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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套麻袋

  姚蟬到了門口,看著兜裏的那沉甸甸的錢袋,心裏滿是感慨。


  她繞過巷子,險些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撞倒。


  “沒長眼啊!”


  為首的男人惡狠狠盯過來。她不自然的退後了兩步,心虛道,“我,我又沒說你。”


  男人呸了一口,跟同伴去追前麵那小子。


  姚蟬看見他們追上那個狼狽的年輕人,好幾個人對他拳打腳踢,心頭略帶感慨。


  掂量了下手裏的錢袋,歎息一聲,而後,不帶任何留戀,將其砸到最魁梧的男人身上。


  “你!”


  男人回過神後勃然大怒。


  但腳下散落的銀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十兩銀子,買他一條命,這生意不虧吧?”


  姚蟬大大方方說完,轉身就走。


  笑話,被那些人追上,那些人可不會憐香惜玉,到時候挨揍咋辦。


  她本意是逃跑,但在旁人眼中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十兩銀子說扔就扔,擺擺手不帶任何留戀,這是多麽的豁達啊。


  膀大腰圓的男人掂量了下分量,看著擠入到人群裏,隻剩一個背影的娘們,又使勁的踢了那個狼狽的男人一腳,“算你走運!”


  人群嘩啦啦的散去。


  被踩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男人,掙紮著看著走遠的那人模糊不清的背影。


  使勁想看清楚她是誰。


  卻被一陣眩暈控製,隻能朝姚蟬離開的方向,不甘的閉上了眼。


  姚蟬走後,朱家的宴席也開始了,沒了礙事的人在旁邊,朱老板終於可以抱著孩子得意的笑了。


  “眼下我看他們還能得意幾天。”


  派人去找姚蟬,給母親祝壽,又提前讓他們幾個人演眼下這唱戲,要是單獨這一場的話,外人怎麽可能相信?


  誰讓老天爺幫忙啊,前幾天不是出了獵戶一家死人的事嘛。


  連續兩場事情下來,就不信還能有人信她。


  柴平濤尤為欣喜,現在一役自己的屈辱也可以都洗幹淨了吧。


  鎮子上流言傳遞的最快。


  今日朱家為何邀請這麽多街坊四鄰,還不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把這場比試散發出去?


  等著吧,她會像當初的自己,也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正當狼狽為奸的倆人準備得意的出去喝酒時,喝藥過後的小男孩麵帶難受,扒開親娘的胳膊,哇的一下把剛剛喝下去的湯藥吐了出來。


  倆男人吃了一驚。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朱老板趕緊催問。


  柴平濤上前把脈,但是卻什麽也沒把出來。


  “估計是湯藥太苦,有些人不耐苦,會吐出來藥是很正常的,一會漱漱口,多喝點水就沒事了。”


  朱老板這才鬆了口氣。


  他讓兒子演戲,可不是真想把兒子咒出毛病啊。


  “娘,我肚子疼……”


  剛剛吐完,精神還有些不濟的孩子突然語出驚人的說了這麽一句。


  婦人點了點他腦袋,“好了,人都走了,你不用演戲了。”


  “娘,真的疼……”


  “來,娘給你揉揉。”


  剛揉了兩下,那小娃突然要起身出去玩。


  “你不疼了?”孩子爹寵溺的問道,

  “不疼啦!”剛剛在床上憋了這麽久,早就忍不住想出去了,這會跳下床穿上鞋子,小不點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這孩子。”


  幾個大人對視一眼,自認為看穿了小孩子的把戲,無奈的搖搖頭。


  丁點小事,誰也沒放在心上,幾個大人大獲全勝,大笑著勾肩搭背去喝酒了。


  清風酒樓後院是仿製南麵園林修建的,夏天時遮天蔽日的綠意將日光隔絕,頗為涼爽快意,等到冬日的時候,落雪紛飛,跟柳絮一般飄蕩在石橋、青磚白瓦上麵。


  意境十足。


  柴平濤跟朱掌櫃自覺鏟掉了心頭一塊大石,內心歡快可想而知。


  從朱家喝到這裏,頗有種大醉三天,不問世事的豁達。


  “你,你酒量不行……”


  倆人本來是勾肩搭背在後院,走著走著隻有他一人了,柴平濤展演一笑,打了個濃濃的酒嗝正要取笑他時,恍惚間瞥見對麵黑暗中佇立著兩個黑乎乎的柱子。


  他指著前麵的柱子跟醉倒在地人事不知的男人道,“你家啥時候多了兩道柱子?剛剛還沒有啊。”


  他邁著淩亂的步伐走到跟前,嫌棄這石柱礙事一般,彎腰抱起了其中一個。


  “這個位置不好,不好,朱兄,我給你換……換個……位置。”


  他抱著‘石柱’的下麵,咬牙發力,那玩意卻依舊未動分毫。


  他咬牙,用出了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氣勢,那玩意還是穩當的不動如山。


  “哎!”


  山匪十二看著低頭抱著自己小腿,想把他抱起來的男人,麵上帶著幾分無奈,“六哥就這貨真的能治好大哥的病嗎?”


  “他能打敗那個名氣極大的小大夫,想必也是有幾分能耐的。”


  似乎是嫌棄他身上的酒氣,男人往後退了一大步,但這種舉動在醉酒人的眼中,就跟柱子成精了一般,他嘿嘿嘿的傻笑了片刻,又喜新厭舊的去抱另外一個。


  “朱兄,你家柱子成精啦!”


  他帶著酒醉的聲音還沒說完,脖頸上傳來在重擊,這人也不抱腿了,軟趴趴的癱在地上。


  六子掏出準備了許久的麻袋,彎腰將其套住,扛在身上。


  倆人一麻袋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


  姚蟬回到家,沒跟祝月蘭說在外麵發生的事。


  屋內燭火搖晃,她剛把籮筐卸下揉捏著肩膀的時候,門被人敲響,隨著她叫著進來,那姑娘端著一碗蛋羹,一碟蔥花餅進來了。


  “晚上烙的餡餅,那幾個男人都吃完了,我就新做了點吃食,你今天累的夠嗆了吧,快吃完了休息休息。”


  姚蟬還有點不好意思。


  雖說當時讓這姑娘來自家住著是權宜之計,但也沒想著讓人來這幹活。


  你看現在她忙活起來了吧,家裏瑣碎事情都成人家的了。


  又是洗衣做飯又是照顧孩子的。


  這麽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正想著要給人開工錢,還是旁的打算時,她小聲問道,“今天出去,可給藕粉找到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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