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憑什麼
她說著就要走,臨上樓之際,轉身,「對了,我給小羽打電話打不通,香姨您待會兒再打一個吧,小羽這丫頭,有了男朋友就不要我們了,連報平安的電話也不知道打一個。」
蘭母點頭,眼神里都是欣慰,「知道了,你就別操心她了,趕緊去休息,明早我給你做最喜歡的草莓羹。」
蘭粟涵拍手,「謝謝香姨,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
蘭母看著蘭粟涵消失在走廊那頭,靠在蘭父懷裡嘆氣,「粟涵這孩子真是優秀,不像小羽……」
她皺眉,掏出手機撥通蘭粟羽的電話,卻是顯示關機的。正想打蘇陌的電話,被蘭父阻止,「好了,你就別瞎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就負責養老享福就好了,小羽和我說了今天去和蘇陌那小子約會的,年輕人嘛,你就別打擾了。」
蘭母瞪他一眼,「你個老不羞的,怎麼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女兒?」
蘭父尷尬地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這女兒沒回家的時候,蘇陌就天天往他們家裡跑,變著法兒地獻殷勤,公事上也沒少供著他,早就是司馬昭之心了。這女兒一回來就往人家家裡湊,他這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還是要幫著點未來女婿點的。
蘭粟羽徹夜未歸,蘭粟涵聯繫前後,還是敏銳地察覺不對,特意一大早開車去了席墨殊那邊。
她在車裡靜靜等著,拐角的地方視線極好,又是個完美的死角,不怕被人發現。
別墅門忽然被打開,仍舊是昨晚的那一身雪紡綠領的卡腰短裙,活潑亮麗的風格,嬌俏動人的臉蛋,不是蘭粟羽還能是誰?
「可汗,你乖一點。」蘭粟羽無奈地蹲下身子抱住可汗,她一大早悄悄離開,就是不想看到晨跑回來的席墨殊,結果被可汗絆住了手腳。
「我必須要回家了,否則爸媽要擔心的。」
可汗嗚咽著,撒丫子在她腳下打著歡兒,就是不放人。
正在一人一狗糾纏著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蘭粟羽垮下肩膀,戳了戳可汗毛茸茸的小腦袋,「都怪你,我走不了了。」
席墨殊站在她身後,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聲音不帶一絲喘息,「你就打算趁我不在悄悄溜出去,然後再徒步走回去?」
蘭粟羽站起身,冷哼,「我叫了司機來接我,不需要你操心。」
席墨殊俯身,捏住她的鼻子,忽然低頭咬了一口她的唇,氣得蘭粟羽就要一巴掌扇過去,被席墨殊握住手腕,順勢帶著人扣緊。
一吻單純是唇齒相融,沒有昨晚的火熱糾纏,卻還是讓蘭粟羽紅了眼眶,狠狠一腳踩在席墨殊腳下。
席墨殊晨跑穿的是運動鞋,而蘭粟羽穿的是約會的尖跟高跟鞋,足足有七八公分,狠狠一腳,足夠席墨殊流下點冷汗的。
男人鬆開她,眸色輕鬆,帶著三分暖色,「我送你回去。」
蘭粟羽一得到自由,趕緊後退幾步,抹了一把嘴巴,「用不著你假惺惺的,你離我遠一點。」
她說著,撒丫子就跑,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聲音在清晨聽來很是別有一番滋味。
席墨殊不緊不慢地開口,「記住,一個星期。」
他沒有動,蘭粟羽卻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壓力,臉色微青,腳步只是一頓,就以更快的速度離開。
緊張擔憂的蘭粟羽並沒有發現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車裡,熟悉的女人那張臉上,陌生的陰狠笑意。
蘭粟涵看到剛從席墨殊家裡出來的蘭粟羽,兩人又是一番親昵,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開車將奔跑的蘭粟羽壓在車輪底下,粉身碎骨。
她想象著那樣的場景,才能有些快感,然後理智回籠。門口的席墨殊早就進屋了,別墅的門緊緊關上,將她和他隔絕在兩個世界。
她從未看過席墨殊主動接近過哪個女人,蘭粟羽,我絕對不用謝有任何人走近他身邊。
她掏出手機,調出一個許久都沒有聯繫過的電話號碼,接通。
「蘭粟羽回國了,你要是還想上她,那就在老地方等我。」
簡單的通知,彷彿她是女王一般的存在,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她扔開手機,獃獃地坐在車裡,看向別墅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八點鐘,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接起。
「香姨。」明明神色是那般陰冷惡毒,聲音卻是溫柔如水的,這樣天使與魔鬼的組合,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粟涵啊,你這一大早去哪兒了,我把草莓羹都弄好了,就等你吃了……」
蘭母對待蘭粟涵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關心,語氣里也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偏偏蘭粟涵就抿緊了唇,隱約可以看到冷笑的弧度,「香姨,我臨時有事,得去找一趟我媽媽,今天沒有福氣享用您的手藝了。」
王英是兩人之間的牆,她提了,蘭母只能說,「沒事的,反正我在家也沒事,明天再給你做,你就陪著你媽媽好好玩,要是需要請假,和你爸爸說。」
蘭粟涵看向後視鏡里自己冷漠的眼神,眼睛閉了閉,又很快睜開,「不用了,我只是和媽媽陪著席伯母和墨殊吃個早飯。」
那邊有一瞬間的沉默,蘭粟涵敲了敲方向盤,勾唇,聲音柔和下來,「阿姨,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沒事!」蘭母大方地囑咐,「你好好玩……」
那邊傳來蘭粟羽的叫聲,蘭母立刻道:「粟涵,那你路上小心,玩的開心一點啊。」
蘭粟涵聽到蘭粟羽的聲音,牙齒都在摩擦,咯吱作響。
「好的,香姨,我還在開車,就不聊了。」
第一次,她主動掛了蘭母的電話,心情糟糕地一塌糊塗。
說什麼一視同仁,她伊香香才是那個表裡不一的賤人,為了討好爸爸故意對她好,可是一遇到蘭粟羽的事情,不照樣是將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蘭粟羽,她從小就是家裡的小公主,父親寵著她,還有媽媽照顧著,而她只能過著類似於寄人籬下的生活,看人臉色小心翼翼地活著。
憑什麼?
手中的方向盤越握越緊,指尖都泛了白,她都沒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