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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家現在不是缺錢嘛

  而那個小姑娘,眼睛似眨出一連串的問號,顯然是不相信,看接過菜就撇下她過馬路的陸曉晚,果然,她叫了起來。


  “陸曉晚!”


  媽呀,這聲線唱女高音絕對夠格。


  “幹嗎,打雷啊?”陸曉晚不得不停下往前行的腳步,看著滿臉愧色,牆似的立在她麵前的宋司機。


  高筱漫起勢瞬猛,沒想到陸曉晚突然停下腳步,昂著的臉“咚”一聲和陸曉晚的後腦勺來了個親蜜接觸,頓時疼的捂著鼻子直跳腳,齜牙咧嘴喊道:“我找你有事。”


  陸曉晚眼簾微顫,重重道:“我沒空。”


  “啊,”高筱漫瞪眼,放下揉鼻尖的手,詫訝,委屈道:“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陸曉晚抿唇不說話,就這話她也好意思來質問她,她家落難,走頭無路陷入絕境的時候她在哪裏?

  “哎哎,這位小姑娘,我跟你說,晚晚真的有事,你有事跟我說,或者打電話跟我約時間也行。”周子平抱著雙肩,不緊不慢的走上前說。


  陸曉晚扭頭,原來周子平一直踩著貓步跟在身後,一股莫名的暖流在身體裏湧動,衝散了剛剛她對她所做的一切。


  高筱漫扭頭,眼睛眯成月牙,“你是那哪根蔥啊?一邊去。”


  呃,“喂,我說你這小姑娘說話也太沒禮貌了吧,搶老師也不能這樣呀,要排隊,你知道嗎?”周子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排隊?


  高筱漫瞅了陸曉晚一眼,小手一抬一指,“宋叔,趕人。”


  “是,小姐。”


  “嗨,這天下還······”還有沒有王法的話咕嚕一聲吞回肚裏,看著眼前的名片,上麵的字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發著耀眼的光,上麵的名字,緊張的她近乎失控,麵色青白,直直看著麵前的他,眼中蓄滿的警告,她不敢造次,“原來是······您忙,您們忙,我還有事,我先走,我先走。”


  吱!

  拐角處,車胎咯噔咯噔直響的自行車上坐著一個人,眼睛恨不能會拐彎匿於花叢中窺視一切,名片印的什麽內容?什麽頭銜?這麽牛逼?不就是一張名片嗎?能讓聞名整個社區的周子平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遁了?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若是他能有這樣一張名片,呸,不是,如果他能認識這樣的人······

  陸曉晚心中澀意奔騰,風很輕,陽光照在臉上,她卻感覺又冷又刺,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窖裏,多麽諷刺的一幕,多待一刻都讓人惡心。


  高筱漫懵,看著陸曉晚龍卷風似速度,身體條件本能反應,踩著她的腳印,從背後又快又準地死死扣住她的手臂,巴巴地看著她,“你這是幹嗎呀?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司機阿宋沉默,看了眼四周,轉身上車,關門,透窗看著兩人,高家這位表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身上穿著普普通通的校服,紮著高高的馬尾辮,額頭劉海被風吹向了左側,直得像針,後背挺的筆直,就這樣站在那兒,幽靜的仿似山穀沁人心脾的鈴蘭花。這樣的她成長起來,突然有一種質疑在心間盤旋······彈掉手上的煙蒂,楊慧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竟能把一雙兒女都教的這麽出色。


  陸曉晚喉嚨發幹,心裏煙氣火燎,看著死扣著她手臂上的手,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可是這樣還是沒什麽用,一月未見,她才發現她們之間的差別竟是這麽的大?


  為何,為何,她以前為何竟沒有意識到?

  思緒雜亂,無法集中精神,神喪,想躲,還是想藏?還是討厭、嫌惡著什麽?她說不清,此刻她也弄不清楚,她隻知道她此刻不想看到她,更不想跟她說話。


  高筱漫知她心裏對她們一家有了偏見,也是,她就不應該聽爹爹的話,到這時才來看表姐,“你不想說就不說,那,這個給你,你拿著。”


  陸曉晚抬頭,望著遞在眼前的銀行卡,眉頭皺起,問:“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給你,你就拿著,看什麽呀?傻啦吧唧的。”


  高筱漫心裏暗自叫苦,她想把她們之間的氣氛弄得輕鬆一點,以表示她的歉意,真是不應該聽爹爹的話,媽咪也是,為什麽要那麽聽爹爹的話,搞得現在這麽的難堪。


  她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抱歉想跟她說。


  可是,她此刻卻無法麵對她質疑的眼神,窘迫間眼光移到她一直緊緊提在手裏,從來都沒有鬆開過的菜籃子,那些都是什麽菜?能吃?

  這是從哪裏淘來的,超······不,不是超市,菜市場?


  輪落到要親自去菜市場,呃······也不對,聽爹爹說她們這片在拆遷,那就是臨時搭建,或者是什麽都沒有的走鬼攤買的菜。


  鼻尖頓時發酸,心裏堵的她找不到詞語形容,看她滿眼都是對她的譏嘲,麵色到是一如即往的淡靜,思及譏嘲之因,心中愧疚滿罐,遞在她麵前的手,輕輕地又往前移了兩分“問那麽多幹嘛,給你,你就拿著嘛。”


  陸曉晚身體後移,眼瞼沉墜,“你這樣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高筱漫心頭發緊,緩步上前一步,“你傻呀,你家現在不是缺錢嘛。”


  陸曉晚一聽,臉黑似墨豆,“我家缺錢關你什麽事?”音落,動作速猛地推開高筱漫的手,往左一拐,悶頭,腳踩棉絮往前奔。


  高筱漫瞪眼,拔腿追了上來,擋住她的去路,“叫什麽勁,有意思嗎?”


  “我家缺錢是我家的事,不要你管,再說,我又不是乞丐!我不是乞丐!”陸曉晚越說聲音越大,最後紅了眼。


  她就是乞丐,她也絕對不跟她討。


  高筱漫驚駭,倒退兩步,腦子裏嗡嗡直響,眼珠子不錯地盯著陸曉晚看,她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們以前隻要相視一眼,她就能心領神會的明白她的意思,她們是那麽的要好,她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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