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顧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麼？」


  頭頂響起冷淡的聲音，金屬底色，無限涼意，卻因距離太近，近到能感覺到胸膛震動，而變得親近又曖昧。


  顧絨面不改色的退後一步，抬起頭看向他，


  「想事情太入神了，不好意思。」


  唐郁沒有說話。


  只微低著頭看她，片刻后才淡淡一笑，問道，


  「我們是在吵架嗎？」


  顧絨眨了眨眼，冷靜回答，

  「沒有，正如唐少你所說，我們沒什麼好吵的。」


  「那我們是在冷戰嗎？」


  「……也沒有，我們之間沒有矛盾。」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你也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說話嗎？」


  顧絨：……


  她沉默的盯著唐郁，後者卻始終神色淡淡，沒有移開半點目光，平靜而又不容拒絕的等著她的答案。


  顧絨好一會兒后，才盯著他的眼睛，慢慢道，

  「因為你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


  又是短暫的沉默，顧絨平靜道，

  「因為我。」


  唐郁一頓，輕輕挑了下眉，眼底卻暗了下來。


  他哦了一聲，尾音拉長挑高，連反問都是平靜的。


  「我憑什麼要因為你心情不好？」


  顧絨再次久久的沉默下來，再開口時神色依舊不動，她看著唐郁，語速緩慢而清晰，

  「因為你去看過我兼職的網吧，因為我被你朋友灑了一頭的錢，因為這些讓你第一次真正清楚的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別，因為你知道了我們不可能。」


  她沒說一個「因為」，唐郁嘴角的笑便消失一分，直到最後說完，他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表情。


  唐郁垂眸看著她，聲音愈發冷淡，


  「說完了嗎？」


  顧絨淡淡看著他，

  「說完了。」


  唐郁依舊沒什麼表情，片刻后他突然抬手，從顧絨的脖子後面穿過去，將她被壓在外套里很久的長發慢慢拿了出來，披到了肩膀上。


  黑髮自然滑落胸前。


  唐郁淡淡道，

  「所以，你怎麼想？」


  顧絨被他的動作激得顫了一下，片刻后才彎起嘴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就像薄錚說我是乞丐一樣，其實我很認同。在這世上，乞丐永遠比王子活得清醒，也永遠比王子更明白，什麼東西該要，什麼東西從一開始就不能想。」


  她看著唐郁越來越冷的臉，淡淡道，

  「而唐少爺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被我劃在了『不能想』這個分類里，至今沒有挪過位置。」


  唐郁盯著她，眼瞳冷若寒冰，比這冬季的風更加徹骨。


  許久后他勾了勾嘴角，抬手鼓了兩下掌，語氣含著尖銳的嘲諷，

  「顧小姐真是聰明極了。」


  顧絨謙虛的微笑，

  「過獎。」


  唐郁不再說話，轉身正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一陣大風刮來，從森林深處送來了霜雪和落葉的味道。


  顧絨被吹得頭髮亂飛，她抬手按住頭髮，猝不及防的咳嗽兩聲。


  唐郁眼角一瞥，漠然的掃過後卻又停住了腳步。


  沒有回頭，他抬手脫了大衣，反手丟到了顧絨腦袋上，蒙的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