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和魔鬼沒什麽分別
見著這尖尖的頂,林長卿幾乎沒有猶豫,直接便開口道,“這並不是一處宅子!”
“那是……?”孟佳佳和明曉齊聲問道。
林長卿輕輕閉上眼睛,略微回想一下,再睜開眼睛便十分肯定的開口道,“這是一尊邪神。”
“邪神?!”孟佳佳聽了這話倒還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然而明曉卻驚呼出聲。
林長卿這會兒已經將書中的東西盡數回想起來,這會兒斟酌著語言,輕聲道,“我也是曾經偶然在一本古書之上見到的,這一尊邪神,或者說是“地府月老的化身”,在邪神之中的作用不大,牽扯的是姻緣,以及送子。”
“方才佳佳畫出這尖銳的頂,便是這邪神廟宇的標誌物。”
說著,林長卿不由得又歎了口氣,“怪不得周家會如此嚴防死守,這邪神事大,若是被官府知曉,隻怕是整個周家都要賠進去。”
林長卿話語幹脆,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說了個明白。
而孟佳佳則是結合今日突然造訪,又理直氣壯的周妍,心中思路飛轉。
周妍時隔數年,不聲不響的便被休妻。被休之後,周家則是緊鑼密鼓的開始建造一間供奉邪神的廟宇,這邪神管姻緣、管送子,那周妍豈不是……
孟佳佳抬手捂住嘴,幾乎被自個兒這推斷震驚到。
她緩了緩神,才整理了自個兒的思路,將推斷說出口,最終道,“……若當真是如同我所猜測的一般,那這周妍被休妻的緣由,應當是七出之罪中的,無所出。”
這休妻的理論,孟佳佳作為一個現代人,是絕不認同的。
但周妍被休了之後急急忙忙的卻要請邪神……孟佳佳更是絕不認同!
雖說她並不信鬼神之由,但是卻也知道,但凡是“邪神”,與尋常神仙的不同,便是供奉的需要。
尋常邪神,便要五畜之血,而厲害一些的,要的便是人血。
一旁站著的明曉,不如孟佳佳與林長卿二人心思縝密,這會兒聽得孟佳佳的推斷,當即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麽,趕快便去報官才是啊!”
此時,她心中想的已經不是她爹的腿傷,腦海中滿滿的被“邪神”二字占據了。
孟佳佳與林長卿對視一眼,目光中皆是有些猶豫。如今他們雖然猜測眾多,但幾乎都是推論,最為確切的,不過是一個尖銳的頂而已。
但周家如今這廟宇還未建成,若是咬死了說周家隻是喜歡這般模樣的設計,那可就是打草驚蛇了。
他們幾人正沉默著,大門外卻傳來了叫喊聲,“明家丫頭!明家丫頭可在這兒嗎!”
聽得這聲音,明曉眼睛一亮,與孟佳佳便道,“姐姐,好像是相熟的親戚過來接我和爹爹回去了!”
孟佳佳連忙與她出去開門。
開了門,明曉便熱切道,“王叔!沒想到是您和二哥來了。”
這明曉口中的王叔和二哥,便是明家的鄰居。
既然有人來了,明曉再去孟佳佳感謝幾句,便與來人帶著自家老爹暫時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時,他們還約好,若是之後孟佳佳要去報官,便一定叫上她。
重新回到房間,林長卿正坐在桌案前,桌案的紙張上,已經勾勾畫畫了幾個法子。
見著孟佳佳進來,林長卿便朝著孟佳佳擺了擺手,口中道,“佳佳,我想了想,這事兒可能還需要你去辦。”
“我去?”孟佳佳走過來,見著林長卿手上的紙張。
報官、潛入、搜集證據、陸夫人……
許多詞匯寫在其上,最終剩下不曾被劃掉的那個,便是“陸夫人”。
“對,你去。”林長卿點了點頭,抬手指了“陸夫人”這幾個字。
“現下對於周家的事兒,咱們知之甚少,僅憑所知的這些以及猜測去報官,於理不合。而且若是大張旗鼓,周家必然有所覺察,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而潛入收集證據,對你我二人而言,卻又危險了一些。”
“周家連邪神的事兒都辦的出來,你再去以身犯險,我便怕了。”
“所以,咱們目前最好的路,便是佳佳你去找陸夫人。經由陸夫人的口,將這事兒告訴陸大哥,至於如何采取措施,那便是縣衙要去操心的事兒了。不過,雖然不是咱們報的官,但待得萬事落下,依照陸大哥的人品,隻怕明曉那丫頭家中父親的賠償,也定然不會少了。”
林長卿連著說了許多,將目前的幾種情況可能,都與孟佳佳分析的明明白白。
孟佳佳聽在心中,不由得萬分感歎。
僅僅是她去送明曉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林長卿就想了這麽多出來!
林長卿想的已經是十分縝密,孟佳佳幹脆點頭,口中道,“好,既然如此,那便按照相公所言,我明日便去城裏找陸夫人。”
……
次日一大早,孟佳佳與林長卿便坐上了去城裏的車。
孟佳佳是上陸府,而林長卿,嘴上說是去書院一趟,但心中則是存了些許躲避周妍的心思。
若說是在從前,林長卿還隻將周妍當做一個愛慕虛榮的正常人,那麽現在,周妍在他心中,已經與魔鬼沒什麽分別。
供奉邪神的人,必定是內心陰暗之輩。
心存良善之人,是觸碰不得邪神的。
馬車在陸府門前停下,孟佳佳跳下馬車,與林長卿揮手作別。
“相公,你出了書院,且就在附近等我,我到時候自去尋你!”
林長卿溫和笑著點頭,“好,你在陸府,也要萬事小心。”
兩人相互叮囑了兩句,孟佳佳便轉身進了陸府。
馬車朝著書院的方向而去,林長卿卻冷不丁在這城中路上,見到了兩個幾乎沒有交集,本不應該一同出現的人——薑承義,周妍。
林長卿心中怪異之心頓起,連忙與駕車的車夫道,“師傅,暫且莫去書院,且慢些走,跟著前麵兒那一男一女!”
這師傅走南闖北多年,給人拉車的時候,什麽怪異的條件都聽過,這會兒也隻是點點頭,不曾多問,直接拉了韁繩,馬車便慢慢的跟在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