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戲精
聞言,安澤佯裝聽不懂,「什麼禁藥?葉孜,你血口噴人不太好吧?那個安神片我也在吃,當時是阿佑非得搶過去給你的,並不是你所說的我要給你的。」
葉孜怒目圓睜,見安澤抵死不認,就開始在對方家裡翻箱倒櫃,企圖找到剩下的禁藥,以此證明安澤就是存心在整她。
見狀,安澤當然不依,便攔住葉孜說:「葉孜,看在你是陽陽媽***份上,我已經對你夠容忍的了,可你不要得寸進尺!」
葉孜冷笑著停下腳步,仰頭望著高她不少的安澤,氣勢洶洶的質問道:「我得寸進尺?安澤,起初挑事的是我嗎,好像是你一個勁非得跟我過不去吧!難道那藥片是慕寧佑加進去的不成?」
深吸一口氣,葉孜喝道:「讓開!你不敢讓我找,是心虛了吧?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你害我的證據!看你還怎麼否認!」
「好笑了,這是我家,豈容你說翻就翻?」安澤面色漸冷,眼神變得冷厲。
葉孜彎起嘴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嘖嘖,怎麼不繼續裝了?要露出真面目了是嗎?」
安澤鄙夷的斜了眼葉孜,沒好氣的提醒道:「葉孜,你如果非要無理取鬧,我只能把阿佑叫來了。」
葉孜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隨你咯。」
言畢,葉孜一把撥開安澤擋住她的身軀,目光銳利的在安澤家裡來回巡視。
安澤黑著臉,沉默不語的走進沐童的卧室,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葉孜眸色清冷的看著被安澤關上的房門,心想著對方大概是去給慕寧佑打小報告了。
幾分鐘后,安澤帶著沐童從卧室里走出來,十分冷靜的望著將家裡弄得一團糟的葉孜。
翻遍了客廳所有的儲物櫃,葉孜都未能發現安澤藏起來的葯,就準備到對方的卧室去搜。
見此,沐童一個箭步衝到安澤的卧室門口,小大人一般瞪視著葉孜,「葉孜阿姨,你想做什麼?」
葉孜低眉掃了眼沐童,對這個小姑娘,也是客氣不起來。
甚至,葉孜覺得沐童越學越壞,多半兒是受了安澤的影響。
「沐童,回你的房間去,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別管。」葉孜臉色陰鬱的打發道。
沐童搖搖頭,態度堅決的回答說:「不許你惹爸爸生氣!壞女人!」
葉孜於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終於知道沐童為什麼敢當著陽陽的面,罵她是壞女人。
扭頭瞥了眼不為所動的安澤,葉孜佯裝發怒的警告道:「安澤,把你的小跟屁蟲帶走,一會兒我要是不小心傷著她,你可別後悔!」
安澤環抱著雙手,從口裡幽幽吐出兩個字,「潑婦。」
葉孜擰擰眉,面色鐵青的點點頭,「行,你不管是吧?」
伸手想要將沐童抱到別處,豈料葉孜的手指剛剛觸碰到沐童的衣領,小傢伙居然一個大馬趴摔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公寓的大門被推開,葉孜回眸一看,是面色緊張風塵僕僕的慕寧佑。
原本,即便是慕寧佑來了,葉孜也並未露出忌憚的神色。
可她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沐童的剎那,居然發現沐童被摔出了一臉的血,整個人就有些慌了。
只見沐童用手捂著鼻子,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殷紅的鮮血襯得小傢伙臉色慘白,讓人不忍直視。
安澤愣了愣,幾秒后才反應過來,「葉孜!再怎麼著你也不能動個小孩子動粗吧!她招你惹你了?有什麼你不能沖我來嗎!」
快步走到沐童身邊,把眼淚汪汪的沐童抱了起來,安澤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寧佑一眼,面色不忿,隨後便丟下了不明情況的慕寧佑,和百口莫辯的葉孜,匆匆跑出去。
慕寧佑面色一沉,眸色錯愕的望著葉孜詢問道:「葉孜,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葉孜張著嘴,只說了一個字,便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辯解了。
她能告訴慕寧佑:她連沐童的手指頭都沒碰到嗎?可沐童居然摔得頭滿臉是血,誰會相信她呢?
「葉孜,我知道你對安澤心存成見,可沐童畢竟是個孩子,你太讓我失望了……」慕寧佑訓斥完畢,就神色鬱結的衝出去找安澤了。
葉孜杵在安澤家的客廳,良久回不過神。
好半晌,她的雙眼才重拾神采。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葉孜只覺得莫名其妙:她壓根都還沒使勁,沐童怎麼就一下摔到地上了?若是苦肉計的話,這孩子也太厲害了。
定了定神,葉孜不甘心的走進安澤的卧室。
十分鐘后,一無所獲的她,終究沒能發現安澤遺留的任何證據。
回到客廳里的那灘血跡附近,葉孜眉頭緊蹙,蹲下身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蘸了點沐童的血液,猛然間,葉孜這才發覺了其中的蹊蹺。
按理說血液是很粘稠的,可地上的這攤東西卻稀釋的很。
越思索越感覺不對勁的葉孜,又把指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一個激靈,她不由得匪夷所思的念叨道:「顏料?」
確定了沐童並未受傷,而且在用顏料故意陷害她以後,葉孜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小孩子成精了?怎麼可能呢?明明才幾歲的孩子,心思和反應哪有這麼嚴密?
回想起自己在客廳翻找證據的時候,安澤進入沐童的卧室待了一會兒,葉孜恍然大悟:是安澤的計謀,沐童只是在配合安澤而已。
被安澤戲耍的憤怒,和被慕寧佑誤會的委屈,讓葉孜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為了保留證據,葉孜便守著血跡,一步也沒有離開,就像等著安澤與慕寧佑回來后,當面對質,看看到底誰是戲精。
而另一邊,慕寧佑從公寓追出去后,安澤早就不見了人影。
認為葉孜闖了禍,心懷愧疚的慕寧佑便想著挽回,哪怕在醫院陪著也好,可他給安澤打去電話,對方不僅不接,還索性關機。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盲音,慕寧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他知道安澤此次是真的生氣了。
為了彌補,慕寧佑坐進自己的跑車裡,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未能尋找到安澤的身影。
兩個小時后,慕寧佑找人無果,就只能返回,守在安澤家的樓下,守株待兔。
又過了兩個小時,安澤與沐童終於現身。
慕寧佑鎖眉上前,攔住安澤的去路,「安澤,我替葉孜跟你說聲對不起,她可能只是一時著急,失手了。」
見沐童平安無事,慕寧佑眸色期盼,指望安澤很快能消火。
可安澤面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就跟他擦肩而過,分明不想接受他的道歉。
無奈,頭大的慕寧佑,只得跟在安澤身後。
兩人一進家門,就看到蹲在地上的葉孜。
「葉孜,你怎麼還不回去?」慕寧佑目光微慍,說話的口氣有些惱火。
葉孜勾唇冷笑,眸色晦澀的平視著安澤諷刺道:「我當然不能回去,我回去的話,怎麼拆穿這父女倆的苦情戲?」
眼神疑惑的慕寧佑,不明白葉孜在說什麼,可注意到安澤森寒的視線,他便給葉孜使了使眼色,讓葉孜不要再說了。
「安澤,你家裡的顏料就是這麼用的?前陣子你說沐童喜歡畫畫,她就是這麼個『喜歡』法?你們父女倆可以啊,一開始我還被唬住了!」葉孜胸有成竹的望著安澤,心想這次看安澤還怎麼狡辯。
安澤擰擰眉,看都不看地上的血跡,「你什麼意思?」
見安澤還在演戲,葉孜徑自為對方鼓起掌,並且讚美道:「都被我發現了你還要演?怎麼不去混娛樂圈,爭取當個影帝之類的呢?」
聽葉孜說得太難聽,慕寧佑不悅的制止道:「葉孜!別說了!」
葉孜秀眉一橫,表示拒絕:「我就要說!慕寧佑你過來看看——這到底是血,還是顏料加水!」
慕寧佑半信半疑的回視著葉孜,尷尬的瞥了眼安澤。
見安澤毫無心虛的神態,慕寧佑適才走過去。
和葉孜之前的動作一樣,慕寧佑用手指沾了點,繼而又放到鼻尖下嗅了嗅,隨後才神情複雜的說:「這確實不是血,是顏料加水。」
「顏料?葉孜,虧你想的出啊。沐童受傷的時候,我就出去了,你敢說這不是你在我走後,刻意製造的假象嗎!」安澤冷冷睨視著葉孜,面不改色的倒打一耙。
葉孜雙瞳一顫,問心無愧的回擊道:「我不走,是因為我要守著證據,別把所有人都想的像你一樣兩面三刀!背著慕寧佑的時候,你對我都做過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證據,誰能證明?」安澤反問葉孜,和葉孜一樣擺出一副坦坦蕩蕩的架勢。
葉孜一時語塞,接著便目光犀利的凝著沐童,「行,不承認是吧?那咱們這就帶著沐童去醫院查查,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失血過多!剛剛那麼大一灘血,現在沒事人一樣,你拿我當傻子?」
安澤聞言,一臉警惕的摟著沐童回絕道:「休想!把沐童交給你?讓你往死了整她?」
滿眼迷霧的慕寧佑,在旁觀了葉孜跟安澤的爭執后,已經不確定葉孜跟安澤兩人誰對誰錯,誰在說真話,誰在說假話了。
但他知道的是:他的好兄弟和他愛的女人水火不相容,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