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心思精巧的人
王朝歌轉頭看著張良，意在征詢其話為何意。
張良看了一眼身邊的王朝歌，朝著崖壁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
趁著王朝歌向崖壁觀瞧的時候，張良繼續問道：“不看，也就是說，我們出了崖縫就是你家了？”
不看說道：“出了崖縫，隻是到了我家前麵的平地，還要走百十丈才到我家呢。”
張良說道：“平地可是有植物，還是光禿禿的？”
不看說道：“原先的情況，我不知道。我記得的情況是，爹爹經常在平地上種植林木，各種樹都有，多是從山裏移栽過來的。要是光禿禿的平地，多無趣啊！”
問到這裏，張良不再發問了，而是靜靜的駕馬向前，他想盡快看看，崖縫之外是什麽景象。
王朝歌從崖壁處近距離觀察後，返回到張良身邊時，一言不發，隻是眉頭緊鎖。
張良小聲問道：“兄弟，可有什麽發現嗎？”
王朝歌點點頭，輕聲說道：“此崖壁並非是自然形成的，是人為造成的。”
張良問道：“兄弟，可否說得再詳細些？”
王朝歌說道：“怪我沒說清楚，此崖縫是人為製造的，不是天然的。”
張良點頭說道：“兄弟，你是怎麽看出來，此崖縫不是人為開鑿而成，卻是修築起來的呢？”
王朝歌解釋道：“我適才摸了一下路邊的崖壁，發現其質地並非是石頭，而且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但是，其表麵卻是堅硬無比，粗糙不光滑。所以，我想崖縫應該是人工修築的，是人力而非天成。隻因崖縫內，光線不是很好，是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到。還是大哥細心，觀察到有異樣。”
張良說道：“兄弟，你的判斷是對的，這個崖縫是人力造成的。”
王朝歌有些不解，問道：“大哥，你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對這個崖壁產生懷疑的呢？”
張良手指著頭頂，說道：“就是崖壁由下而上的走勢，讓我產生懷疑的。”
王朝歌抬頭看著頭頂的崖壁，先前隻是看了下地勢，覺得此處險要，並沒有注意到崖壁的走勢情況，現在經張良提醒之後，他仔細看後，不禁是驚歎道：“真是想不到啊！竟能如此布置。”
原來，這個崖壁由下往上是逐漸收窄的，猶如一個小嘴大腹的罐子。
這種形勢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正常的崖縫就如石縫一樣，是不規則的裂痕，怎麽也不會出現上窄下寬的構造。
除非是人力所為，否則不能解釋，為何這個崖縫是這樣的形狀走勢？
張良看王朝歌在抬頭細看之後的表現，不禁笑道：“你是太過於放鬆了，隻注意大體的地理地貌情況，而忽略了一些小的反常的地方。”
其實張良有所不知的是，王朝歌與他的關注側重點是不同的。
王朝歌心中考慮的是，要在這個時空裏立足，而且這裏是他和跟隨自己的屬下穿越後出現的地方，是關係到今後能否回到唐朝的關鍵所在，雖然希望很渺茫，但卻不敢悉數離開這裏。
所以，出於人員的安全考慮，結合今後的發展需要，合理安排人力，他才考慮要在這芒碭山中建設今後立足的大本營，這是長久生存下去的關鍵。
因為，他們所有人在這個時代是無根之人，天下之大，沒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人，和現成的根據地。
這些問題，能不讓王朝歌提前做謀劃打算嗎？
所以，王朝歌關注的是哪裏適合建設大本營，這要的是大方向和大環境，至於細節嘛，可以留待日後慢慢考察。
因為這些，王朝歌才沒有時間細看，也就沒有細究崖壁的怪異之處。
而在這一點上，張良恰恰彌補了王朝歌所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所以，張良說王朝歌時，王朝歌並不以為意，反而是高興的。
兄弟間的配合，要的就是互補，有張有馳，攻守兼備。
王朝歌拱手道：“多謝大哥提醒，小弟一定要注意這點，在一個新的環境中，切不可抓大放小，忽略細節。”
張良笑道：“我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氣？我看到了的情況，能不對你說嗎？我已取下一塊崖壁的碎塊，等方便時，我們好好研究一下，看究竟是用什麽材質修築的這等工程？”
王朝歌說道：“大哥，說的是。我想啊，這修築崖壁的材質中肯定是土為主，崖壁如此結實，一定摻了石灰，至於這顏色偏黑，可能還有煤石在裏麵。”
張良點頭說道：“材質的成份好分析，隻是這主材無疑是土，這土必是就地取材。可我們在外過來時，並無明顯的取土坑啊？”
王朝歌說道：“大哥，從這崖壁的情形來看，修築之人的思路絕非一般，故而不能從常理來推斷之。我覺得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修築崖壁的工程量著實不小，具體情況，要在走出這個崖縫之後，實際勘察丈量兩側的崖壁才能算出。但不論工程量大小，取土地點一定是在附近。否則，取土地點在遠處的話，就要耗費大量人力在路上。這是，修築之人斷無法接受的。”
張良說道：“從這崖壁的巧妙修築上，不難看出修築之人的心思真是精絕。那他的取土方法必也是巧妙的，不易被人察覺。”
王朝歌點頭說道：“大哥，我們可從八個字中考慮，必有發現的。”
張良問道：“兄弟是那八個字啊？說來聽聽。”
王朝歌說道：“我覺得就是＇修舊如舊，了無痕跡＇這八個字，是最能解釋修築崖壁之人的思路。”
張良默念了一遍王朝歌說的這八個字，然後說道：“兄弟，你是不是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快說出來吧，跟我還＇賣關子＇。”
王朝歌聞言不禁嗬嗬笑起來，聲音大了點，引得在前的不看，回首問道：“朝歌，怎麽啦？”
王朝歌掩飾著自己的真實意思，回道：“不看，沒事的。隻是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就忍不住笑起來了。”
不看感興趣的繼續問道：“什麽好玩的事啊？說出來，讓我也聽聽嘛！”
王朝歌說道：“其實，我就是想到了，我們現在在山崖的縫隙裏走，就如同被夾在麵餅中的肉片，想想有些好笑的。”
不看聽王朝歌這麽一說，不禁說道：“朝歌，你這一說，倒是讓我感到餓了。咱們快走吧。到家了，就能歇息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