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流言
過了幾日，縣城之中，開始將林長卿德行不好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
這是出乎孟佳佳預料的，在她的估計之中，那天她放任孟家的人隨意說話，就是猜定了如果她不阻攔，這流言相信的人就不會多，換句話來說，就是這流言，會不攻自破。
可是現在，流言愈演愈烈，顯然與她所設想的大有不同。
但……到底是為什麽呢？
眼見著林長卿最近始終都在潛心寫著話本子，並沒有過多關注外邊兒的消息，孟佳佳索性也沒有打擾林長卿，自己一個人，拿著林長卿之前寫好的兩本話本子，就自個兒進了城。
時隔許久，王謙再次看到孟佳佳，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雖然說上次林家舉報流水席，王謙是去了的，但是那會兒人多眼雜，為了給“佳人”的真實身份保密，王謙也隻是將自己當做了一個普通的賓客，並沒有和孟佳佳在這事情上多說什麽。
這會兒再次見到孟佳佳，他連連開口道，“娘子，孟娘子，你可算是來了！你是不知道啊，自打知道你回來之後，我盼了你多麽久，多少天！這即使是我沒等傻，那些想要看話本子的人，都快要把我念叨死了！”
王謙這話說的，簡直是沒有半分誇張。佳人的話本子，銷量可謂是極佳，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出新書出的速度都是十分快的。
可是最近這一陣子，連著幾個月佳人都沒有出新書，這使得佳人的讀者，都覺得極為著急。
但是他們又不知道佳人的真實身份，就隻能來找王謙。最近這幾個月裏，王謙可謂是天天都要被來買佳人話本子的人念叨上好些句。
孟佳佳笑著看向王謙，抬手從懷中掏出兩個話本子，笑著開口道，“行了行了，就別在這兒訴苦了。這話說的，像是你有多艱難一樣。可是，你去問問你那些賣話本子的同行，這樣的苦，他們想不想要？想不想吃？”
王謙一見話本子，直接一下子就給收了起來，精心的揣在懷裏。他看著孟佳佳，連連點頭，“孟娘子，剛才我說的都是些喪氣話，你聽著就聽著，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王謙是孟佳佳用習慣了的人，本來就沒有打算真的將他換掉，剛才的話，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
這會兒聽得了王謙的話，孟佳佳更是直接笑起來。
王謙看到孟佳佳的笑容，就知道他剛剛的想法，絕對又是想多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娘子您就會拿我打趣兒。”
孟佳佳也笑盈盈的道，“說哪裏話，還不是因為看著你一個人在這兒賣話本子，有時候實在是太過無趣，這才和你多說兩句？”
王謙知道說不過她，也就幹脆的沒有還嘴，隻是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孟佳佳說完了寒暄打趣兒的話，這會兒心裏頭，就全是和林長卿有關的事兒了。
她看著王謙。沉吟片刻，接著開口說道，“王謙，你一直在縣城之中，做的還是話本子的買賣，對於這城中的消息來源之類的，應該要比我了解許多。”
王謙是個十分機靈的人，在孟佳佳開口說出這話之後，王謙直接就開了口問道，“娘子您是想要問有關於現在城中這關於林相公的流言嗎？”
孟佳佳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聽著王謙的話，幹脆的點了點頭，“是，原本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孟家人嘴裏信口胡說的那些，一定不會傳的這麽遠，這麽廣。但是，現在城中這流言的情況，是已經開始影響到了相公的才名了。”
我朝科舉，雖說十分重視功名，但是同時，也十分重視個人在民間的風評。尋常的一些小恩小怨，當然不會影響這些，但是，林長卿這可是不孝的名聲，如果真的流傳的廣了，那麽，就必定是一件大事兒了。
所以，由不得孟佳佳不在意。
王謙聽了孟佳佳的話，也暫時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頓了片刻，王謙又開了口，和孟佳佳說道，“其實，娘子您之前預料的，或許也沒有錯。”
“嗯？”孟佳佳抬眼看了王謙一眼，開口問道，“何以見得？”
王謙已經整理好了思路，開口和孟佳佳說道，“有關於這件事兒，其實在娘子您家的流水席剛剛結束之後，就已經沒有什麽人說道了。可是，偏偏在流水席結束之後的兩日，才又有人提起來這件事兒。所以，我懷疑娘子您的判斷並沒有錯，真正有問題的，可能是這件事兒，是背後有人在控製。”
王謙的猜測十分大膽，說完了之後，他也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正想著再開口說話，找補一二的時候，卻發現孟佳佳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沉思。
就像是——王謙的猜測，是真的說對了一眼。
果不其然，孟佳佳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就十分幹脆的點了點頭，“王謙，你說的沒錯，我想，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在這縣城之中，無所不用其極，又變著法兒的想要帶害林長卿的人，除了薑承義，還能有誰？
怪不得，那天在流水席上，孟佳佳就覺得以孟家的人的水平，能夠編出那種真假參半的謊話，實在是令人驚訝。原來，竟然本就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可惜可歎，薑承義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還不錯的舉人，竟然會將自己的一身本事，都用在了編造流言上。
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王謙看著孟佳佳沉思的神情，又結合她剛剛說的話，就知道，有關於這件事兒，他所能做的，已經是足夠了。
孟佳佳想了想，幹脆的笑了笑，和王謙點了點頭，“今天的話，說得不錯。估計三五日之內，還會有話本子送來，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王謙連忙點了點頭，接著，就看到孟佳佳幹脆的轉身，隻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而就在他的話本攤子麵前，似乎還殘留著孟佳佳，似有似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