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心煩意亂
不管蘭正生對蘭粟涵和她如何有失偏頗,可是在感情問題上,蘭正生自始至終都深愛著盧香香,前世他在盧香香死後痛不欲生,幾乎一夜之間就垮了身體,最好還狠心將自己趕出去,都是他愛盧香香的證
明。
所以,哪怕是為了這份感情,蘭粟羽都不會太過怨恨蘭正生的偏心,只是還是有怨怒和責備的,但也只是暫時的,她的目的,可從來都不是讓盧香香和蘭正生分開,那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了嗎?
盧香香垂眸,半晌才道:「我知道,當初,我就知道他是重情義的男人,才會愛他始終如一,只是沒有想到……」
只是沒有想到,最後連累兩人感情出現裂縫的也是她最愛他的情意!
盧香香沒有說,蘭粟羽也能理解一些,只抱著她,無聲安慰著。
席墨殊當天下午就醒了過來,當時蘭粟羽還在盧香香病房裡,為了效果逼真,他也讓醫生給他打了麻醉,起碼錶面上看起來,是真的做過手術的樣子。
蘭粟羽不在,他便將宋陽叫過來,詳細地了解了蘭粟羽今天和席夫人的情況,聽到宋陽說,席夫人讓人逼著蘭粟羽離婚,席墨殊的臉色陰沉如冰碴子。
「席總,老夫人現在應該是要好好查一查我說的那些事情了,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席墨殊想了想便搖頭,「不必,你什麼都不用做,她自己會知道真相的。」 席夫人的性格他很了解,這一次宋陽說的這些話她肯定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去看待的,怕是懷疑的態度更多一些,若是她調查的時候,他們插手的話,反而會讓她更加懷疑,只有順其自然,預防著
蘭粟涵有別的招數就好了。
宋陽點頭,「我知道了。」
「去看看夫人怎麼還沒有回來?」席墨殊看了幾次門口都沒有動作,這會兒公事說完了,再怎麼也按捺不住了。
宋陽嘴角抽了抽,沒有被這樣秀恩愛,自己都被喂狗糧餵飽了,「席總,夫人去看了她母親,還有……蘭先生來了。」
席墨殊眉心沉了沉,沒有說話。 宋陽說出自己的猜測,「屬下猜測,是不是他要請夫人在您這裡說情?現在夫人在公司里步步瓦解了蘭粟涵的勢力,再加上這一次輿論導向的作用,還有史密斯夫人的表態,蘭粟涵弄巧成拙,反而讓董
事會的人站在了夫人這一邊,蘭粟涵據說現在都不去公司了,只天天往老夫人那裡去……」 席墨殊冷笑一聲,「他也是老糊塗了?守著古板的情意不放,反而傷害了身邊的人,若是真的放不下前妻,當初為何要這麼折騰來折騰去?許是親近的人在身邊久了,他反而不知道珍惜,把充盈的情意
之心亂用,若是等到最後傷了小羽和媽媽的心,他就是想要挽回也晚了。」
宋陽難得看他老闆說教,一時愣了愣,可以看出來席墨殊對蘭正生怨念不淺啊,不過也是,只要牽扯到夫人的事情,他都是小題大做,哪怕是他自己家裡的事情,他都沒有這麼深切地剖析過呢!
宋陽只呆愣了一會兒,又問,「席總,既然現在蘭粟涵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為何那邊,還沒有動作?似乎除了將網上的新聞壓過一次之後,這一次就完全放任不管了。」
席墨殊冷笑一聲,「他在等自己的獵物主動上門。」
宋陽默了一瞬,忽然就想通了,「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什麼煞費苦心?」蘭粟羽推門進來,就聽到宋陽感嘆了一句,看著清醒過來的席墨殊,她也高興起來,「你醒了?我剛剛去看看我媽媽了,回來晚了。」
席墨殊感受著她小妻子的模樣,莫名對自己眼睛上的紗布感到不滿,實在是很想取下來,看一看她的模樣。
「沒事,媽媽怎麼樣了?」席墨殊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柔聲問了一句,蘭粟羽這才驚覺這件事他原本還不會知道的。
「你告訴他了?」蘭粟羽不贊同地看著宋陽,分明是責怪地意味。
宋陽嘴角抽了抽,「夫人,這席總要知道,我也瞞不住地,醫院裡也這麼多人目睹了呢。」
蘭粟羽沉默了片刻,之後席墨殊不悅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宋陽:「……」好吧,他撤!
席墨殊感受著她的沉默,嘆氣,「對不起。」 蘭粟羽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傻,聲音柔和了一些,「我沒事,這一聲對不起,你還是留著給我媽媽說去吧。墨殊……」她猶豫片刻,還是抿唇道:「我可以忍受席夫人的任何刁難,
就像是史密斯夫人說的那樣,就當是給我們的感情一些歷練,讓它變得更加穩固,可是……我不想我媽媽因為我受到任何傷害,那樣……我受不了……」 她沒有說的是:其實今天看到盧香香被席夫人氣得病發的時候,她差點就要發瘋地打人了,前世母親因為被自己連累就死去的噩夢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過,只是因為有席墨殊陪著,她漸漸地將這些不好
的事情壓在了心底,而席墨殊也是一把雙刃劍,可以為了他安好,也會因為他的事情而變得再一次敏感脆弱。
她的軟肋,最大的軟肋和恐懼,就是她的母親!
席墨殊摩挲著將她抱進懷裡,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躺上來,讓我抱抱你。」
蘭粟羽咬唇,「不要。」
席墨殊沉默了一瞬,柔聲道:「乖,我只是想抱抱你,不做別的。」
蘭粟羽:「……」看來他還知道自己最近太沒有節制了啊!
到最後,還是乖乖地爬上了床,跟著他一起躺下,依偎在他寬厚的懷抱,這個時候她才能感受到溫暖,提心弔膽了一整天,現在終於可以安心了。
「席墨殊,我好希望明天就是一個星期以後。」這樣他就能看得到了,她又可以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席墨殊低頭吻了吻她的頭,躺在一起就是這樣最方便,想要親一親的時候,他低頭就行了,不怕她跑了。
「傻瓜,時間很快的。」席墨殊頓了頓,「一個星期以後,我就能看得見了。趕緊享受你最後一個星期的溫柔體貼地照顧。」
蘭粟羽聽他調戲的聲音,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寬慰自己,心口軟了軟,「那,以後換你溫柔體貼地照顧我唄。」
「好。」席墨殊毫不猶豫地答應她,即使在眼睛『看不到』的時候,他也是儘力照顧她,今天……是他對不起她,最後一次。
「小羽……」他的手指摩挲著找到了她溫軟的唇,毫不猶豫地覆蓋下來輕輕親吻著,「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今天這樣的委屈。等我好了,我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蘭粟羽揚起頭,難耐地承受著他的熱情,聞言,直接摟著他的脖頸告訴他自己的答案,「好。」
等他好了,一切也會慢慢變好,蘭粟涵,這一次,她一定要徹底解決了她,讓她也嘗一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蘭粟涵公事被蘭粟羽整的毫無還手之力,這些日子去找席夫人也被她用各種借口推拒,一時心煩意亂。
她一向敏感,這一次也能知道席夫人說不定是從席墨殊那裡知道了什麼,現在天平漸漸地開始傾斜了。
蘭粟羽冷笑,「到底是親生兒子,還真是誰都比不上的啊。」
她坐在車裡,仰頭看著醫院住院部的方向,眼神微微幽深。今天的蘭粟涵一改往日知性名媛淑女風範的打扮,穿著襯衣牛仔褲,休閑又靚麗,十分吸睛。
她看著午飯時間差不多到了,才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開始吧,記得等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再放人回來。」
那邊恭恭敬敬地應下了,蘭粟涵勾唇,掛了電話,拿起梳妝鏡補了補淡妝,之後還拿出包包里的香水噴了一下。
那不是她最喜歡的香奈兒,只是一個很小眾的牌子,可是有一個人卻是很喜歡,這麼多年,她都一直用的這個牌子,也不管別人怎麼說。
她對著鏡子疏離了一下頭髮,沒多一會兒就看到了蘭粟羽匆匆地出了醫院,一頭黑色長發在風中揚起,又落在白色襯衣上,形成了鮮明的色彩對比,襯托地她的小臉愈發清純漂亮。
看到蘭粟羽的身影遠去,蘭粟涵才高傲地抬起下巴,隨後打開車門進了醫院。
住院部。
席墨殊正蹙眉躺在床上,本來想著要不要掀開紗布透透氣,又害怕蘭粟羽忽然回來,乾脆放了音樂解悶。
蘭粟羽說她有事出去一下,回來就給他帶午飯。他還是不要拆了的好,這麼想著,他的唇角又勾了起來。
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吩咐護士給拿些葯,「要一些安眠藥,我太太最近晚上睡不好。」
蘭粟羽不知道最近又怎麼了,噩夢好像回到了兩年前他帶她回家的那一夜,盡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胡話。他很擔心,怕是那天母親給她造成了陰影。 護士按照他的話拿了安眠藥,囑咐了用量,這才將葯放在了床頭櫃,之後紅著臉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