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十皇子,他回來了(2)
「誰?」四皇子側目。
暗影之中,一道竹青色短襟衣衫的少年緩緩步出來,他身材修長,一手握劍,彷彿隆冬翠竹。
四皇子冷笑一聲,「哪裡來的小子,敢壞本皇子的好事!」
卿酒酒看過去,腦海之中閃過一道光亮,她驚呼道,「北堂聿?」
少年轉過頭來,那張臉十分年輕,約莫十六七歲,劍眉星目,清秀如竹,眉目氣質由稚嫩的少年氣向穩重可靠的青年過渡。
「你就是北堂聿?」四皇子詫異。
大燕將門世家,唯北堂為尊,北堂家帶的兵,所向披靡,而同樣享譽天下的,還有北堂家的劍術。
這一輩的北堂家,一脈單傳,北堂聿的劍術天賦最高,曾以十歲幼齡,一騎單走邊南,挑了南蜀三城,破了大燕邊境之危。
後來,不過兩年,北堂聿名滿江湖,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如今十六歲的北堂聿,那一手劍術出神入化,讓人不可小覷的,至於他的將才之能,倒是從未聽人說起過。
「我就是北堂聿。」北堂聿輕描淡寫的道。
他腕間使力,只聽的咔的一聲,四皇子的手腕就折了。
「啊,痛,痛……」四皇子臉色一白。
北堂聿抬腳一踹,將人踹出假山,適才解了石青色薄披風蓋到卿酒酒身上。
「酒酒,聿哥哥來晚了。」北堂聿小心翼翼地抱起卿酒酒,眼底流露出柔和。
卿酒酒非旦沒有感動,還渾身發毛。
北堂聿十來歲的時候,在邊南呆過一段時間,兩人那時結識,原主時常聿哥哥長聿哥哥短的跟他後頭,這北堂聿脾性也好,不嫌棄原主臉上的黑疤肉瘤,十分照顧她,還手把手教她劍術。
卿酒酒雖然有記憶,可她畢竟不是原主,那聲「聿哥哥……」她真沒法喊出口。
北堂聿將人抱出假山,見卿酒酒不吭聲,以為她嚇著了,便將她毛茸茸的腦袋按懷裡,拍著她背像哄小孩一樣。
他輕聲說,「酒酒不怕,往後聿哥哥再不走了,誰也不能再欺負你……和蜜蜜。」
卿酒酒即便手能動了,但到底身上還是沒有力氣,她也就懶得動,任由北堂聿抱她離開。
誰都沒注意,假山後頭暗影之中,一木輪椅緩緩顯露在月光下。
「殿下,那是……北堂聿?」白岩低聲道。
琥珀鳳眸乍起微瀾,彷彿秋風過處,橫掃落葉。
一直到北堂聿抱著卿酒酒走的來不見,皇太子摩挲著扶手,淡淡的道,「去,將老四另一隻手廢了,往老三府里塞幾個女人。」
白岩拱手,「喏。」
卿酒酒自然不知道皇太子在背後幫她善後,她只是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北堂聿。
「酒酒,別怕,我找個宮娥來給你抹葯。」北堂聿畢竟是男兒,他見卿酒酒點頭,便當真帶了個小宮娥過來。
他則一直等在屏風外間,目不斜視,舉止君子。
卿酒酒身上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很多淤青,映在細嫩的肌膚上,看著有些駭人。
她換了衣裳,小宮娥出去后,見北堂聿沒進來,便輕手輕腳爬到木窗邊,翻窗溜了。
她一路小跑,不時往後看,見北堂聿沒追上來,才捂著胸口鬆了口氣。
她能不顧忌秦婆子,那總是個下人,可對北堂聿卻心虛的不行,從前兩人一起生活的好幾年,北堂聿可謂是最了解她的人。
所以在北堂聿面前,她絕對會露陷,到時才真是解釋不清。
已經長成翩翩少年的北堂聿,不遠不近地綴在卿酒酒後頭,見她一路無礙地摸進了皇太子住的殿宇,適才神色有複雜。
是他離開的太久了?還是酒酒已經不是從前的酒酒,所以和他不親了?
皇太子的偏殿里,卿酒酒沒好氣地闖進來,開口就道,「帝九冥,你那個四哥,我要弄死他,行不行?」
皇太子正在潑墨寫意,聞言,他白玉毫筆一頓。
卿酒酒直接撩開衣領給他看,「看看,那個死變態,我要先閹再殺!」
白嫩還帶奶香味的肌膚,小巧圓潤的肩頭,正有一血淋淋的牙印,看著都疼。
這還不算,卿酒酒一屁股躍上書案坐著,撩起裙擺和褲管,讓他看自個腿上的淤青。
她義憤填膺的道,「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我說我要弄死他,你有沒有意見?」
皇太子皺眉,狹長鳳眼帶出深沉的晦暗。
「白岩,玉肌膏。」皇太子放下毫筆,又拿帕子擦了手,淡淡的道,「脫衣服。」
卿酒酒頭撇一邊,心頭邪火大的很,「我擦過葯了,不擦!」
修長的指尖剜了塊晶瑩藥膏,皇太子捉著她腳踝,重新拿濕帕子擦了她傷口,再上藥,「你有本事就去,勿須過問本殿,別讓人捉著把柄就成。」
聽了這話,卿酒酒心頭好受一些。
她乖乖地讓皇太子上藥,這玉肌膏確實不凡,一抹上去,她就感覺不到疼了,比北堂聿的葯要好。
等擦到胸口的傷時,她一把奪過玉肌膏,扭過小身子,扯開肚兜,自個往裡抹一把了事。
「他還掐我這裡了,老子的胸,是他能摸能掐的么?老子要將他手剁成肉醬喂狗!」她氣不打一處來,最近她吃喝得好,營養跟上了,胸口正有些發脹來著,眼看就要長成小青桃了,結果讓個禽獸掐了!
「慎言,好好說話!」皇太子低喝了她一聲。
這小虎女一被氣上頭,就口不遮掩,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卿酒酒也就是先跑來支會皇太子一聲,她說完了哼哼幾聲,連帶遷怒上他,「你們帝家,沒個好東西!」
話畢,她跳下案頭,跳著出門,先回自個的錦瀾苑休息去了。
報仇么?先要養好精神。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卿酒酒天初初見亮就睜眼了,她自行穿好了衣裳,特別挑了喜慶的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臉上還抹了點胭脂,氣色越發好的跟蜜桃一樣。她沒驚動白雪,自行出了殿,避過禁軍,往四皇子宮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