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狀態極不穩定的簡靈 屠蘇國顏丹桐 欲用惠澤寺生亂的影后
當蘇君琰跟豐子賢『正面交鋒』的時候,簡靈也為了即將抵達皇城的屠蘇國九郡主懊惱,簡靈臉上戴著一個很是怪異的銀灰色口罩,將鼻子,嘴,下巴全都捂得嚴嚴實實,露在外面的皮膚看起來也白得滲人,眼睛更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跟生氣,略顯渾濁,而且隔一會兒還會流淚,讓她不得不反反覆復用手中的素色帕子擦拭,簡靈的狀態明顯不太好,咳咳咳,好吧,確切說來應該是格外不好,而且還相當詭異,但她還是強撐著各種不適,斜倚著貴妃榻,語調很是吃力道,「顏丹桐是不是就是白沫?」
簡靈口中的顏丹桐正是屠蘇國九郡主的閨名,說起顏丹桐的時候,簡靈秀眉狠狠地蹙著,都快打成死結了,顯然對這位即將跟虢國太子羅以勛大婚的郡主很不滿,而且簡靈還將顏丹桐跟白沫『畫上等號』,雖然她此刻還在等待宮羽漠的確認,可從她的表情跟篤定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已經明了顏丹桐的真實身份,知道某人的外掛就是白沫。
簡靈目光渾濁地盯著離他至少五步之遙的宮羽漠,氣喘得不行,額頭上再度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液,讓她看起來尤為恐怖,甚至可說……猙獰。
好在宮羽漠早已經習慣了簡靈這『奇醜無比』的樣子,所以他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只是輕擰眉心,對著貴妃榻上的簡靈點頭道,「嗯,確定了,就是白沫,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她擺明就是沖著你來的,甚至不惜花費如此高昂的代價……」
說到這裡,宮羽漠停頓了一下,他一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早已緊緊攥起拳頭,明顯怒不可遏的簡靈,很快,宮羽漠再度幽幽補充道,「簡靈,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始終都琢磨不透,你說顏丹桐為何會……」
還沒等宮羽漠把話說完,簡靈就表情不善地打斷了宮羽漠的話,大力地拍打著貴妃榻,咬牙切齒道,「你是想問顏丹桐為什麼會答應這種荒唐又荒謬的要求是不是?有什麼好琢磨的,還不是因為顏丹桐將我當成了假想情敵嗎?覺得是勞資橫刀奪愛,可她到底有沒有腦子,我攏共呆在璇璣皇朝的時間還不足二十年,勞資憑什麼勾@引她的男神?」
說起顏丹桐,簡靈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顏丹桐了,因為情緒太過於激烈的緣故,簡靈的狀態越發糟糕,看得一旁的宮羽漠都有些揪心,宮羽漠雖然知道簡靈一旦心情不爽就容易無差別攻擊無辜人士,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了簡靈一句,「你還是冷靜點吧,反噬的情況要是再加重,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宮羽漠這話一出,果不其然當即就被簡靈狠狠地瞪了,某人那兇殘無比的樣子太像是一個剛從陰曹地府爬上來的……女鬼了,饒是宮羽漠膽子再大,他也有些抑制不住地抖了兩下,宮羽漠沖著目光陰蟄的簡靈略顯尷尬地訕笑,而後對著自己的嘴做了一個上拉鏈的動作,示意簡靈他再也不會胡亂插話,更不會破壞簡靈對顏丹桐的……控訴了。
彼時,簡靈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般大小,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而後再緩緩地吐出來,纖細的身軀更是軟弱無力地側卧在貴妃榻上,從始至終,宮羽漠的視線都沒有從簡靈身上移開過,宮羽漠眸底交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有同情,有憐憫,還有類似於驚詫跟疑惑的神情,就在宮羽漠心思千轉百回的時候,耳邊再度響起了簡靈那依舊帶著喘@息的無力嗓音,「白沫,都是白沫這個瘋女人,她簡直是腦子有坑,居然會相信連亦修,啊呸,連城熠的話,真因為跨年夜的那場演出是我給她使絆子,讓她當著全國人民出了那麼大的丑,她現在就是死咬著我不放,非要跟我死磕,連城熠這個魂淡,烏龜王八蛋……」
因鬼泣還跟簡靈『合二為一』,導致簡靈情緒越發不穩定,狀態自然也堪憂,這也是為何她會不斷地控訴屠蘇國九郡主顏丹桐跟白沫,還有連城熠的原因。
宮羽漠了解簡靈如今的情況,所以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隔老遠看著簡靈,畢竟簡靈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失控』,宮羽漠為了以策萬全,跟簡靈必須保持『安全距離』,要不然到時候悲了催的肯定只會是他啊喂。
簡靈發泄了一通,罵完之後,也漸漸冷靜,房間歸於平靜,空氣之中還能聞到淡淡的寧神香的氣味,但目測這個玩意兒作用不大,從簡靈的表現就可見一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最終簡靈還是說起了正事,她撐著手肘,有些艱難地翻了一個身,而後盯著虛空某處,略顯失神道,「縱觀我這些年的經歷,真不是一句操蛋可以囊括的,自從我遇到了你們這群『怪@物』,我也不正常了。也罷,也罷,既來之則安之,老天爺總歸是有他的考量的,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在對自己的命運唏噓感慨了一番之後,簡靈目光一厲,話鋒一轉,表情嚴肅道,「再過三日,顏丹桐不就要跟著羅以勛進皇城了嗎?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機會,羅以勛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只要讓羅以勛知道如今這個顏丹桐早就『換了裡子』,引起他的懷疑,他自然會比我們還要謹慎,虢國這次下了如此大的血本,自然不容出現任何閃失,我們只要拆穿了顏丹桐的身份,就算撕開了一道口子,任何關係一旦產生裂縫,之後……」
說到這裡,簡靈冷哼了一聲,表情越發不善,再搭配起她如今的驚悚模樣,越發讓人覺得她就是一個惡毒還……面目可憎的女人。
嘖嘖嘖,混到今時今日,簡靈也的確夠……倒霉啊喂。
簡靈這番話一出,宮羽漠輕嘆一聲,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簡靈,簡靈自然也察覺到了來自宮羽漠的打量,她當即就瞪了回去,語氣生硬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扭扭捏捏幹什麼?」
莫名其妙被簡靈懟了一通,宮羽漠心裡也有些氣不順,但宮羽漠好歹是男人,並沒有真的跟簡靈在這種『小事』上較短長,他深呼吸了兩三次,竭盡全力平復自己那操蛋的情緒,而後面無表情地跟簡靈說道,「固然羅以勛可以當做突破口,但這件事情要慎之又慎,而且需要先押后,簡靈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控制顏丹桐,可畢竟她現在還是屠蘇國的九郡主,她身後的勢力沒那麼簡單,而且白沫既然能夠說服顏丹桐,讓顏丹桐配合,還死心塌地地聽她號令,足以證明此事背後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容易,暗中操控的人究竟是不是連城熠,或者是除了連城熠之外,還有沒有旁人,都是有待查證的事情,所以當務之急,我覺得我們需要先沉住氣,看看情況再說,不要操之過急,免得到時候得不償失,還打草驚蛇。」
洋洋洒洒地說了一通之後,宮羽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再度直視著簡靈那雙隱晦莫名的眸子,語調低沉道,「簡靈,不是我非要跟你唱反調,也不是我瞻前顧後,畏首畏尾,而是因為這件事情一個不慎就極有可能讓我們引火燒身,如今蘇君琰已經回來了,連城熠,君柏寒都相繼露面,這三人之間固然還存在些許難以調和的矛盾,但短期之內,至少三個月他們之間的合作是不會宣告破裂的,所以我們如果不想受制於人,更不想腹背受敵的話,短時間內絕不可以再樹敵,就算我們要『攻克』羅以勛,也要等沐辰溪跟無塵任何一人回歸之後,畢竟他們兩人的態度也尤為重要,更何況,你可別忘了,暗處還有一個目的不明,行蹤不明的蘇雷霆,眼下我們的處境並沒有因為離開津南而變得容易,所以更加不能行差踏錯半步,尤其你現在還被鬼泣困擾,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必須要朝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而不是讓我們雪上加霜,處境堪憂……」
畢竟如今宮羽漠跟簡靈已經結成同盟了,局勢的發展同樣會影響到他的切身利益,更甚者還會牽扯到他在大玥國的地位,宮羽漠自然更加不能掉以輕心,真的任由簡靈胡來。
宮羽漠是個理性的人,不但善於審時度勢,對於當下的境況也頗有研究,所以才會將醜話都說在前頭,旨在提醒簡靈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就橫衝直撞』,不計後果啊喂。
宮羽漠的話讓簡靈沉默了半晌,秀眉更是快打成死結了,但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慍怒的表情來,這倒是稍微讓宮羽漠鬆了一口氣,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平穩地落入了肚子里,宮羽漠對簡靈也不是完全沒信心,畢竟這件事情也關乎到簡靈的身家性命,按理說,簡靈不會非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蠢事目測簡靈干不出來啊喂。
就在宮羽漠思維難免有些發散的時候,仰卧在貴妃榻上的簡靈,目光幽幽地看向宮羽漠,微微喘氣道,「顏丹桐的事情我可以暫時放放,我承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現在局勢不明,很多事情尚不明確,我們如果直接挑明,也許白沫會『見縫插針』再對我們倒打一耙,屆時反而會讓我們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簡靈的表態讓宮羽漠臉色稍霽,但還沒等宮羽漠高興三秒,簡靈又陰測測地笑了笑,笑容卻跟美好沒有任何關係,宮羽漠臉色一變再變,眉頭深鎖地看著簡靈,心又吊了起來,就在宮羽漠打算開口追問簡靈什麼的時候,簡靈已經『主動揭曉答案』了。
「如今也就蘇君琰,連城熠回來了,沐辰溪跟無塵,還有蘇雷霆不都還沒有消息嗎?我是這麼想的,不管這三人到底什麼時候露面,也不管他們究竟持何態度,是何想法,惠澤寺那邊這幾日必定會很熱鬧,你的人不也已經滲入皇城了嗎?你抽調一些高手,再去摸摸惠澤寺的底,就算我們不能拔得頭籌,至少可以撿撿漏,當然結果是不是能夠跟預期一樣就要看你的人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了。」
影后妹子突然話鋒一轉,而後直接當著宮羽漠的面提到了惠澤寺,簡靈這腦瓜子真不是一般的靈活,雖說她此時的言論有些『駭人』,可也未必完全沒有操作的空間,只是相對而言,難度會顯得更大,而且牽扯的範圍也會更加廣,除此之外就是對宮羽漠來說,他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跟精力都要更大,成本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可要是安排得妥當,屆時宮羽漠跟簡靈確實可以……坐收漁利。
簡靈的話讓宮羽漠陷入了沉思,他的眉頭始終都沒有舒展開,此刻更是因為簡靈這番話而猶豫不決,宮羽漠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簡靈就是想『打擦邊球』,但問題是前期需要投入的是自己,而不是簡靈,簡靈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指點江山』,再等著『收割韭菜』就行了啊,宮羽漠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得力,他沒好氣地剜了一眼簡靈,語氣不善道,「你這算盤倒是打得挺到位,什麼臟活,累活兒都讓我一個人干,你倒是『悠閑』得很吶,可你想過沒有,就算我們能夠成功挑撥離間,那蘇雷霆那邊呢?你要怎麼防範於未然?」
宮羽漠沒有就『技術性』層面的難題跟簡靈『扯皮』,反倒是拋開了那些『爭議』,特地將璇璣帝蘇雷霆擺了出來,嵇王倒是要看看簡靈對此又有何……高招呢?
宮羽漠想好了,若簡靈真的可以『控制』蘇雷霆,他也不是不能『賭一把』?畢竟富貴險中求嘛,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自古皆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