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同人/巍瀾】第73章 吻、餓與不知錯
欣賞夠了熊孩子的窘迫,昆侖君終於心滿意足的笑起來,輕輕勾起鬼王少年白皙的下巴,以唇在那光潔美好的額頭上輕輕碰了碰,然後大笑著飛身上了光禿禿的樹枝。
鬼王少年忽然被吻了一下,隻呆呆的坐了片刻,一身刺蝟般張牙舞爪的戾氣不知怎的就斂了個幹淨,常年蒼白冰冷的臉龐漸漸泛起紅暈,從兩頰一直染到了下巴、耳側。好半晌,他無知無覺的站起來,就像喝了酒一樣,連腳都是軟的,迷迷瞪瞪往前跨出一步,沒頭沒腦的從功德古木的大樹根上栽了下去。
鬼王少年生為鬼族——盡管不知怎的長成了一個鬼族的怪胎——但他在曾經那些晦暗的歲月中,每天耳濡目染的,卻都隻是低等鬼族被欲望驅策的交媾,被饑餓役使的啃噬,從不知道親吻是什麽,第一次碰到,就覺得整個人被一股柔暖的熱氣籠罩著,輕飄飄的像是浮在半空中,四周混不著力。這種陌生的感覺使得鬼王少年的腦子更加眩暈,記憶中連忘川水也無法讓他如此自在無邊的漂浮。
這到底是什麽?這種感覺,讓他幾乎要以為,自己那顆冰冷的心是可以不續陰氣就能自己跳動的了。
震驚的抬眸與上方閑閑看熱鬧的昆侖君四目相對片刻,鬼王少年覺得自己要溺死在那深邃的眸光中了,剛剛他真的得到了什麽嗎?那種陌生的令人溫暖的感覺?亦或這全都不是真的,是他胡思亂想出來的?如果,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去問問昆侖,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讓他做什麽都好,他可以付出所有雖死無憾。
可如果,不是真的呢?
鬼王少年忽然一聲不吭的轉頭跑向那早已無法束縛他的大封,脹痛的腦袋還在叫囂著占有,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昆侖會不高興的,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他都可以確定的,一定有法子確定的。
那到底是什麽?
鬼王少年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隻有自心底漸漸蔓延而上,繼而泛濫成災的渴求,就像一頭餓了許久的野獸眼前被丟下一塊肥美可口的肉,就算下了毒也礙不著將其拆吃入腹。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就是發了瘋一樣的想要把自己渴求的抓在手裏、塞進肚子裏,變成身體的一部分,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是不是就再不用擔心失去了?
可是心中卻有個聲音一直在阻止著他,不可以的,不能,不能,是錯的,不能……,所以他逃了,在不知該當如何選擇的當口,他逃了,逃得遠遠的,這樣就不會犯錯了,至少就算要犯錯也得等他想清楚了再去犯。
“喂……”呆呆望著大封方向早已消失的殘影,昆侖君有些傻眼,心道不過就是蜻蜓點水的碰了碰,怎得把孩子羞跑了麽?這可太新奇了,鬼族也會害羞的嗎?臉皮這麽薄,那這孩子以前在大封下麵是怎麽過活的?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昆侖君從樹上跳下來,慢悠悠的走到石碑前坐下,小孩子被逗跑,沒得玩兒就隻好睡覺了,早知道這樣就該在腳腕上給栓根繩,跑了再拽回來,扼腕呀,現在撈都沒處撈去。
昆侖君暗自嘟囔著,以後再玩鬧的時候一定要記著先逮住了別撒手。
此刻暫且不管山聖大人如何無聊的懊惱歎息,先說說大封之下那場熱鬧。
少年鬼王急切的潛下大封,這舉動的確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居然一下來就看到了如此壯觀的場麵。
有數千幽畜在空地上抱團撕咬,四周血汙狼藉黑霧彌漫,而陰氣黑霧所飄散的軌跡卻隱隱指向了一個詭異的方向——天柱。
少年鬼王立刻招出斬魂刀上前驅散了那些暴戾撕咬、目紅如血的幽畜,隨著幽畜四散,黑霧逐漸稀薄,隻聽得天柱那邊忽而傳出了一連串憤怒的咒罵。
“你有氣有火滾遠點兒去撒,別撿著我好欺負就淨找我的麻煩,爬上去被踹下來,爬上去被踹下來。枉擔個鬼王虛名,偏連隻幽畜都瞧不起你,我要是你,我幹脆擇個不招眼的地方把自己埋了算了,丟人現眼的蠢貨。”
少年鬼王也不理會那些吵人的叫囂,隻將周圍目之所及的幽畜盡量趕得更遠。
天柱內那個聲音更顯憤怒,氣急敗壞的大聲叫嚷:“你有完沒完啊?你能跑能跳,去哪裏不行?幹嘛非得跟我過不去?我招這些幽畜來容易嗎?叫你幾下趕幹淨,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少年鬼王心無旁騖的清理著周邊的幽畜,也不管身後那些怒斥咒罵,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將四周料理幹淨後走到天柱前,語無波瀾的輕聲問了一句:“你知錯了嗎?”
天柱內靜寂了好一會兒沒出聲,而後便是明顯能聽出帶著火冒三丈情緒的怒吼:“你腦子被神族挖走烤了不成?我吃東西有什麽錯?我餓,聽得懂嗎?餓!我被關在這裏動都動不了,你倒好,上躥下跳的跟我鬧!你能,你能你進來試試!連吃都不讓,那留下我,把我鎮在這幹嘛?有本事你幹脆弄死我!”
少年鬼王看著天柱很認真的想了想,說:“我不吃,……”
“哼……”天柱內的聲音心虛的哼了一聲,鬼族難殺,但卻不妨礙同族相噬,神族拿他沒辦法,不代表麵前這個同為鬼族的所謂的‘兄弟’也拿他沒辦法,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要殺死對方簡單得很,吃掉就好了。而今,他的蠢兄弟能說出‘不吃’已經極為不易了,也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借助這個傻瓜的力量,能……
“……,你髒。”少年鬼王眨巴著一雙燦若星子的大眼睛,很是一本正經的繼續說。
“滾!!!”
“滾出去,滾遠點,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滾~~~”
少年鬼王又乖又聽話的依言‘滾’了,不知錯就不能放出來,他也沒有辦法。
天柱前的空地上,幽畜都走光了,最後徒留咒罵叫囂餘音嫋嫋,漸漸不見。走了不算近的距離,他找到一個還算寬敞的石縫,團起身子把自己塞進去,就這樣抱緊肩膀縮在那裏想著心事。
而同一時間,黃泉忘川,彼岸花畔,這些日子地府的大鬼小鬼們找昆侖大人找得人仰馬翻,盡管神農上師已經說過不讓再找了,可大家心裏總是不能安定的。既然能身在地府,那就是這世上真真正正的‘鬼’,自然比世間的凡夫俗子要來得警醒些。
神農上師已經不是活人了,這是大家都能感覺到的,隻要不傻不癡的心裏就都有數,世間神祗隻剩下大荒山聖,那是唯一能庇佑凡塵俗世的‘神’,若連昆侖大人都遭遇不測,那這世間還有何人可供依托?
麵對地府眾鬼的惶然,神農隻安靜的獨坐於彼岸花叢中,鎮定自若且一言不發,曾經不可一世的智者,此時已盡顯老態,事實上他的外貌是沒有任何變化的,隻不過他身上的氣息神韻全變了,變得頹唐、變得萎靡、變得衰敗,自上而下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沒落的味道。
他沒有想到辦法,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有想到,更詭異的是,昆侖山方向屬於大荒山聖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失去了對昆侖君的感應,無法掌握行蹤也就意味著他徹底失去了對那個桀驁不馴青年的掌控,如果昆侖君打定主意不想被他找到,那麽就注定即便拖延到大荒湮滅於混沌的那一天,他也再不能同那個青年搭上任何一句話。
大荒完了,他苦心孤詣放棄一切所追求的理想,完了!而他,無能為力!
“上師。”
一聲輕喚若有似無的自遠處傳來,這些日子判官帶著幾個鬼差已經來過數次,見神農閉目入定都未敢攪擾,此番估計是實在忍不下去,才壯著膽子喚出聲。大荒聖人積威已久,判官喊完便麻溜兒的縮起脖子退到一邊,隻敢偷眼往花叢中瞄幾下。
神農歎了口氣,徐徐睜開眼睛,判官見狀暗自鬆了口氣,跪伏在花叢外大聲道:“上師,近日大不敬之獄有異動,屬下請示,是否要派人去查看?”
神農蹙眉看了判官一眼,輕蔑的牽了牽嘴角,這些日子他為著慘淡的將來殫精竭慮,可這些鬼物卻以為諸事停當,開始起了各自的小心思,居然還跑到他麵前來賣弄,真是可笑至極。
“不是已經派過幾波傀儡去了嗎?鬼差也折了幾個進去,怎麽?這次你是想自己走一趟麽?”神農慢條斯理的言語令判官剛要抬起的頭又伏回地麵。
“上師明鑒,屬下並非有意欺瞞,實在是……”
“夠了!”神農揚聲喝止了判官的辯解,當初他蓄下十殿閻羅為的便是分權,卻不想一個居中策應的判官卻是最先起了旁的心思。大難剛過,毀天滅地之災不遠,這些齷齪的東西居然就能生出如許多麻煩來,當真可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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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有話說:懶央央爬回來碼字了,經過兩個月的艱苦奮戰,拚著膚色被曬黑了至少三個色號的基礎上,央央終於在得罪了三個駕校教練之後拿到了駕照,本央央現在也是有本的人了,哈哈哈哈哈!話說為啥現在約練車那麽難?連續放我三個星期鴿子是什麽鬼,不練車,鬼才能考過吧!去找駕校校長解決問題,就給我換教練,換完之後照樣放我鴿子,愁死了,練個車還得插隊吵架,求爺爺告奶奶。還有好多暑假來拿本的小同學們都很慘,十幾個人一輛車,摸不上車的居然還要列隊在樹蔭下唱歌!考場管考前模擬的安全員說駕校不給練車就是為了省油,反正五次考試機會,聰明的,身體協調性好的一兩次能混過去,駕校就賺了,混不過去的多考幾次也差不多了。我的天,省油,居然是為了省油,我真想爆一點不那麽細致的口,又怕被阿晉嫌棄,所以還是作罷了!真想擁有巍巍的異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