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把我氣死你就痛快了
蔚敏不知道沉央的情況,只當她是犯矯情。
才要亮出郡主的身份教訓教訓她,就被馮夜白給拉了出去。
不等她開口,警告就砸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落下來了,
「她腦子不好使,你就緊收斂著點兒,別在她跟前兒說招惹人的話,也別處處擺架子,是,你是郡主,旁人或許面兒上尊你敬你順著你,可你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背地裡罵你的人從這兒排到京城都不止,咱倆的情分,打從分開那時候起就斷了,你也少在我這兒逞你的郡主威風,我不待見。」
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沒被人這麼數落過了。
數落她的這個人,還是她白也惦記晚也惦記的那個。
女孩兒家面薄,馮夜白這麼一通下來,換別人,金豆子早就掉一地了。
可蔚敏哪是一般人,她端得住身份,想哭也得憋回去。單單隻紅了眼眶,哽咽都沒有,
「我還沒把她怎麼著呢,就先受你這一頓排頭,我要真把她怎麼著了,你還不得殺了我啊!」
「這地兒不是你待的,回去跟你上頭的人說,這差事我不接,想砍腦袋,我抻脖子等著。」
蔚敏還沒緩過勁兒來,仍是不大相信他就娶了那麼個媳婦兒,遲登登又問了句,
「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丫頭……你到底是看上她哪點了?」
「我自家的事,輪著你管了?」馮夜白拿不出好聲氣兒,擺張臭臉,趕人架勢,
「我這兒廟小,容不下郡主您這尊大佛,您還是早日回京吧,把這兒的事一五一十寫個摺子呈上去,我就在家等發落。」
蔚敏氣的不輕,指著他的手都在抖,「好你個馮夜白,你自個兒心裡清楚,沒人能要你的命,就是大過天的皇帝,也沒法兒把你說砍就砍了,你自己心裡一門兒清,還腆著臉說這種話,你是想氣誰?氣我?把我氣死你就痛快了?」
他沒接話,轉頭往房裡看了眼,叫王管事送客。
俗話怎麼說來著?不是冤家不聚頭。
王管事是跟著馮夜白從京里過來的,對這倆人的事不說一門清,可也能說上個四五六。
在京城那會兒多好啊,誰承想這會子見了面,就跟仇人似的。
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全報應在子子孫孫身上,這理兒說不清。
蔚敏氣的一跺腳,你能拿他怎麼著?總不能真實心眼兒的往上稟報,讓皇帝來砍他腦袋吧!
他氣人是一把好手,沒聲沒息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高牆裡那位,因著他都快哭瞎了眼,這狠心的,就是不為所動。
她算是看清了,這父子倆都是禍害天下的妖孽。
王管事送完人回來,馮夜白還在院子里站著。
月色漸漸升上來,慘淡月光把他人照的肅清孤冷。
「公子,進屋去吧。」
馮夜白沒應聲,負手而立,輕嘆口氣,「王順,明兒派人守著門口,柳成蔭和蔚敏,一個都不準放進來。」
王順愁道,「公子,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難不成真不管這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