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口袋裏的小紙條給我
阿彌陀佛，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高筱漫心裏樂得一蹦三尺高，“姐，姐，乖啊，別鬧啊，咱們一起去看煙花啊。”
“高筱漫！”
“是是，就今晚，就今晚，嗯······”高筱漫拉著陸曉晚的手往外移步子，“給妹妹一個麵子，往後搓圓捏扁，隨便你。”
“口袋裏的小紙條給我。”
“不是，你要它幹嗎呀？”
“那你要它幹嗎？”
“我······”高筱漫扭頭看前後，“這事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陸曉晚牙床疼，心裏存下一個大疙瘩。
林靖宇人精，眼見不好，借機，悄悄咬耳朵“怎麽，鬧矛盾了？”
“不要你管。”
“······就我？我也管不上啊。”我能管上嗎？
眾同學、親朋友嘰嘰喳喳，樂不可支，齊聚湖邊看葉翰城放煙花。
陸曉晚避人潮，避事非，緩步跟在眾人身後，借燈光，打量庭院，淡綠瓦頂，藕色粉牆，觸鼻倶是花香，就連湖邊透明茶室，亭中的座椅都是紫檀木的。
前院，幽靜處，陸婉琪收線，抱肩，靜默五分鍾，這才再彈開屏幕，“老高，在哪呢？”
“我在家喝茶呢。”高宏瑞詫異陸婉琪說話的語氣。
“不是說去打球的嗎？”
“打完就回啦，你不是讓我注意養身嘛。”
“那黃局長呢？”
“找他有事？不知道我能不能效勞？”
“黃太太電話打到我裏來啦，你說可以為我效勞什麽？”男人這種生物，看來都是同一屬性，一本正經的護家愛家，也隻不過是苦心營造出來的人設而已。
呃，“······這事我來辦，你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們。”
嗬，陸婉琪心裏冷嗤，嘴上說起相來最是容易不過。你不辦，難道還要我來？
“嗯，知道了。”
“那個，等下我去接你和孩子們？”
咄，真要接？隻會做，不會問。
“不用，小宋在外麵等著呢。”
“·······回家前，發條信息給我。”
“好。”
高宏瑞斂眉，看了看手機上時間，“哥，吃完飯了嗎？”
“早吃完了，你呢？”
“我也吃完了，出來坐坐？”
“有時間再聚吧，我都到家門口了。”
“那好，哥有時間給電話我，我呢又有個新問題想跟哥請教。”
“什麽事，電話裏說不是一樣嗎？”
高宏瑞抿唇，深歎一口氣，“人到中年，忍不住開始羨慕哥與嫂子的感情。”
黃承南屏氣，“那有時間我約你出來坐坐。”
“好。”
黃承南啼笑，從不抽煙的人，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包煙和火機，“噗”一聲點上，看著自家的陽台，那裏麵是他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成果。
裏麵有他的父母，有他老婆，有他的孩子，有他想卸卻再也卸不下的責任。
可是，離的越近，他就越不想回去。
不停的拚命工作工作，直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再想往上已是艱難，整日裏兩點一線，這種索然寡味的生活，讓他惶惶，如坐針氈。
咳咳，煙霧飄然，腦海裏自動彈出他與薑婷婷在燭光下用晚餐的情景，他們麵對麵，眼對眼，笑容對笑容，從興趣談到人生，期間，他明裏暗裏不下三次，表示可以幫她換個工作，她都婉謝拒絕了。
最麻煩的是她好像什麽都不想要？！
他自己呢，是一個有家有口的中年男人，他能給她什麽？
他好像又什麽都給不起！
一旦毀掉一直努力維持來的好形象，他還有什麽臉麵，麵對父母，麵對孩子，麵對社會投射過來的流言蜚語？
······就隻能這樣隔空相望，就這樣算了？
整日深陷在沒有盡頭的雞毛蒜裏，為這無望的生活打仗？煙蒂燙手，黃承南“嘶”一聲回神，按熄手上的煙，扔掉煙盒和火機，夾起公文包。
哢嗒。
“這都幾點了，你怎麽才回來？”桑書凝拉著個臉，站在玄關處問。
黃承南習慣性把公文包擱到她手裏，換鞋，“打完球，一起坐了一會兒。”
“就坐了一會兒？你不會看時間嗎？”桑書凝抱怨。
“知道啦，”黃承南拿杯喝水，“爸媽和孩子都睡了嗎？”
“早睡八百年了。”桑書凝越發的不滿意。
黃承南皺眉，看著雷打不動，開始翻他公文包的桑書凝，“······整日裏翻翻翻，查查查，還有沒有一點點的信任基礎？”
“信任？”桑書凝抬頭看了一眼黃承南，“有啊，給查就有。”
“哪你查！使勁查！”黃承南咬著腮幫子說。
桑書凝挑眉，斜瞪一眼，“我說，你這麽晚回家，情緒還這麽不穩定？這是······你不會是家裏家外有落差吧？”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黃承南頹喪，癱坐沙發。
“唉······”桑書凝忍不住音量開始飆高，“那你這不穩定的脾氣是從哪裏冒上來的？這麽晚回家，還跟我甩臉子？誰更有資格發脾氣啊？我這一天天的，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接著還要伺候你，我容易嗎？”
黃承南一臉無奈，唉氣，不說話。
“手機？”
“······給你。”黃隨南生無可戀的說。
“老黃，你也別不樂意。我查，那是因為我緊張你，緊張我們這個家庭，現在這個社會，多少男人，就是毀在這個階段。”
“叨叨叨，能不能讓我喘口氣？”
“我給你喘口氣？那你要讓我有喘氣的安全感呀，你以為我就愛叨叨呀？你聽說煩，我說著也累，可是能怎麽辦呢？你看看你現在，整日圍在你身邊的哪些個人，有幾個跟你是真心的？一旦你沒了價值，你戳到人家眼珠子裏，人家也看不到你。”
黃承南揚手，“是是是，你怎麽說怎麽有理。”
“富貴深山有人尋，沒了價值沒人問。”黃太搜查完畢，手機和包全部放到茶幾上，笑意盈盈，“抬腳。”
“幹嗎？”黃承南駭的彈起。
“我聞聞。”
“聞啥？”
“聞聞你腳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