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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禮厚情薄

  “小姐,這是為什麽啊?”文心疑惑不解的問著。


  如鬱疲倦的躺下,縮在床裏,喃喃的說:“後宮的女人真的是累啊!文心,我要睡覺,你不要吵我。”


  這一覺卻睡的極不踏實。


  她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後,那個世界有左亮。


  可是,左亮是否知道自己發生了車禍?


  她好像看到左亮在哭,是為她哭嗎?

  對不起,左亮,這麽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想回來,我太想回來了。可是,我怎麽回來呢?

  忽然間,左亮的模樣又模糊了,依稀間又變成了張宇傑的模樣。


  她不可置信的搖頭:“左亮,左亮?”


  張宇成皺眉望著驚魂不醒的如鬱,雙手緊緊的抓著錦被,額頭上滿是汗,似是驚夢般。


  忽然,她嘴裏嘟喃著一個人名字,他聽的不真切,輕聲的喚她:“鬱兒!”


  如鬱好像被人叫醒,竟忽地坐起來,抓住他:“左亮,不許走,不許走啊!”


  張宇成驚嚇不小,扶著她瘦削的肩,見她滿頭大汗,輕輕為她拭去,心中滿是疼惜:“鬱兒,快醒醒!你做惡夢了!”


  如鬱瞪大著眼睛看他,又看看梨月宮四周,死命的望著張宇成:“張宇成,怎麽是你?”


  張宇成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叫朕什麽?”


  “張宇成!”如鬱幾乎是失望的望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我屋裏來作什麽?”


  張宇成也是在夢雲宮中半夜驚醒,醒來後他再也睡不著,竟直直的來了梨月宮。


  卻沒想到如鬱正被夢糾纏。


  玲瓏值夜,陳康伴側,都聽到如鬱生生的叫著“張宇成”,都嚇的不敢出氣,隻低頭不語。


  張宇成有點無奈,想她是半夜夢醒,不知所謂,也不追究,隻輕聲說:“鬱兒,朕在這裏,不用怕。先睡下吧!”


  沒想到如鬱撥開他正為自己擦汗的手,生氣的說:“怎麽是你啊,張宇成!你快走!回你家去!”


  張宇成臉上有點掛不住:“貴妃,在朕麵前不得失禮。”


  如鬱卻越發生氣:“什麽朕?什麽貴妃?都是你這個後宮,把我困在這裏,你為什麽不放我走?你們都不放我走!”


  張宇成陰沉著對陳康說:“快叫太醫來!”


  不花來的非常快,很快就熬了一碗安神湯來。


  張宇成低沉著問:“貴妃這是怎麽了?”


  不花皺眉:“回皇上,是心火過旺所致。讓娘娘喝碗安神湯,好好安睡,明日就好了。”


  可是如鬱卻拒絕喝藥,她啞著聲,還沉浸在左亮的回憶裏,這一群古人讓她感受厭煩透了。


  如果一定要讓讓她見到誰,隻希望那個和左亮一模一樣的人能出現。


  張宇成從文心手裏接過藥,像哄小孩似的:“來,喝藥,喝了藥好好睡。”


  如鬱盯著他手裏黑乎乎藥搖頭:“我不喝中藥,中藥苦的很。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張宇成又輕聲道:“如鬱!喝藥!”


  “我不喝中藥,我要吃西藥!我要回去!”如鬱仿佛徹底瘋狂似的,說著他們聽不懂的事,眼裏卻淚如泉下。


  張宇成不語,端起藥自己喝了一口,一把抱緊如鬱,印在她的唇上,輕輕閉眼,感覺到她淚水在臉龐上的冰涼。


  如鬱隻覺得唇間一熱一苦,一陣溫苦的藥緩緩流進喉間。


  她似乎清醒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張宇成,不再出聲。


  張宇成鬆開她,轉身再次拿藥:“如果你不好好喝藥,朕就隻有這樣喂你了。”


  說著,親手將勺子舉起,試了試藥溫,遞向如鬱的唇邊。


  如鬱終於安靜喝下安神藥,緩緩的睡去。


  張宇成用手輕輕撫住她眉間的緊鎖,輕輕掀開被子,半躺在她身邊。


  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讓她睡得更安穩些。


  張宇成半夜留宿梨月宮的消息就如風一樣,席卷了後宮。


  每位宮女都在議論著看似一點也不得寵的貴妃。


  夢雲淺笑著,卻更似苦笑。


  她無神的望著方嬤嬤為自己梳妝,說著:“嬤嬤,不用本宮再費心思,皇上和她已經。。。。。。”


  方嬤嬤為她插上一支鳳釵,輕言:“娘娘,老奴一會出宮去稟告七王爺。娘娘隻要想著以後,能與七王共享福禍就可以了。”


  夢雲微微閉眼,點頭:“嬤嬤,本宮希望七王能早點來結束這一切!”


  ********

  感覺到自己的頭枕得軟軟溫熱的舒服,如鬱朦朧睜眼,卻被一陣龍涎香疑惑。


  她緩緩起身,看到的是張宇成半靠在床榻上,她是枕著他的上半身睡了一夜。


  “啊!”這一驚著實不小,如鬱捂著嘴望他,另一隻手輕輕拍他:“皇上!皇上!”


  “嗯。。”張宇並不睜眼,“醒來了?怎麽不叫朕的名諱了?”


  “名諱?”如鬱愣著重複道,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再看看他的模樣,放下心來,好像沒有發生什麽事。


  張宇成坐直,與她四目相對:“普天之下,敢叫我名諱的女人也就隻有你了。你不記得了?”


  衛如鬱記起什麽似的,不自覺的往床深處挪了挪:“皇上,臣妾不記得了。”


  張宇成深望她,清醒的她,清晨的她,睡眼惺鬆,臉龐微紅,長發搭在肩旁,

  他輕輕別過頭,忍著不看她:“朕想知道,你心裏的人叫左亮是嗎?”


  如鬱心裏暗呼“幸好”,應聲:“皇上怎麽知道?”


  “你在夢裏也在叫這個名字。”張宇成壓抑著自己的生氣,“朕會把他找出來的。”


  “不用找,你找不到他的。”


  “為什麽?”


  “左亮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鬱喃喃的吐出這句話時,張宇成十分驚訝:“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已經離世了?”


  如鬱不禁失笑,原來這句話可以這樣理解,她望著張宇成,不說話,也不接腔。


  張宇成心裏掠過一陣歡喜,他起身,喚人伺候著自己,吩咐著陳康:“叫太醫來給朕的腰上好好按一下吧!


  陳康一迭連聲的:“是是是,皇上。”


  如鬱自然明白這是說給她聽的,誰讓她靠在他身上睡了一夜呢!


  望著他離開梨月宮去上朝,她軟軟的鬆下一口氣,問玲瓏:“昨天晚上皇上怎麽來了?”


  玲瓏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昨晚你是怎麽了?讓奴婢好生擔心。”


  如鬱知道自己又作夢中,可是夢裏,為什麽左亮為變成張宇傑呢?


  自從作回了馮麗,自己不過是在這後宮裏消磨自己的生命而已。


  對張宇傑,說實話,已然沒有了衛如鬱那般的愛戀。


  但是卻關心他,因為,他是那個與左亮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


  因為他心裏一直想著一件,在這個年代,非常重要事關生命的大事;

  因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她想勸他放手。


  正胡思瞎想間,卻見內務府的總領太監領著一隊人進來了,每個人手裏都端著沉沉的東西。


  隔著一道珠簾,隻聽那總領太監行禮:“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


  “皇貴妃?”如鬱疑問:“林公公,你不是說錯了?”


  林公公一臉巴結的笑,起身道:“皇貴妃娘娘聽旨。”


  這麽個早上,已然讓如鬱暈頭轉向了。


  她穩住自己的心氣神,說道:“林公公請在主殿等,待本宮梳妝妥當,再來接旨。”


  一席淡紫娟紗金絲長裙,廣闊的袖口繡以玉蘭花,頭上也隻是一枚花簪將黑發束起,如鬱整個人看上去都淡雅出塵。


  林公公卻是決計不敢多看的,他隻等她在殿中跪下。


  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尖聲道:“朕惟典司宮教、率九禦以承休。協讚坤儀、應四星而作輔。祗膺彝典。載錫恩綸。衛如鬱德蘊溫柔、性嫻禮教。故冊封為皇貴妃。欽此!”


  讀完,他示意讓小太監們把張宇成的一眾賞賜應數獻上,用膩膩的聲音道:“奴才向皇貴妃娘娘道喜了!”


  梨月宮的宮人們也都跪下,隻聽刹時間,一陣陣聲響:“恭喜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隻有如鬱接過聖旨時,覺得聖旨與心情如千斤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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