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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呢……越輕侯其實有那麽點想笑的。
如果他不是明卿的兄弟的話,他是一定會好好的嘲笑這個家夥一頓的。瞧瞧你,自作自受了不是?不過即使是兄弟就不能嘲笑了嗎?哎呦喂,這可不是他越輕侯的作風呢。
認識他明卿這麽多年,兩個人可謂說是從穿開襠褲就認識了,玩到現在這輩子也就這麽一個可以用來嘲笑他的事兒,他怎麽會放過呢?非但不能放過,還要抓住這個機會。
若是在別人的眼中,這種行為顯然是在朋友的心口上補上一刀子再撒把鹽,但的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是兄弟,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兄弟,是兄弟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既如此,他嘴角動了下,湊過去嘀咕:“我說,我打算嘲笑你一下,明卿,你活該,你自討苦吃,你個笨蛋!”
不過等說完之後,卻也隻是淺淺一笑,舉起手中的杯子和他舉杯,“一起來喝一杯吧,反正等下有人來接,嘿嘿,我想你那個可憐的小助理看到你醉醺醺的樣子一定很搞笑。”
明卿隻是慢條斯理的喝著杯中的酒,好像並不是在喝辛辣的威士忌,而是在喝茶一樣,聽著他的數落和奚落也不動聲色,隻是淡淡道:“說的好像是你比我的酒量好一樣,越輕侯,你小子是忘記了什麽了吧?”
其實這個喝酒跟喝茶一樣的家夥是喝酒像喝水……酒量相當相當的好,好到連最近這兩年生活非常糜爛,酒量好的非常的越輕侯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才有這句。
越輕越挑挑眉頭冷笑道:“反正咱們兩個也夠倒黴的了,也沒什麽可吐槽發泄的,直接拚吧,我今天的目標就是先讓你喝到掛!”
酒保聽了他們的話不由側目。
並不是誰的酒量都這樣好,也不是誰一來夜店就會先要上一堆烈酒,擺明了爺是買醉來的。所以這兩個人哪怕看上去沒有這麽帥和有氣質他也會側目的,更何況是兩個這樣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一進來之後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的目光,即使是身為同性的他也忍不住多瞧兩眼,隻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靠近他們,更沒有人敢上來搭訕,就因為這兩個看似在說笑的男人各自周身的氣壓。
不過有錢有貌的人居然要買來醉,顯然上帝還是很公平的嘛。
他們兩個人從華燈初上一直喝了很久很久,明卿的助理到了之後也不過是點了一杯啤酒,卻一口沒喝的在一旁看著他的上司他們大老板唯一的公子和他的那位好友一直喝個不停,兩個人雖然很少說話,但是他還是明白了一件事兒,為啥一直都有人說這兩個人上輩子一定是兄弟。
那是一種真正的溫馨的隻屬於男人的友情。
他的上司酒量很好,很好,等那個越公子喝醉了之後他也不過是臉上多了點紅色而已,拿錢結賬,然後親自將他攙扶上車,甚至都有些讓他傻眼,您都做了還讓我來做什麽?
當然還是要上去幫忙的,隻是卻聽明卿淡淡道:“你負責開車就好。”
他收回並沒有碰到他身上的手,看著自己的上司,點點頭。
但是最後還是幫忙打開了車門,然後開車將越輕侯先送到家裏,見他被家中的傭人攙走之後,明卿淡淡吩咐:“把我送到我自己的公寓吧。”
雖然是獨生子,但是明卿自從在公司工作之後就很少住家中的別墅,這點小小的任性雖然被他的母親念叨了幾次,但是最後還是由著他了。畢竟明卿並不是那種大人說了不可以就乖乖的不去做的孩子,反而是一個很別扭很別扭,但是一旦決定什麽就再也不會改變心思的家夥。
看著路燈一個個從車身閃過,他默默地閉上眼睛,心,不靜了。
今天與其說是他陪越輕侯,反而不如說是越輕侯在玩命陪他,這樣的朋友,一生一個已足夠,有這樣的人在他身邊,他很幸福。
而書長安……書長安呢。
他的唇角淡淡一勾,十八歲的年紀,葉歌,你要有的等了,而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讓你覺得如芒在背。
或許有一天,她會回來,也許會有那麽一天,他什麽也沒得到。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是對的。
因為今晚的葉歌已經體會到了一點。
葉歌在很大程度上和明卿還是不同的,他是一個真正的享受過女人的男人,更喜歡享受這種感覺。正因為如此,所以他一直都想和書長安更進一步,但是卻一直都沒有那個機會——當然他本身也明白現在還太快了,太早了。可是男人的欲望一來,有些事兒可就由不得人了。
今天他和書長安一起走出飯店的時候,他主動牽了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出門,他知道明卿會看到,而且也喜歡這種感覺。他心中自然是很得意的,瞧,當初隻能看著你拉著她的手的我,如今也能和她牽手而行。
這是在刺激情敵的一種招數,自然也是報複。可是他還是很開心書長安會讓他牽著她的手。雖然他今天已經預感到了什麽,但是這一瞬她的沒有鬆開他的手,無疑是承認了她在明卿和他之間,她選擇了他。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也不想去問是什麽原因,他跟本沒時間去想這種混蛋問題,他隻是開心,很開心。
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那個人,接受了你。
或許並不是愛你,但是能在人前承認你的地位,與你親密而行——雖然不是第一次牽手,甚至也曾經接過吻,但是這完全不是一種感覺。
這是被人認可。這也是……間接說明了自己的地位。
書長安瞥了他一眼,因為他嘴角由始至終的笑意,她再看著他的車速,淡淡提醒:“我說,你是不是開的快了一點?”
這個男人開車的技術很好,她知道,但是還是不想冒險,畢竟他的技術雖然好,但是不能保證別人也是。
葉歌聞言看了一下車速,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太興奮了。”他雖然沒說他是為什麽興奮,但是書長安怎麽會不懂?
她懂,她痛苦。
這並不是矯情,不管她選明卿也好,還是他也好,其實她都不開心,倘若可以她真的想放下一切,隻為自己而活著……但是這又怎麽可能放得下?
不是沒做過,不是沒挑戰過,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是一個自私的人,或許本心不是,但是經過了被那樣的背叛又在社會上那樣辛苦的生存,最後還經曆了死亡,這讓她怎麽能不變?
她有時候真的會唾棄自己——在每個夜晚中因為關於明卿的噩夢中醒來之後,她隻能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四周,承受著這種懲罰,這是她的罪。她對不起書瑤。
但是她卻寧可對不起她,被這樣折磨,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心。
不能原諒就是不能原諒。
葉歌,你有多愛書長安,我就有多愛你。你有多愛現在的我,我就多恨現在的你。
這種痛苦,誰知道?這種演戲的時候,一邊愛著一邊痛著的感覺又有誰能懂?
她隻是淡淡的說:“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對不起你的,葉歌。”
“恩,對不起我?為什麽?”葉歌不明白的看著她,這個女人有時候讓她看不懂,或許是因為他從來都隻是看著她卻從來沒有親近過她,也或許是因為她經曆了生死,改變了很多。
但是他都不在乎,隻是對不起這三個字還是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當然不知道,書長安說對不起是因為她將來遲早有一天要離開他,並且是用能讓他最痛苦的方式。他並不是當年傷害了她的那個人,但是卻隻能將他當做報複對象。
他很無辜又不無辜……
“我隻是覺得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我,而我卻能給你的並沒有那樣多。”她解釋,眼睛看著前方,並不敢看他的表情。卻聽到然葉歌的聲音仿佛如釋重負,笑聲中帶著淡淡的寵溺:“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坦白說這已經比我想的好很多很多了。比起當初,我現在很開心。”
曾經都沒有指望過的幸福已經出現在了他身邊,他還能要求更多嗎?
他又怎麽能要求更多呢?
他將車找了一個停車位停下,對她道:“走吧,我們來走走。”
他很喜歡這樣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散步的感覺,不像是他的作風,但是他真的很享受可以握著她的溫度和她一起漫步而行的感覺。、
她在他的身邊。
她是他的。
盡管很多時候欲望會在他的身體中嘶吼著,盡管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任何女人發生關係,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還隻是牽著他的手就夠了。
書長安能體會到他的這種淡淡的溫柔,會自己吃自己醋的溫柔。但是她什麽也沒說,也是伸出手,和他一起慢慢的看著華燈初上,和他一起並肩而行。
假若時間可以永恒停留在這一瞬,多好。她想。
假若時間可以永恒停留在這一瞬,多好,葉歌想。
這一刻,或許是她最真心的一刻。
而這一刻,她是屬於他的,在也不屬於明卿,也和他沒有了任何關係,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