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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這事有蹊蹺

  死女人!

  偷看他的日記,可惡得很!

  阮瀚宇惱羞成怒,這個女人一定是看到了他在日記里寫的話,知道了那天晚上站在黑暗中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一瞬間就感覺到整個人都像被人扒光了似的,心底的陰暗面全部暴露在她的面前,讓他狼狽不堪,尊嚴掃地。


  這個女人真是連基本的素質都沒有,難道不懂得別人的隱私是不能偷看的嗎?不能再留下她了!他憤憤地站起身穿戴好,冷冷地說道:「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從此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這個卑劣的女人。」


  話音剛落就甩門怒氣沖沖地沖了出去。


  天地間又恢復了死般的寂靜,木清竹的頭腦一片空白,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為什麼會要這樣對她?她心痛,酸澀,心裡再也不能平靜下來,她是個不潔的女人。


  這個想法像惡魔那般糾纏著她,浸入了她的骨髓,哆嗦著收拾好東西,毅然離開了這裡,本來,她也是計劃要搬走的,也沒打算留在這裡,現在倒好,可以心平靜氣,毅然離開了。


  秋風狂嘯,橫掃街頭的行人,他們一個個行色匆匆,全都朝著那個溫暖的家奔去,可她呢,不敢回家去面對著媽媽,這幾天被阮瀚宇弄得方寸大亂,還沒有找到新的家,一時竟不知道要去向哪裡?


  爸爸的死讓她錐心蝕骨,可她有什麼辦法嗎?這一刻,才知道其實自己是無能為力的,就算她知道是阮瀚宇做的,那又怎樣?現在證據全毀了,他那天帶自己去孤島探險不就是要告訴她,讓她停止一切幻想,不要做無畏的掙扎嗎?證據已然被他毀了,真相也永遠不會曝光了。


  她所有的努力除了招來他更加粗暴的對待,更加無情的嘲諷,什麼都沒有用。


  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走著,猛然被人推了下,差點摔倒,匆忙間扶著路旁的樹榦站好,抬起了迷惑茫然的頭,婦幼保健院幾個大字像惡夢般呈現在面前。


  腦海中記起了那天,新婚之夜后的那天,醒來時雙腿間的疼痛讓她渾身發冷,沒有人關心她,更不會有人來問她,下午時疼痛更加加劇,雙腿間刺痛得讓她走不了路,沒有辦法,只好獨自一人悄悄來到了這家醫院。


  「小姐,以後過二人世界時一定要剋制,注意點,不要只貪圖那一時的享樂,瞧,這都裂開了,必須縫針,否則傷口會發炎的。」主治醫生滿臉痛心,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忍著點,會有點疼。」說完又搖了搖頭,嘴裡嘀咕著:「哎!現在的年輕人,太不知道節制了。」


  那個主治醫生痛心又不滿的表情,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天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咬破了嘴唇,腥紅的血液從嘴角流出,當鋒利的針尖在她身上穿透的時候,帶給她的不僅是身體的痛,還有埋藏在心底的徹骨的悲痛!

  那天她一共縫了五針!

  縫針?木清竹的腦袋像被閃電劈開了一道光線般閃亮,她都被縫了五針,傷口都被撕裂開了,怎麼會沒有留血?就算是沒有落紅,傷口都應該會有流血的,可是那天她醒來后睡著的床單雖然有點皺,卻是白凈一片的,看不到任何血跡,甚至連污點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不,這事有蹊蹺,這其中一定會有什麼誤會!

  她頭痛欲裂,心中卻湧起絲確躍,一定會有落紅的,她是個清白的女人,她是乾淨的,怎麼會沒有落紅呢!


  她笑,一會兒后,又哭,全身懈了力氣。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阮瀚宇與她都是高才生,都懂生理常識,他們都是現代的青年,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要耿耿於懷這樣的事,再說了,他阮瀚宇身邊的女人該有多少,如若失去貞潔后,女人便無立足之地,那他阮瀚宇又玩了多少女人,那些女人又該怎麼辦?

  男人永遠都是這樣自私,不講道理的,木清竹從來都沒有感到如此厭倦過,她厭倦這種對女人不平等的觀念,甚至厭倦這個地方包括阮瀚宇。


  回到A城這麼久了,得到了什麼?爸爸的死反而沒有一點證據了,而她除了身心受到傷害外,再也沒有其它。


  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實際上,她真的無能為力了,對阮瀚宇也是徹底的死心了!


  她想是應該離開了,帶著媽媽離開這兒!


  既然逝者已逝,那就讓生者活得好點吧!


  伸手去拿包里的手機,卻發現身上空無一物,驚了一跳,明明剛才出來時是帶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的,怎麼會不見了?


  一定是剛剛,剛才有人推了她一下,她魂不守舍的,東西就被賊人搶走了。


  嘴角是無法抑制的苦笑,還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嗎!她已經身無分文了!


  茫然抬眼,街道旁有一排商鋪,她挨家找到了一位好心的檔主把電話借給了她。


  當時的她拿著電話,手都在抖!

  其實她是不知道打給誰的,當時的腦中只有一串電話號碼,撥通后,裡面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好聽的男聲。


  景成瑞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讓她感到溫暖。


  「小竹子,怎麼了?你在哪兒?」她只輕輕餵了聲,甚至聲音還帶點沙啞,他就認出了她,焦急地問道。


  木清竹心中一暖,茫茫人海中,只有他,永遠是那麼善解人意,關心體貼她,她想這是上蒼給她最好的安慰,可以說如果沒有景成瑞就不會有她的現在,這樣的男人她是應該珍惜,感激的。


  才放下電話不到幾分鐘光景,景成瑞的勞斯萊斯就開了過來。


  景成瑞高大飄逸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似乎還在夢中,神思恍惚。


  「小竹子。」景成瑞被面前的小女人驚呆了,她披頭散髮,目光獃滯,眼神迷茫而空洞,獃獃地望著他,眼裡的光讓他害怕,那是什麼光啊!害怕,絕望,孤獨,委屈,心如死灰的光。


  一個女人要在怎樣的境遇中才能變成這個模樣?那天他就知道她在山洞裡暈過去了,後來是直升機把她帶走的。


  阮瀚宇,你這個混蛋!他在心中暗暗罵道,對一個愛著你的女人竟能如此狠心!

  更加讓他不明白的是木清竹為什麼一定要呆在阮氏集團,呆在他的身邊?只是因為愛他嗎?可每每看到她委屈痛苦的眼神,他就不好強逼問了!

  她已經為阮氏集團創造了那麼多的價值,他還不滿足,還要狠心的來欺負一個軟弱的女人,真不知道木清竹究竟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上,為什麼要痴戀著一個這樣的混帳男人。


  木清竹的價值,別人不懂,但他卻很明白,他要保護她,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瑞哥,求你,求你幫我媽把護照辦好,我要離開這兒。」木清竹滿臉蒼白,淚如雨下,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說道。


  景成瑞的心像被細小的綱絲匝著般,一圈圈的勒緊,一陣陣的疼,這個傻女人,為什麼不早點看清事實的真相呢,直到傷痕纍纍了才清醒過來。


  他嘆息一聲,愛憐地把她擁入懷中,拂過她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擁著她朝車裡走去。


  寂靜的秋夜,寒風呼嘯,木清竹坐在聯體別墅的客廳真皮沙發上,神情悲傷落寞。景成瑞穿著寬鬆的白色毛衣,身著休閑褲,手裡拿著一盒咖啡豆走了過來。


  「小竹子,我來煮咖啡。」他微微笑著,如沐春風。


  「好。」木清竹欣然一笑,大方說道:「瑞哥,我給你彈鋼琴吧!」


  她知道景成瑞有個愛好,喜歡邊喝著上好的咖啡邊聽她彈著鋼琴,聽著美妙的音樂,品嘗著咖啡,他會露出迷人的微笑,整個人都會陶醉,陷入享樂放鬆的狀態中。


  景成瑞跟阮瀚宇一樣都是屬於那種精緻的男人,對生活的品味要求很高,如果說阮瀚宇像鑽石光茫璀燦,那他景成瑞絕對是塊上好的古玉,瑩潤雅緻,讓人賞心悅目。


  「好的,非常榮幸。」景成瑞舒心的一笑,滿臉憧憬,在咖啡機前坐了下來。


  木清竹芊細白哲的手指在鋼琴上躍動著,美妙的音樂隨意傾瀉出來,景成瑞喝著咖啡,沉醉其中,眼光撲逆迷離。


  如此美妙的鋼琴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她彈奏的鋼琴與一般的人不同,甚至遠比一般的音樂大師都要動聽,內涵也要豐富,她的音符裡帶著樸素無華的感情,清新雅緻,輕飄飄地會鑽進人的腦海里,然後一點點的吞噬著你的內心,冼滌著人的靈魂,激起人對美好事物的滿腔熱愛。


  他愛極了這樣的鋼琴音樂,想像著木清竹這樣美好的女子,無需佔有她,只要坐在一邊靜靜地欣賞著她,就已經足夠了,這是一種思想上的高度,與世俗的情愛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因此他對木清竹的愛是高尚的,完全出自於內心的欣賞,甚至不帶一點點污穢的東西,他認為只要稍微有那種想法都會污沒她這種如蘭花般高貴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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