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青羊之夢
李瑜跟著女孩在斷壁殘垣中行走。
女孩自己可以幫李瑜找到他走失的同伴，但實際上兩人卻始終沒有辦法走出廟宇的範圍。
原因無他，因為隻要女孩跨出廟宇的殘骸，那隻踐踏一切的大羊蹄子就會從迷霧中出現，攔在兩人前進的道路上，並且一副要把李瑜和女孩一起碾碎的架勢。
這尼瑪誰遭得住啊！
幾度碰壁之後，李瑜終於決定不躲了，直麵這隻傳中的守護神青羊。
“金鎖！給我上！”李瑜抬起左手，一指從而降的守護神青羊的大羊蹄子。
然而，纏繞在李瑜左手手腕上的金色鎖鏈卻沒有一點動靜，就像是變成了一根普通的金色手鏈一樣的東西。
“青羊守護神麵前，任何外來的力量都會失效！”女孩大聲對李瑜道。
“老紙偏不信這個邪！”李瑜眉頭一皺，在大羊蹄子落到自己頭上之前，大吼了一聲：“劍來！”
劍胚應聲出現在李瑜的手中，李瑜提劍上刺，直接頂在大羊蹄子上。
雲端中傳來一聲痛呼，大羊蹄子隨即收了回去。
霧氣響應著守護神的憤怒而沸騰起來，變化出猙獰的野獸，從四麵八方朝著李瑜撲了過去。
李瑜麵對這種危機也沒什麽花哨的絕招，就是憑著一身蠻力猛的揮劍橫掃，劍光在他手中劃出弧線，將所有濃霧凝結成的幻象一掃而空。
殘破的廟宇周圍，彌漫的霧氣為這道劍光所蕩空。
而在霧氣之後，青羊守護神龐大的身軀才看看可見一斑。
李瑜抬頭，自雲層的縫隙當中窺見一隻青色的眼睛，和青玉似的一對彎角。
很快，眼睛和彎角又都隱沒於雲層之後，重新落於視線中的又是一隻大羊蹄子。
李瑜閃身躲開青羊守護神的這一次戰爭踐踏，提劍猛的一掃，狠狠斬在青羊這隻羊蹄上，看出一道深深的缺口來。
照理，羊蹄子應該是類似於人類手指甲一樣的東西，就算再怎麽砍也不會覺得疼才對。
但是，隨著李瑜這一劍砍下去，空中又是傳來一聲痛呼。
緊接著，青焰從而降，將李瑜的身形籠罩在一片沸騰的火海中。
李瑜以為自己體內元金丹的力量可以抗衡這股青焰，卻發現元金丹的力量似乎也消失了。
不止元金丹，就連秋桐給他縫製的那件龍鱗甲也不見了。
李瑜現在所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和他手中的那一柄劍胚。
萬般無奈之下，李瑜從火海中一躍而起，退回到殘破的廟宇中，躲開青羊守護神的追擊。
“你沒事吧！”女孩追過來，一瘸一拐。
“我沒事，不過，你的腳怎麽了？”李瑜看著女孩腳上滲出的血漬，問道。
“剛才跑過來的時候，被石頭割破了。”女孩回答：“我剛才一直在旁邊看你，你居然和守護神過招，真的是太魯莽了！”
“你一直在旁邊看著我？”李瑜忽然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也忘記了什麽。
他提起劍胚，朝著空氣中揮了一劍。
平時這個時候，他的被動技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就該發動了，旁邊的女孩肯定會過來空手接白刃。
但是，女孩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空手接白刃的意思。
“你這是做什麽？”女孩問道。
“做個實驗而已。”李瑜回答。
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可是涉及到規則之力的超強力控製技能，在邪神麵前都能運用自如，為什麽在這個女孩這裏就會失效呢？
他穿在身上的龍鱗甲又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能將上古邪神都囚禁得哭爹喊娘的金鎖，又是怎麽會突然失去力量，變成一條死泥鰍？
這一切是道德的淪喪，還是……
呸，這個時候應該的話是——真相，隻有一個！
李瑜再一次從廟宇中走了出來，迎著從而降的大羊蹄子走了過去。
“回來，你不要命了嗎！”女孩在他背後急吼吼的喊叫道。
李瑜充耳不聞，置身於大羊蹄子的戰爭踐踏之下。
“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大羊蹄子不見了，李瑜站在一個巨大蹄印的中間，渾身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果然是這樣啊。”李瑜回頭看向女孩。
女孩瞪眼，噘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你之前給我講的那個故事還不錯，要不要我給你講另外一個故事。”李瑜道。
“不要！”女孩拒絕。
“那我就開始講了。”李瑜一本正經，開始講故事。
“從前有一隻蜃怪，偶然間撿到了一隻具有神奇魔力的石雕。於是，蜃怪以石雕的力量強化自身，在自己的背上建立了一座隻存在於虛幻中的烏托邦城市。”
“虛幻的城市中住著虛幻的人們，虛幻的人們供奉著虛幻的神明，而虛幻的神明竟然在這樣虛幻的供奉當中，誕生了真正的靈識。”
“可是很可惜啊，蜃怪再怎麽強大，也還是逃不脫生老病死的輪回。”
“當蜃怪死去，虛幻的城市變成泡影，虛幻的人們也都消散了，唯一不願意歸於虛幻的，就隻剩下一個真實的守護神了。”
“而且這個守護神非常寂寞，所以時不時就要帶著這個幻境浮出水麵，刷一波存在感。比如像現在這樣，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到夢裏，大玩監禁。”
“怎麽樣，這個故事，精彩嗎？”李瑜微笑，看著女孩。
女孩的臉色很難看，許久之後，道：“你是怎麽猜到的。”
“猜？其實我並沒有猜到。”李瑜搖頭，道：“我隻是覺得，一尊石雕而已，再怎麽厲害也不至於能屏蔽掉我的諸多道具，所以就試試看，能不能從你這裏套出話來。結果沒想到，我猜的還是真的。”
李瑜著，將劍胚收起，走向女孩。
在這個類似於夢境的世界裏，外在力量無法帶進來也很正常。
唯有劍胚之中已經有了劍靈孕育，方才與李瑜心意相連，可以正常召喚。
“以你的力量，可以自己回歸海市吧？那裏才是你的故鄉，有很多需要你的人正在等你。”李瑜對女孩道。
女孩搖頭，眼神中透著傷感，道：“不，我不會回去。是他們拋棄了我，我憑什麽要回去再守護他們？”
李瑜一愣，隨即就明白了。
當年，明明是東瀛軍隊盜走青羊石雕，而石雕卻以為，是自己被舍棄了。
這其中的誤會，可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清的。
於是，李瑜就決定三言兩語的解釋一下。
一番解釋之後，女孩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原來，當年的事情還有這麽多波瀾。”女孩著，語氣裏有止不住的傷感。
她主動牽住李瑜的手，道：“但我還是不想回去，當守護神的日子實在太寂寞了，不管是虛幻的世界也好，還是真實的世界也一樣。”
“不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李瑜輕輕點頭，“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