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有大病
先去把大門給開了。
那些老大夫們爭先恐後的進來。
本以為姚蟬被人圍著攻擊,但現在一看,好像也並不是那麽回事啊。
幾人罕見的安靜下來。
不過這些大夫的鬧騰,倒提醒了黃氏,她騰地坐直身子,指著她從外地請來的李大夫,“那他呢?他昨日的診斷你們忘了?
當初他把脈後,親口診斷,黃鶯她身體血虛,那是服用了活血的藥物才導致的。
還有那些藥渣,那些藥渣總不能是假的吧……”
還是有證據把她拉下水的。
隻要這樣,她才能有籌碼,抓住把柄後,才能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錢老板要開口。
當初女兒喝下的是牛乳,之所以壓下沒發作,就是想把背後之人抓出來,以及降低對方的戒備心,好讓他們更加方便搜查證據而已。
當初喝沒喝,旁人不清楚,閨女還不明白?
這娘們咋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那李大夫被人推出來,好似是站到了風頭浪尖,他支支吾吾,騎虎難下,當初自己確實是如此診斷的,但是那脈象確實如此啊。
順著她說吧,好像成了一夥,現在瞎子都知道這婦人蹦躂不起來了,自己順著說豈不是自討苦吃。
可是不承認吧,那不是睜開說瞎話?
正猶豫為難時,一隻鞋子砸到他腦袋上。
這個從外地來的大夫,當時被這鞋子砸的有點失神。
愣怔之際,跟他同來的徒弟卻不幹了。
“誰,誰扔的鞋子,站出來!欺負人沒這麽欺負的!誰啊你們,敢做不敢當?”
本來來這就是看人情才來的。
現在倒好,你們又吵又鬧,把我師傅給推到進退兩難的地步,憑啥啊!
狗跟狗奪食打架,難道還要去責怪那隻骨頭不成?!
他憤怒的質問聲剛落,隨之而來的,是另一隻飛來的鞋子。
不過這次鞋子沒砸師傅頭上,反而精準的落到他腦門上。
小徒弟捂頭哽咽。
說句大實話,就算刻意瞄準都沒這麽有準頭吧。
被這麽多人注視,前有狼後有虎,涉世未深的他沒忍住,哇的一下痛哭出聲。
“師傅……”
他眼神委屈,轉身尋找師傅,想讓他給撐腰,尋個公道。
可惜,此時他師傅的表情,並不比自己好到哪,他撿起地上的鞋子,左右張望了好久,直到他視線落到某處,遲疑的表情逐漸演變成驚喜。
仔細辯解的話,這份驚喜中,隱約還摻雜著些不安。
“師師傅……傅……”
小徒弟哭聲漸止,淚眼婆娑時,驚恐的望著自己的師傅。
完了,師傅怎麽了?
別是被逼太緊,又過於傷心難過,腦袋不正常了,這咋好端端還開始賣起萌了?
一頭霧水時,腦門上被人打了一下,刷的一下激出眼淚來。
他捂頭喊疼,但是身側更加淒慘的喊叫聲從身側傳來。
他師傅喊疼聲,一陣高過一陣,這下可好,把院裏亂七八糟的聲音全都遮蓋住了。
李逢春抱頭鼠竄。
“師傅,師傅,別打了,別打了,這麽多人看著呢,給徒弟留點麵子吧……”
他手裏也是有很多弟子學徒的。
混了這麽些年頭,走到外麵不說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總歸是被人尊稱是李大夫的。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在這種場合下,被他師傅這般攆著毆打。
白胡子老頭雖說是上了年紀的,但是保養得好。
身形敏捷,力道十足,抓著那李大夫的後脖頸衣服,簡直把老當益壯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李大夫也不跑了。
跑也跑不動,又不敢使勁掙脫。
要是把這老祖宗弄傷,氣壞事了,那自己不成了欺師滅祖的人了?
抱著頭在地上哀嚎的間隙,他無助追問,“師傅,這是為何啊!”
在師傅手裏學習了五年,怕搶了師傅飯碗,他舉家移居到隔壁鎮上。
這麽多年了,逢年過節,老頭的壽辰自己一次都沒敢忘,年禮節禮,那是次次不落的送了過來。
都做到這般無可挑剔了,咋到了師傅的地盤上,還要被他這般毒打啊。
他聲音裏委屈的,都快滴出水兒來了。
白胡子老頭打的也稍累了些,這會停手歇息一會。
既然問了,那就說個明白。
他氣喘籲籲,指著姚蟬道,“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教你本事,到頭來還不如去教狗呢,你那點本事我不清楚?,還敢大言不慚來懷疑人小大夫!
你師傅我都不敢質疑她的診斷,你倒好,三言兩語就把屎盆子扣到人頭上了。
還敢作證?
你這會叫我師傅,我都覺得無地自容!
你質疑我的恩師,你想想你現在的行為。
這不是欺師滅祖是什麽!
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麽!”
師傅的師傅。
他老人家不都早二十年就仙逝了嗎?
他什麽時候冤枉祖師爺了?
想起他此次的來意,想起陷入進來的漩渦,他混沌的腦袋中難得閃過一陣清明。
難道說,這麽說……
眼瞅著巴掌又要下來了,李逢春急忙跪地求饒,“師傅,是我錯了,您也知道弟子最是頑劣,隻稍稍學習了您的皮毛,看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沒什麽。
但是絕對看不了大病。
我想昨日的診斷,一定是我腦袋被漿糊糊住了,開始胡言亂語了,產婦生產那日不是大出血嗎?出血了自然要血虛,所以診斷出血虛的毛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至於是不是用藥了,這都不敢保證……”
當初他到這,一定是被家屬焦灼情緒感染,被她們引誘,所以才有了錯誤判斷。
對,就是這樣的!
“你,你……”
黃氏沒想到這人變化會如此快。
他此時改口,那真把退路斬斷,自己就徹底翻不了身。
即使這會被人按著,還是不斷的掙紮想去毆打他。
“你昨日沒有診斷錯,你隻是礙於長者麵子故意偏幫,你是做假證,你不公平,我沒錯,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子,哪兒有這般本事!
你們胡說,胡說!”
她麵帶癡狂,聲嘶力竭的控訴著。
就在她說罷,院子裏一片安靜。
那些大夫,再到官差,後到錢家主仆,全都是憐憫可笑的眼神望著她。
黃氏察覺到不對勁了。
是有哪裏自己忽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