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厭惡
雨水雜亂無章地落在地上,濺起不小的水花又重新融入積水中,男人的褲腳微微濕潤,他視而不見。
砰! 原本高貴冷漠的男人突然一腳踹開主卧的門,震得整個二樓似乎都抖了抖,沈清源卻面不改色,抬腳就朝著床上拱起的一團身影走去,不等被窩裡的人兒反應,他一手就掀開了被子,語氣冷厲,「安一
然,誰准你睡覺的?」
「清源……」安一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清源,你回來了……」
床上的女人看著臉色冷厲的男人微微撐起身子坐起來,她雙頰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原本清澈如水的一雙剪瞳中此時布滿了血絲,憔悴蒼白的巴掌小臉彰顯著她此時身體不適的事實。
「清源,對不起,今晚實在有些難受!」安一然伸手試探著去拉沈清源立在身側的大手,語氣軟糯,帶著幾分病中的沙啞,在暗夜中聽起來有幾分惹人憐惜。
「你累了吧?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澡!」
安一然正要下床,卻被沈清源猛地掀開,男人一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安一然微微抬起頭。
看著她驚慌如受了驚的兔子的模樣,沈清源眼眸閃了閃,忽然冷笑一聲,微微俯身用指尖按著她心臟的位置,「哪兒難受?是這裡嗎?」
安一然縮了縮身子,卻被他死死按在身下,頓時臉色更加蒼白,「清源!」 「今天你看到了我跟鄭薇薇吧?」沈清源撇撇唇,原本冷漠的臉因為他這隨意而不屑的動作變得有些彆扭,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點開視頻播放,緊緊盯著安一然的眼睛諷刺道:「看到了為什麼要跑
呢?不如現在我們看個夠,你也好好學一學怎麼風情萬種地在勾引男人!」
沈清源的語氣極盡羞辱,看她的眼神更是如同在看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安一然緊咬雙唇,耳邊不可控制地傳來了視頻的聲音,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利刃一下下割在她心臟上,瞬間鮮血淋漓。
「不……」安一然別開小臉,讓自己的下巴從他的大手中解放出來,她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身子微微顫抖,「清源!求你……別這麼折磨我!」
沈清源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中愈發痛快,他將手機放得更近,然後一手掰開她捂著耳朵的小手緊緊扣在頭疼,與此同時,高大的身子壓了上來,桎梏著她所有的掙扎動作。 「折磨?這怎麼能叫折磨呢?你千方百計嫁給我,怎麼能連基本的床上功夫都做不好?」沈清源逼著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視頻,看著她眼角泛著淚光的脆弱模樣,如同不堪一擊的脆弱瓷器,碰一碰就碎了
。
男人眼神泛了恨意,「我們實驗一下怎麼樣??」
安一然渾身如同篩子一樣顫抖著,她死死咬住唇,泛著淚意的目光忽然有了深沉的痛意,為他的羞辱誤會,為他的冷漠無情。 「沈清源,我不想看!」安一然第一次這樣反抗他,即使只是蒼白無力的語言,也足夠讓習慣了她逆來順受的沈清源詫異,從而便是憤怒,「你不想?你有什麼資格不想?我讓你看,你就得睜大了眼睛給
我看清楚了!」
沈清源俯下身狠狠咬住她的唇,同時男人的眼神憤怒地盯著她,毫無憐惜,「安一然,你以為我沈太太的位置這麼好做?有膽子算計我,那就要有勇氣承受後果!」
安一然心裡的那根線徹底被他親手砍斷,她瘋了一般地搖頭,眼淚終於再也含不住,撲簌簌落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我沒有!沈清源,我沒有算計你!」
安一然睜大了空洞的眼睛,眼淚如同程序化一般滴滴落下,她聲音哽咽沙啞,臉色愈發蒼白,如同一張一戳就破的白紙。
「求你,別這樣對我!」安一然徹底崩潰,無助地看著他,彷彿他是她最後的救贖一般。
那模樣,彷彿他只要輕輕碰一碰她,安一然就能立刻和瓷器一般粉身碎骨!
沈清源原本怒火中燒的眸子忽然就被她無助脆弱的眼神擊潰,瞬間潰不成軍!
可是想起她的欺騙和算計,沈清源愈發厭惡自己此時對她的心軟憐惜。他狠狠摔了手機,聲音終於戛然而止,安一然瞳孔微縮,愣愣地看著他。
沈清源就這樣放過她了?
安一然心中難以置信,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看得沈清源怒意蹭蹭上涌,他忽然一手拎著安一然的衣領就將人拖下了床。
安一然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衣,露著白皙纖細的胳膊,她原本生病就沒有好,身子虛弱無力,被他這麼大力地拖下來只能無力地攀著他的胳膊,驚呼一聲,「清源,你幹什麼?」
沈清源對她的痛呼聲充耳不聞,一手拖著她踉踉蹌蹌地下了樓,安一然連鞋子都沒穿,中途險些跌倒,卻又被粗暴陰沉的男人狠狠拽著往下拖,如同被人丟棄的垃圾一般毫無憐惜之意。
安一然的胳膊和腿都被蹭傷,血痕層層落落地疊加在皮膚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卻隱忍著沒有落下。
她知道,沈清源厭惡她的眼淚!
「清源!」安一然握著他的胳膊試圖和冷漠無情的男人講道理,「你到底是怎……啊……」
她話還沒有說完,沈清源忽然一把打開門,然後右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朝著外面一甩,安一然的身子就讓她破敗的風箏一樣被人扔到了別墅門口。
外頭大雨傾盆,雨水如同冰冷的刀刃席捲著安一然肌膚上的每一分疼痛,聚集在一起朝著心口一同涌去。
安一然縮在門口,渾身發抖,最後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了,總之渾身都沒有了直覺。
她再醒過來,是在醫院裡,窗戶邊站著的便是高大的身影,安一然嗓子干啞,卻還是喊了一聲,「清源……」
沈清源回過神,見她醒來,臉色依舊沒有什麼波動,他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安一然,我們談一談吧!」
「談……什麼?」安一然握緊了被角,顯然是知道他想要談什麼,可是她下意識要迴避,然而沈清源怎麼會允許?
看見她仿若死去一般倒地的時候,沈清源便知道,他不能再這麼放任自己和她磨合下去,必須速戰速決。
「安一然,我之前在伊蘭珠寶見到你的時候,挺喜歡你的!也想過養著你一段時間,那還是我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這樣主動接近的心思……」
沈清源神色淡淡地,好似安一然不過是他看上的一個物品而已,而這個物品,還需要因為被他看上,而感到高興和自豪。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認識我媽的,但是,她到底為什麼要把公司里原本該屬於我的股份給你,還非得要我娶你?」
說到這裡,沈清源臉色沉了下來。 沈家是主暗下生意的,可是明面上的沈氏集團也不容小覷,沈清源作為這一任的繼承人,老在就將暗下里的大權握在了手裡,其實沈氏集團與他而言,股份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只不過因為那裡有他母
親的心血,所以他才看重。
更因為,安一然因為這些股份成了一個精於算計的女人,沈清源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哪怕是任何一個別的女人站在她的位置上,他都不會這麼在乎那些股份!
為什麼,偏偏是安一然!
安一然搖頭,「我不知道!你媽媽只是臨終前……這麼跟我說的,說她……都安排好了,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她只要我好好照顧你!」
「你撒謊!」沈清源忽然低頭,緊緊攫住她的眼神,「你在撒謊!你救我媽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有預謀的要接近她的?」
安一然搖頭,最後眼淚都落了下來,她秉性就是膽小懦弱的,唯一做過大膽的事情,一個是跟著蘭粟羽發掘自己在設計上的天賦,一個,就是愛上沈清源。
可是前者讓她愈發勇敢自信,後者卻讓她越來越卑微,就連安一然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這樣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我沒有!沈清源,你別逼我!」安一然眼眶通紅,哭得十分凄厲,病後的嗓子本就沙啞,這麼一哭,更是難聽地像是公鴨嗓子一樣,可偏偏安一然這副模樣,卻引起了沈清源的惻隱之心,
他緊緊咬牙,忽然『蹭』地一下子站起來,低吼一聲,「還有力氣哭,那就是身體沒問題了,我先走了!」
頓了頓,他冷漠道:「晚上,我回去吃飯!」
他不是沒有看到桌上冰冷的飯菜,是昨夜她特意為了他準備的。為什麼……明明他都那般待她了,她還是這樣傻乎乎地對他好?
到底是早有預謀,還是……真的只是單純想對他好? 安一然,你和我母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