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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丐幫的布袋子

  中午時,李白一行到了成都,兩位公差陪他到了成都的“望月樓”,李白與兩位公差一起吃了午飯。因兩位公差還有公務在身,飯後就跟李白告辭作別了。


  在門口送走兩位公差後,李白來到“望月樓”一樓的櫃台前,問道:“李掌櫃在嗎?”


  夥計看著李白,問道:“您是資陽來的李公子吧?”


  李白回答道:“是我,黃老板是不是交代過什麽?”


  夥計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我去給您叫掌櫃來。您稍等一下。”


  李白在櫃台前等著,一會兒,有個一看就很精明的中年人走過來,對李白說道:“李公子,我是這裏的掌櫃,我姓李,知道您要來,老板已吩咐我今日在酒樓恭候您,現請您隨我來。”


  李白跟著李掌櫃朝酒樓的後麵走去,穿過一樓大堂,出後門,進了一處院子,院中有正房和東西兩廂房。


  李掌櫃推開東廂房的門,沒有進去,站在門口朝裏麵說道:“三爺,李公子已到了。”


  裏麵有個老人的聲音說道:“好啊,就等李公子到了,快請進來。”


  李掌櫃一側身,請李白進房,等李白進去後,就在外麵關好房門,轉身走了。


  李白看到屋裏正中是一張八仙桌靠牆放著,桌旁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正在擺弄著自己手裏的一個白色布袋子。


  李白客氣的問道:“請問老人家怎麽稱呼?”


  老人抬眼看著李白道:“您稱呼我三爺就行,多少年了大家都這麽稱呼我,我的真名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三爺好,在下李白,與'望月樓'的黃老板是朋友,昨日他的信我已收到,當即寫了回信,告知我今日到成都與他會合,現在能去找他嗎?”


  “李公子,黃爺已給我講過你的情況,是好兄弟。要見黃爺,當然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過去,但要等我整理好這個布袋子,好久沒拿出來了,被老鼠咬了個洞,我正發愁怎麽辦呢?”


  “三爺,您把布袋子拿給我看看行嗎?”


  三爺將手裏的布袋子遞給李白,李白拿在手裏,覺得布袋子的材質握在手裏很特別,像絲綢又不像絲綢,手感溫潤,絲滑無比。袋子有一個長背帶,可以斜挎在身上。袋子上繡了幾個羅漢,李白數了數,共有八個形態各異的羅漢,繡工精湛,栩栩如生,一看就知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光看袋子的材質就是價值不菲了,更何況是如此高水平的刺繡,李白是識貨的人,能感覺出這個布袋子不是尋常之物。


  他將布袋子反複翻看著,也沒發現有被老鼠咬破的洞,就問三爺道:“三爺,我沒看到袋子上有被老鼠咬的洞啊?”


  三爺說:“怎麽沒看到呢?就在袋子的下麵啊?”


  李白又將袋子倒過來看,然後又左右前後看了之後,說道:“我確信,這個袋子沒有被咬破的洞。”


  三爺點點頭,說:“黃爺,沒看錯你。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被人左右,是個實誠人。”


  李白笑道:“您早說啊!原來三爺是在考量我啊!李白自幼就是這樣的脾氣,不拘束尚自由,真心對朋友,這樣才活得快意灑脫,不虛此生。”


  三爺此時第一次露出笑容,說道:“李公子,這個布袋子我送給你了,算作咱爺倆的見麵禮。”


  李白也確實喜歡這個布袋子,欣然接受,然後解下掛在腰間的玉佩,對三爺說道:“謝謝三爺的見麵禮,我這有一塊自己佩戴多年的玉佩,送給您老人家,算作我的見麵禮。”


  三爺接過玉佩,很是喜歡,收入懷中,說道:“咱們這就前往'白虎幫'吧。”


  三爺和李白從後院來到了前堂,李白對李掌櫃說道:“我的行李和馬匹就麻煩您幫我照管一下,我現在要跟三爺出去。”


  李掌櫃說道:“李公子,您盡管放心,您的東西我會幫您收好,馬現已在後麵的馬廄中,跟我們黃老板前日所騎來的馬匹在一起,您不用擔心的。”


  李白道謝後,就跟著三爺出門而去。


  “白虎幫”外的大街上,李白和三爺站在這裏看著對麵高大的門樓,這外麵看怎麽也不想是個幫派的總舵啊,倒像是一個達官顯貴的大宅院。


  先前被三爺安排在此的大漢已跟三爺講述了從昨日到現在,“白虎幫”的總舵異常安靜,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出過。


  三爺轉頭看著李白,問道:“李公子,咱們是進去呢?還是等明日黃爺出來。”


  李白道:“我到成都就是與黃兄會合的,哪有他在軟禁中,而我獨處安全屋的做法,我意是進去,三爺您呢?”


  三爺做了個“請”的手勢,李白明白三爺的意思,二人不再停頓,朝“白虎幫”的總舵大門走去。


  “白虎幫”總舵門口站著四個迎賓,說是迎賓,其實稱為守衛更合適。


  他們看到李白和三爺走過來,就高聲警告道:“江湖林中惡,莫要入錯門。朋友麵生的很,報個號吧!”


  李白正要說明來意,三爺上前說道:“爺在江中遊,險灘奈我何?”


  四人中有個首領模樣的人一聽,不由上下打量著三爺,待要問話,突然瞥見李白別在腰間的布袋子,仔細一瞧,不禁麵色大變,忙折身小聲囑咐另外三人幾句,然後回身,抱拳道:“既然是丐幫的朋友來到,請容我進去通報一聲。”說完,從側門進總舵大堂通報去了。


  李白此時才知三爺是“丐幫”的,但也有些詫異,為何對方剛才想要問話時突然臉色一變,不再多言的急匆匆的入內通報呢?

  他文采出眾,武功也好,但對江湖不甚了解,但想來三爺的答話應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否則對方怎會知曉三爺是丐幫中人呢?


  三爺輕瞥了一眼自己送與李白,李白現已別在腰間的布袋子,嘴角蕩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不多時,“白虎幫”總舵的正門打開了,沒有重大事情或是貴賓到來,這個大門一年打開不了幾次。這麽難得一見的事,引得路人紛紛駐足瞧看著熱鬧,紛紛猜測著不知是什麽神秘的人到“白虎幫”了,亦或是要出什麽大事了。


  “白虎幫”二當家許益三帶領留守總舵的幾個堂主走出來,隻看到麵前站著一位神采奕奕的瀟灑年輕公子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不由的笑著說:“今日敝幫真是貴客登門,吉日佳時啊!敢問這位老神仙可是三爺嗎?”


  三爺點點頭,抱拳道:“二當家的好眼力,老朽就是'丐幫'護法長老,西南分舵主,世人都稱我為三爺,可不是故意占人便宜,實是老朽已糊塗到忘記了自己的真名,說出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許益三道:“三爺您這是自謙了,以您的江湖地位,在'丐幫'中的尊貴,讓我們這些晚輩稱您三爺真是抬舉我們了,您若不要我們稱您三爺,那就是瞧不上我們,您說是不是?”


  三爺笑著說:“都道是'白虎幫'二當家的不僅武功高深莫測,這嘴皮子也是極厲害的,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


  許益三笑著說:“三爺您這是誇獎我,還是諷刺我啊?在您老麵前,怎麽恭敬都不為過。您來敝幫,已是我們的榮幸,”說著話,看向三爺身旁的李白,然後朝李白抱拳施禮,“這位公子年輕輕輕就已是江湖第一大幫會'丐幫'幾百年來屈指可數的貴賓,著實讓許某敬佩,敢問公子的名諱是……”


  李白糊塗了,自己何時成了“丐幫”的貴賓,這位二當家的怕是搞錯了吧?


  李白趕緊回禮,然後說道:“許老前輩,在下姓李名白,是一介書生,不是您說的'丐幫'貴賓。”


  許益三道:“李公子也是謙虛了,您是在考驗我的眼力和閱曆嗎?好,那我就賣賣本事,說說你腰間這個布袋子的來曆。'丐幫'立幫數百年來,因對'丐幫'有恩,或是機緣之下,亦或是為'丐幫'所看重的英雄豪傑,'丐幫'都會贈其由域外天蠶絲織成的布袋子作為信物。此天蠶為'丐幫'獨有,專人飼養,因罕見且難存活,一年出不了多少蠶絲。布袋子通體潔白,不論什麽樣的汙物髒水都不會在它上麵造成損傷,留下痕跡,不怕火燒水煮,不懼刀砍槍刺,陽光下會發紅光。袋子之上繡有八位羅漢,分別為'歡喜、舉缽、托塔、靜坐、過江、騎象、笑獅和布袋',由專為皇室繡製繡品的繡師繡製而成,技藝超群,袋子的材質無法模仿,繡藝更是無法複製。因為'丐幫'幫眾平日乞討吃食時會將米、麵、饃、餅等放入隨身的布袋子中,既便於攜帶,也防止得來不易的食物丟失,是每個'丐幫'弟子最為看重的隨身物品,故如此重要信物才會做成布袋子的式樣,以示紀念。凡持有此布袋子之人,便是'丐幫'數萬幫眾最尊貴的客人和朋友,任何弟子見之,都要禮讓十分,全力保護其周全,任其驅使調遣。可以說得此袋者就等於有了'護身符',比曆朝曆代發的'金牌鐵券'都管用,朝代有更替,但'丐幫'傳承有序,世代長存,因這世間一直有窮苦人,怎會沒有'丐幫'存在?據我所知,這幾百年來,這布袋子'丐幫'才送出去不超過二十個,異常珍貴。李公子身攜這難得一見的布袋子,我能不豔羨,能不關注嗎?”


  至此,李白方才曉得,剛才在“望月樓”時,三爺已將“丐幫”最為珍貴的信物贈與自己,這甫一見麵就相贈如此貴重之物,真是讓李白惶恐,同時也激動萬分。I

  李白的心髒狂跳不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三爺看到李白的模樣,心想黃爺和我都沒看錯人,不浮躁重情義,李白當得起是“丐幫”最尊貴重要的朋友的身份。


  三爺於是向前一步說道:“二當家的對江湖掌故如數家珍,老朽實是佩服。您說的不錯,李白李公子是我'丐幫'最尊貴的朋友。今兒來一是為了見李公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在貴幫做客的黃老板和他身邊的小公子,當然這位小公子也是李公子的學生;這二來呢,是要告訴江湖上的朋友,李白李公子是我'丐幫'上下數萬幫眾弟子的一等一的朋友和客人,今後李公子在四方遊曆時,請各方多關照,'丐幫'是萬分感謝。”


  李白聽三爺如此說,深切的感受到了三爺對自己的關心,也知道剛與三爺見麵就獲贈寶物,與黃景天的關照是分不開的。


  黃兄牽掛自己的安危,除擔心自己今後在遊曆途中遭遇危險外,更為擔心的是因自己在資陽時揭穿了不法組織的陰謀,破壞了不法之徒的行動,阻礙了邪惡之人的財路,被窮凶極惡的人所仇恨,在資陽的漏網之魚有可能會對自己進行報複。


  李白的猜測確實是對的,黃景天在前日來成都的路上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他和張發強、胡宇飛、王詡等都是資陽本地人或是在資陽打拚多年的,在當地有很深的根基和人脈資源。不論從實力上,還是從關係上,在資陽或是周邊都是不怕有人打他們主意的,正如沒人敢動老虎的胡須一樣。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黃景天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陪伴守衛著李白。思索來考慮去,覺得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與其整天提防,不如讓李白成為“丐幫”最重要的朋友,就等於是對李白提供了最好最全的保護。所以黃景天到成都與三爺見麵後,就與三爺商議安排了此事。


  如今,李白被這份兄弟情誼的溫暖感動的想落淚,隻是礙於在眾人麵前,隻得強忍著。同時,他也感念三爺對自己的充分信任,這是一份寶貴的值得珍藏的感情。


  所以,李白什麽都沒說,隻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握住三爺的左手,並輕輕的握了幾下。三爺知道李白的心意,轉頭看著李白欣慰的笑了。


  此時,許益三聽三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高興的說:“那今天這裏就沒有外人了,都是一家人,三爺和李公子快裏麵請。”


  眾人隨許益三來到“白虎幫”專門接待貴賓的宴會廳分賓主落座,許益三差人去請黃景天和王朝歌來。


  不一會兒,就聽到王朝歌的聲音從廳外傳來,“師父,您來了,徒兒想死你了。”


  王朝歌率先跑進宴會廳,徑直衝到李白身邊高興的跳躍著。分開這兩日,王朝歌就感覺像是離開李白很久了,乍一重逢,就如親人分別後的團聚。


  李白也很高心,將王朝歌摟到懷裏,關心的問著分別之後的情況,一看就知兩人的師徒情義很深。


  黃景天進來了,李白拉著王朝歌起身迎接,說道:“這兩日,真是辛苦了黃兄,胡大人、張大哥、胡哥、王哥和我都很牽掛您,資陽的事情進展很好,胡大人讓我表達他對你的感謝之情。”


  黃景天握著李白的手,說道:“我這邊的事不複雜,怎談得上辛苦?倒是你們在資陽,奔波忙碌,照應周旋,最為勞心,也最是辛苦的。為兄在此,要替資陽生意如常買賣照舊的商界同仁感謝賢弟的義舉,替資陽依然享受安定生活的百姓感謝賢弟的義舉,也替胡大人再好好感謝賢弟一番。”


  兩個人心意相通,一見麵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三爺跟許益三說著話,看到黃景天和李白說起話來沒完,就朝黃景天喊道:“黃爺,您是見了自己弟兄就忘了我們了,我這個糟老頭子都被您給晾成一塊老臘肉了。”


  黃景天和李白被三爺的話逗得大笑著,大家聚攏在一起,圍坐成一圈說著閑話。


  許益三不等眾人問,就主動說道:“黃兄弟和王小兄弟被我家幫主強留下做客'白虎幫',實是我們擔心意圖擾亂資陽經濟的幕後組織會傷害到他們,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雖是好心,卻也是得罪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白虎幫'做事不仗義,恩將仇報呢。我們是粗人,做事有些考慮不周,還望黃兄弟和王小兄弟包涵,不要嫉恨我們。我也代我們易幫主,懇請三爺和李公子原諒,不要誤會我們的好意。”


  黃景天說道:“二當家的,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要這樣說嘛!我們這兩日在這裏好吃好喝好待著,不光不生你們的氣,我們還要感謝易幫主的盛情。黃某人這些年風雨中度過,何曾有過這舒服的日子,說到此,晚上喝酒時,我一定要多敬您二當家的幾杯。”


  “黃叔叔說的對,我就是這樣的想法。我雖不會喝酒,也要以茶代酒敬二當家的和'白虎幫'的兄弟們,感謝你們對我和黃叔叔的接待照顧。”王朝歌聽黃景天講完,在旁也很真誠的說道。


  三爺和李白也是如此想的,不住的點著頭。


  許益三被眾人的真情實感所打動,不禁動情的說道:“今後黃兄弟的事就是我'白虎幫'的事,我們是自家兄弟,風雨同舟。”


  黃景天不禁靈感忽現,提議道:“我們資陽商界從這次經濟侵擾事件中得到警示,那就是大家必須團結起來,打破閉塞,做到信息互通,方能做到預知風雨變化,提前防範應對。所以,我們幾個商界代表正在謀劃成立資陽商會。我突然有個想法,現提出來,供大家討論一下。我建議商會成立後,我們就貨物運輸可與'白虎幫'開展合作,這樣從商家角度看既能保證貨物的安全,又能保證貨物的準時運輸;從貴幫角度看既能有一個長期的貨源供應,又能拓展一個市場。這對大家都是好的。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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