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問題出在哪兒
半個月後，慕寧佑正在專心致志的工作，葉孜在也辦公室內忙碌著。
兩個聚精會神的人，都未曾注意到，就在慕氏對面的一棟大樓前，新商城的開幕儀式，人聲鼎沸的進行著。
而這家新開業的商城，正是顧氏旗下的非凡連鎖賣場。
電話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慕寧佑的思緒。
他眼皮都不抬，面無表情的接起，卻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眼神一冷。
「慕寧佑，你不是揚言要讓我的商城開不起來嗎，現在你起身朝對面看看？」
聽到顧離略帶挑釁的語氣，慕寧佑挑挑眉，眸色凜冽的起身。
發現顧氏的第三家賣場，居然就在慕氏的對面拔地而起，慕寧佑的臉色異常難看。
不等顧離繼續得意洋洋，慕寧佑便掛斷了電話，他眼神晦澀的靠在辦公桌邊，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注意到慕寧佑的不悅，葉孜抬眸詢問道：「怎麼了？」
慕寧佑不語，只伸手給葉孜指了指對面。
葉孜不明所以的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只不過放鬆了一段日子，這小子的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聽著慕寧佑面色不屑的調侃，葉孜恬靜一笑，「剛才打電話的是顧離？」
慕寧佑勾起唇角，笑容邪肆，「葉孜，出去通知各部門的經理，十點召開緊急會議。」
葉孜見慕寧佑的雙瞳中星光熠熠，臉上是正面迎擊的興奮，便嬌羞點頭，紅著臉蛋去傳達慕寧佑的命令了。
針對顧氏和慕氏的競爭，慕寧佑通過會議，整合了幾條打壓非凡商城的策略。
畢竟，競爭對手都跑到他家門口來叫囂了，他怎麼還能放任對方繼續猖狂呢。
幾天後，原本門庭若市的非凡商城已經無人問津，鮮少被光顧。
打擊顧氏的策略初見成效，慕寧佑又召開了第二次高層會議。
他要的結果，不僅僅是讓這家商城生意冷清，而是要逼得顧離走投無路，關門大吉。
慕氏商城大力度的活動，搶走了顧氏百分之八十的顧客，但還沒有達到壟斷顧氏財源的目的。
於是，慕寧佑又暗中展開了對顧氏新商城的調查，在調查中，他發現顧氏一個小小的失誤，而這個失誤，足以讓慕氏面前這家礙眼的商城關閉。
原來入駐顧氏的一家奶製品企業，曾經出現過問題，並且在慈善方面，從來都是一毛不拔。
所以，慕寧佑便準備開始走公關途徑，把顧氏推上風口浪尖。
如此萬無一失的謀略，慕寧佑自認不會出差錯。
但第二天，當某家媒體爆出顧氏跟問題企業合作時，顧氏的回應，讓慕寧佑始料未及。
不知顧氏是如何得知了慕氏打壓對手的內幕消息，反正對方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撤換了合作商，讓慕寧佑撲了個空。
百思不得其解的慕寧佑，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所以這天的午飯時間，他一點胃口都沒有，就一直在辦公室內反省。
難道，這是顧離那小子故意給他下的套？
不可能啊，顧離哪有這麼深的城府，而且，這種兵行險招的做法，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又或者，顧離總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當然，這純屬無稽之談。
是故，可能性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慕氏內部的員工，走漏了這個消息，給了顧離補救的機會。
確定了計劃失誤的原因后，慕寧佑眸色冰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賣消息給顧離？
起身，慕寧佑走出辦公室，他親自通知了每一個部門的經理，秘密召開緊急會議。
之所以避開了經理級以下的下屬，是因為慕寧佑覺得：姦細很可能就在他意想不到的崗位上。而這些他信賴的高層，沒必要冒著被他封殺的危險去討好顧離。
會議室大門緊閉，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這裡已然坐滿了慕氏各個環節的一把手，而且臉色嚴峻，目光凝重。
慕寧佑單手把玩著掌中的鋼筆，鋒利的眼神，在自己的下屬中來回巡視。
「打壓顧氏的消息，到底是怎麼走漏出去的？沒有人有頭緒嗎？」
慕寧佑語氣壓抑的詢問，令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面面相覷，迷茫的眼神里，隱約透露著詫異跟忌憚，似乎是無法相信有人膽敢出賣慕氏。
虛眯著眼，慕寧佑面色清冽，古井不波的眸子，彷彿能直視人心，讓人不由得心底發毛。
「前幾次的會議內容，你們有沒有在無意中，跟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提起過？」猜想到這種可能，慕寧佑眉頭微蹙，面上是不苟言笑的肅然。
慕寧佑此話一出，眾人都表示，自己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見狀，慕寧佑的眼神逐漸變得晦澀難懂。
思忖了片刻，他將審視的目光移至公關部的劉經理身上。
接觸到慕寧佑泛著寒氣的視線，劉經理即刻冒出一頭冷汗，「慕總，您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泄露公司機密這種事情，可是大忌，我就算再怎麼糊塗，也不可能自毀前途。」
「你先別慌，我只是想問問你：最近酒局去的多嗎？」
明白慕寧佑的言下之意，劉經理急忙解釋道：「慕總，我知道您的意思是說，我可能在應酬的時候酒後失言，但我都在這個職位上幹了五年了，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聞言，慕寧佑的面色稍稍和緩。
收回質詢的目光，他一臉迷惑的垂頭思忖著。
瞧著慕寧佑露出困頓的神情，幾個高管便提議，來一次內部盤查，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搞鬼。
畢竟，前幾次的會議內容，普通職員是觸及不到的。
可了解機密訊息的這些高層，也斷然不會因小失大，背信棄義這種事情一旦被曝光，哪還有企業肯接收他們。
因此，依靠平常的手段，很難查出誰才是走漏風聲那一個。
所有人也不敢貿然去判定，身邊哪一個才是不忠不義之徒。
正當下屬們正七嘴八舌的探討著該如何秘密盤查，不打草驚蛇的時候，慕寧佑卻眉頭緊鎖，忽然抬手。
瞧見慕寧佑示意噤聲的動作，所有人急忙住嘴。
而當他們聽到會議室外的走廊處，響起一陣不急不徐的高跟鞋經過的聲音，便紛紛眼神一凜，認為此時流連在外面的那個人，極其可疑。
慕寧佑也不說話，直到對方走遠，他才直接給安保部撥打了電話，詢問剛剛途徑會議室的，到底是誰。
會議室這邊，是嚴令禁止普通員工踏足的，而夠格進來的人，已經全部坐到他面前，所以明知故犯的這個人，目的也太顯而易見了。
聽到安保部報出名字后，慕寧佑的眼底劃過一抹一閃即逝的愕然。
「慕總，剛剛過去的是誰？這個人一定有嫌疑！要不您順藤摸瓜好好查一查？」
聽到下屬的疑問，慕寧佑不動聲色的回道：「保潔人員。」
接著，他叮囑各部門經理，留意自己手下的員工后，便宣布散會。
回到辦公室，慕寧佑拉開百葉窗，靠在葉孜的辦公桌邊，目光鎖定在如夢身上。
葉孜見慕寧佑舉止怪異，便不禁好奇的問：「看什麼呢？」
慕寧佑拉下窗帘，正色告訴葉孜說：「有人背地裡出賣慕氏，而且那些消息，是絕對機密。」
葉孜大驚失色，忍不住追問道：「誰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慕寧佑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今天開會的時候，有一個不該出現在那兒的人，出現在了會議室附近。」
「啊？你剛剛去開會了？怎麼我都不知道？」葉孜睜大了眼，面帶疑惑。
慕寧佑忍俊不禁，「對啊，作為我的貼身秘書，你都不知道這次會議，可有人卻逡巡在會議室附近。你說——這代表了什麼？」
葉孜眼波流轉間，眼神一驚一乍，她正要回答慕寧佑的問題時，看到對方接起電話，就及時閉上了嘴。
慕寧佑垂眉，目光專註的詢問說：「查到了？」
聽到話筒那邊傳來肯定的回答后，他眼含深意的看向葉孜，接著便按下免提鍵。
「是這樣的慕總，根據我們這邊的監控顯示：如夢小姐多次未經許可流連在會議室附近，而且，在會議結束后，她走進會議室，像是在找什麼似的。對了，我們還查到，有一次如夢小姐，在您下班后，進了您的辦公室。但您的辦公室沒有安裝監視器，所以她在裡面做了什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安保部反饋的信息，葉孜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朝窗外，如夢的座位掃了眼。
「怎麼會呢？」葉孜輕聲嘀咕著，並不認為，如夢有出賣慕氏的嫌疑。
「她種種僭越的行為，你怎麼看？」慕寧佑掛斷電話，目不斜視的望著葉孜，眼神認真。
葉孜咬咬唇，眸色懇切的替如夢辯解，「我覺得你說的那個嫌疑人不可能是如夢，顧離對她非打即罵，她怎麼可能會為顧離賣命？」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葉孜面帶同情的補充道：「還有，如夢她之前，從沒正式上過班。現在的環境對她來說，肯定是很新奇的。因此她不了解普通員工不能去會議室的規定，也在情理之中吧？」
聽完葉孜為如夢開脫的闡述，慕寧佑並未明確的表現出認同或否定，只敷衍般回答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