看他們倆表弟兄，目色複雜。
陳醫生經驗老到，是封家用了多年的私人醫生，幸好他今天剛好來幫封成烈治療雙腿，身邊還帶了一個護士，很快便將季司墨的血止住。
不過，季司墨流了比較多的血，所以現在要輸血，要讓人從他的診療院帶血包過來。
「不必了，陳醫生，謝謝你。」季司墨淡淡地說道，從房間里的沙發上立了起來，英俊挺拔風姿卓越，他居高臨下地一睨，惹得冷艷的美女護士都不自覺臉紅。
陳醫生知道以他的個性，自己再堅持也沒用。
和藹地笑了笑，脫下醫用手套，說道：「那好吧，季少爺的身體很硬朗，您如果不輸血的話，最近多喝一些補血的湯吧，老爺子那邊，我會向他交代的了。」
季司墨微微頜首，對這位醫生倒尚算是客氣。
「對了，我表哥的身體最近怎麼樣？」
陳醫生戴著黑框眼鏡下的雙眼笑意連連：「沒想到季少爺還蠻關心烈少爺的，他身體沒什麼問題，倒是他的雙腿，哎，真是可惜了。」
季司墨幽眸也盪起淺淺的笑意，只是這抹笑意喜怒不明、隱晦難測：「表哥他關心我，我自然也關心他，尤其是他的雙腿，不便了那麼多年，要是能夠重新站起來，我也替他高興，不過連陳醫生您都說可惜了，那真是希望渺茫了。」
陳醫生扶了扶眼鏡框，深黑的眉鋒皺了皺，低眸，嘆了口氣：「還好烈少爺他已經看開了，要不然，這麼多年的治療依然沒有任何的效果，換誰誰都想放棄了。」
「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或許會出現奇迹都說不定，世事難料。」季司墨意味深長地說，洞悉力十足的眼神看著陳醫生，裡面似乎充滿了睿智的思量。
陳醫生臉部上的肌肉扯了扯，眼中笑意淡淡：「嗯，現在醫學科技越來越發達，或許有一天，烈少爺的腿真的有辦法再走起來。」
「那麼，就勞煩陳醫生了。」他微微點頭，像個紳士，話畢，離開了房間。
「季少爺真有魅力……」護士不自覺地感嘆。
陳醫生淺淺笑了笑：「再有魅力，也是別人家的老公。」
「您說，仲少是不是真的關心烈少的腿呢？如果烈少爺的腿好了起來，那麼他這個真正的繼承人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