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見到爺爺
「安兒？！」
人未到聲先到。
喬汝安還在庭院中緩步走著，一邊疑惑地看著府邸的布置一邊想著事情，喬家家主喬宏那洪亮的聲音立即傳遍整個花廳。短短一聲呼喚，那蒼老的聲音里飽含著化不開的思念、濃濃的自責、愧疚以及擔心。
喬汝安聽到這久違的聲音，怔愣，腳步頓住，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只見一位頭髮黑白參半的老人，步履急切猶如一陣風般朝自己走來。
遠遠地，她怔怔地望著那多出來的白髮以及更蒼老的臉龐，依舊熟悉且親切的身影，聽著那包含著濃濃情感的聲音，忍不住熱淚盈眶。這是她過去的十五年裡，唯一留有的一抹親情。
轉瞬間，喬宏已經激動地站在喬汝安面前，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喬汝安的腦袋。
眼前，一席水綠色長裙的少女亭亭玉立，襯著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晶瑩剔透，簡單的一枚玉簪將三千青絲隨意挽起，留下幾縷髮絲迎風飄揚，像抹靈動的精靈俏皮活潑。望著她，彷彿看見了春的生機，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喬宏看著自家孫女，那因為突破失敗且孫女失蹤而有些灰敗的心像活了般。
他家孫女長高了，變漂亮了！
「爺爺！」喬汝安的頭依賴地靠著喬宏那粗糲的手掌，含著淚撒嬌喊道。
喬宏聽到久違的聲音，身體一震。他一雙渾濁的雙眼，含著濃烈的情感不住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正含笑沖著自己撒嬌的孫女。他不禁失聲又喚了一聲：「安兒！」
他在她及笄后本以為可以安心閉關突破，等他突破晉陞出來，定會看到又朝自己黏過來撒嬌的孫女。沒想到天意弄人，他突破失敗，閉關出來孫女也被這些狼子野心的人陷害趕出喬府。安兒是他一手帶大他怎會不知安兒的為人，這些人就是說破天他也不會信！
喬宏心思千迴百轉，最後均化作淡淡一句：「嗯，爺爺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喬宏的視線移到喬夜身上時，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好幾眼喬夜和喬汝安。失蹤三年的安兒昨日突然來信說帶他曾外孫回來，就是這小子么？
喬夜一雙小手圈著娘親的脖子，揚起可愛的包子臉，甜甜地、笑意盈盈地沖著喬宏叫道：「太爺爺好！」
只見那娃娃長著一張面如玉盤的可愛小臉，跟個玉人兒似的。那精緻可愛的小臉蛋圓滾滾地像個軟和的包子，一雙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轉著盯著自己，稚嫩的童音中充滿了期待和驚喜。
喬宏被這一聲『太爺爺』叫得心肝兒亂顫，忍不住笑靨如花地應道：「哎，好好好。都好。是小夜夜吧？」
「嗯，小夜夜好想好想太爺爺呢。」說著，小人兒伸出他那雙胖乎乎的小短手，揚著一張期待的小臉蛋兒望著喬宏，對著喬宏求抱抱。
喬汝安瞧著爺爺臉上那大不如前的神色，伸手將兒子的小胳膊收回來，微微瞪他一眼笑著對爺爺說道：「爺爺，小夜夜皮。我們先回去吧，外頭涼。」
「對對對，回去再說，回去再說！」喬宏笑意融融地說著，伸手拉著喬汝安母子倆回主廳。
一進主廳，喬汝安遂將喬夜放下來。小傢伙挺著小身板，只見他有板有眼地走上前，對著喬宏恭恭敬敬地鞠一躬再次認認真真地問聲好。小夜夜腦袋上隨意半扎著的小辮子和那小小的水綠色的衣袍順著他的動作優雅垂落，胖乎乎的小短手認認真真地拱手作揖，腰間的一對玲瓏玉佩碰在一起激起幾聲脆響，活脫脫一個小仙童的模樣，看上去別提多可愛誘人。
「好好好，來，來太爺爺這裡坐坐。」喬宏拍拍自己的大腿，笑得合不攏嘴地盯著仙人似的曾外孫，越看越滿意。
喬夜剛上前兩步，他隨即張開雙手將眼前的小人兒一把抱入懷中。喬宏瞧著幾眼喬夜掛在腰間的玲瓏玉佩，把先前準備好的金鎖收起來重新摸出一個質地良好的玉墜子遞給喬夜：「來，這是太爺爺給我們家小夜夜的。」
這麼精緻的玉娃娃，也就只有這個玉墜子最配他了。那金鎖什麼的，如此大眾的玩意哪能配上他這麼好的曾外孫呢。嗯，不，是曾孫子！小夜夜現在姓喬呢。喬宏越想，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謝謝太爺爺！」喬夜兩眼放光地盯著玉墜子，肉呼呼的小爪子抓住就不放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噯，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喬夜得了玉墜子，一雙眼睛亮晶晶地。他伸出另一隻小爪子，捻起桌子上的一塊糕點，笑得滿口白牙地遞到喬宏嘴邊：「太爺爺，吃糕點。」
「好。」又懂禮數又聰明伶俐，長得還那麼好看，喬宏平時頗為威嚴的老人此時笑得合不攏嘴，摟著軟軟香香的小傢伙，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看。
喬汝安望著對兒子無條件寵溺，從見到小夜就沒有問過半句並準備好見面禮的爺爺，想到昨天接到她的信后立即回信只叫她安心回家不見半句責備的話，眼眶不住泛紅。
然而，這樣的美好在一些人的眼中是多麼地刺眼。
一個刺耳的尖叫聲突兀地刺破主廳內的一室溫馨，隨之而來還帶著濃烈的脂粉味。
「喬汝安！你這個不只廉恥的女人，怎麼還有臉踏進我們喬府？」陳姨娘氣紅一張臉，伸出那塗抹艷麗的手指，顫抖地指著喬汝安。
她昨天聽說家主要等喬汝安回來，她還以為是家主生氣要派人出去找人回來。直到剛才下人過去告訴她，才知道原來這竟是真的！這個賤女人竟然還沒有死，還帶那個野種回來！
陳姨娘狠狠地瞪著喬汝安，對著下人就是一陣呵斥：「來人！還不快把這個罪女給拖出去！」呵，賤女人，你的罪名全民知曉已然成立，現在整個喬府都是我陳姨娘在掌家，看你還怎麼逃！
喬汝安看白痴般淡淡地瞅了眼陳姨娘，安靜地站著一動不動。她忍不住腹誹，原主到底有多懦弱才會被這種腦子進水的人整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