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同一條船上的人
「爸,求你一定要把阮家俊保釋出來,至少暫時都要讓他出來。」喬安柔剛掩上房門就著急的說道。
喬立遠臉色一沉,暗聲問道:「理由?」
「爸,必須要讓他出來,我需要他的幫助,看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瀚宇的孩子,連奶奶都已經同意了這樁婚事,眼看就要成功了,如果阮沐天醒來,此事恐怕就要黃了。」喬安柔滿臉泛紅,著急地說道。
「難道阮沐天會反對你,亦或是不喜歡自己的孫子?」喬立遠非常不解,滿眼疑惑。
「不是這樣。」喬安柔急了,「爸,您就莫要追問了,我有理由的,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這事一定要幫我,我可是您的唯一女兒呢,您要不幫我,到時後悔了可別怪我。」
喬安柔嬌嗔的威脅道,又是抹著眼淚又是撒嬌。
喬立遠很驚訝,按常理阮沐天暈過去前並不是那麼喜歡木清竹的,況且他醒來后也不見得是壞事一樁,可女兒這樣要求有何道理呢?
可喬安柔卻容不得他多問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安柔,安柔,你這是要去哪,小心點啊。」柳蘭英著急地朝著喬安柔遠去的背影喊道。
「這孩子還懷著身孕呢,就這樣跑了,這要出了事該怎麼辦呢?」柳蘭英嘴裡念叨著走了進來,「立遠,她究竟找你有什麼事嗎,瞧她這樣子真讓人擔心的。」
喬立遠鏡片后的眼神閃鑠著,若有所思,沉吟了會兒,站了起來,臉色暗黑。
「你呀,女兒都是被你從小給慣壞了,這都多大的人了,你這當娘的能管她一輩子嗎?」喬立遠心情沉重,訓斥著柳蘭英。
「立遠,這是什麼話?」柳蘭英無故被喬立遠訓斥,心中不滿,滿臉不高興,「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會嬌慣點,可那又怎樣,女孩子不都是要嬌身貴養的嗎,看看我們安柔多麼優秀,有一個這樣的女兒,還嫌不好嗎?瞧你那樣,哪像個當爸的,橫豎看女兒不順眼。」
「你……」喬立遠一股悶氣堵在了胸口,用手指著柳蘭英,沉痛地說道:「你就只知道溺愛,事非不分,到時會有你哭的那天的。」
說完后,摔了門,直接出去了。
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門口。
阮家俊從裡面走出來時,恍如隔世。
外面的天氣是那麼的好,太陽露出了燦爛的笑臉,清新的空氣從四周向他包圍過來,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貪婪地呼吸了幾口。
被關在那個黑暗潮濕的拘留室里,每天被雲劍風審訊著,知道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也是抱著必死的心情,心如死灰。
怎麼也沒有想到就這樣被放了出來,一時如在夢中,獃獃站著。
紅色驕車的車窗緩緩搖下了。
滿頭的卷花披肩,性感的紅唇似火,墨色的大眼鏡罩在那張美麗妖艷的臉上,竟然會是那麼的生動。
剛從地獄里出來的阮家俊,第一次覺得喬安柔的臉也不再是那麼討厭了,至少在他身陷囹囫的時候,還只有喬安柔過來幫了他,讓他脫離了那可怕的牢籠。
「上來吧,難道還不想走么?」喬安柔取下墨鏡,笑得妖嬈。
阮家俊只呆了一瞬間,立即醒悟過來,慌忙打開了車門鑽了進來,恍若外邊的世界是洪水野獸,再慢一步就會吞沒他般,喬安柔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淺笑。
「想吃什麼?」她扭動著方向盤,淡淡問道。
吃什麼?這樣的問話若放在以前,他會嗤之以鼻,但現在,已經被餓了好多天了,牢里的飯菜簡直就是豬食般難以下咽。
腦海里閃過精美豐盛的菜肴,只覺肚腹一響,倍感飢餓。
喬安柔聽到了他肚中的響聲,笑得更明快了。
載著他來到了一間毫華酒店,先讓他沖了個澡,然後就踱步來到了預先定好的毫華包間里。
「上菜吧。」喬安柔優雅地端坐在沙發上,看到渾身乾淨,煥然一新的阮家俊走了進來,朝著守侯在一側的服務員吩咐道。
「是。」服務員出去,很快就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各種美食。
阮家俊再也顧不得形象了,飢不擇食用在此時的他身上再貼切不過了,他拿起筷子,夾起桌上的好菜就往嘴裡送去,那個模樣真的是狼吞虎咽。
喬安柔暗暗驚訝,想來被拘禁的生活真的不是人過的,就連一向自負自傲的阮家俊,堂堂的財政廳廳長被關進去后,這才幾天就變了一個人似的,這樣想著,心中后怕不已。
「來,喝點酒吧,這可是上好的洋酒,一瓶都要上萬元呢。」見阮家俊吃得差不多了,肚子也快填飽了,喬安柔站了起來,款款走上去,倒了一滿杯酒遞了過去。
濃郁的酒香味直接飄入了鼻中,阮家俊的口水一下就流了出來,不再推辭,接過來仰首一飲而盡。
「好酒。」他咂了下嘴,情不自禁的說出了聲。
「當然,招待阮廳長那必定要是好酒好菜才行啊。」喬安柔嫵媚的一笑,在他身側坐了下來,濃郁的香水味直撲阮家俊的鼻孔。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拿起桌上的筷子朝著盤中的食物夾去,一塊脆皮鴨剛夾入嘴裡,就聽到喬安柔單刀直入地問道:「阮廳長,將來有什麼打算啊。」
阮家俊正在快速消化著嘴裡的食物,聽到這個問話,嘴裡停頓了,眼裡閃過一絲惶恐。可嘴裡的食物實在太美味了,只停了會兒又吃了起來。
喬安柔笑笑,「不急,這裡沒人跟你搶,現在才知道誰對你好了吧,要不是我,現在恐怕還在那冰冷的監獄里了。」
阮家俊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惶惑的嗅光,不久后,又流露出了感激之情。
「安柔,謝謝你,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我,關心到我。」他認真說道,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唇。
喬安柔笑了,用手撫了下額前的波浪卷花,好心地問道:「飽了沒有,要不要再加點菜?」
說完雙手輕撫上了肚子摩挲著。
「飽了,不要了。」阮家俊搖頭,打著飽嗝。
「放心,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不會看著你受苦不理的。」她非常大度慷慨地說道。
同一條船上的人?阮家俊被這幾個字嚇到了,他與她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嗎?
不,他不願意。
只希望這次出來后,再也不要干那些壞事了,從此後他要好好過日子,娶妻生子,過天下所有男人都能過的幸福日子。
他怎麼可能還與她同一條船呢,他不想這樣的。
當下搖了搖頭,認真說道:「安柔,從此後,我只想過平常的日子,什麼都不想做了,我是阮家的子孫,吃的穿的都會受用不盡的。」
想得倒美!
喬安柔心中冷笑不已,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明明現在木錦慈的案子罪證確鑿,他怎麼可能會這樣被放出來,怎麼可能就這樣了了事呢?
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處境,痴人作夢,要不是還有利用價值,又怎麼會動用爸爸的關係把他保釋出來呢。
「你真以為你還能過回平靜的日子?」喬安柔秀眉一挑,挑畔地問道。
阮瀚宇手一抖,抬起了迷惑的眼,卻非常認真地說道:「安柔,一切都讓他過去吧,我們從此後再也不要去想那些齷齪的事了,人的一生平平安安就是福了,何必去追那些遙不可及的夢。」
他說這話是認真的,也是真心勸她的。
經過這次牢獄之災,也想清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他只想好好生活了。
如果這次能安全脫身,他真的再不願意去做那些事了。
「你倒是可以這樣想,只怕是不可能的了。」看到他心灰意懶的模樣,喬安柔冷笑著出聲來。
「為什麼?」阮家俊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喬安柔鳳眼一抬,秀眉攏成了一團,滿臉黑氣,「你還真是蠢,以你現在的境況,不會天真的認為你還能全身而退么?」
阮家俊驚愣了下,眼裡的光漸漸黯淡了下去,可眼裡還是疑惑。
「現在你財政廳廳長的位置已經被停職了,木錦慈的案子也已經立案了,既然立案就要有結果,以為你現在出來那就是全身而退了么,太可笑了,現在之所以還能把你保釋出來,那是因為這個案子疑點重重,還不能給你定性,一旦證據確鑿,你就坐實了罪名,這輩子也就完了,那是再也沒有希望了,誰都保不了你,因此要想爭取真正的解脫,只能靠自己去爭取,懂嗎?」喬安柔循循善誘,清晰地分析道,「現在關健是不能讓這案子定性,要扭轉過來,那樣一切都是誤會,再也沒有誰能把你怎麼樣,你就能恢復到過去,還能過上過去的生活。」
阮家俊有些傻傻地坐著。
喬安柔的話不無道理,其實這些他也是懂的,剛開始還以為是喬安柔動用喬立遠的關係把他徹底解脫了出來,可現在來看,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了。
這個事情本來都已經查出來他設計的了,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就算是公安局放過他,那阮瀚宇也是不會放過他的,木清竹更應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怎麼會想得這麼美好呢,怕是被拘禁得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