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個時辰(1)
卿酒酒輕笑,一拳頭砸在蘇青嵐膝蓋,上頭變拳為掌,怕在蘇青嵐胸口,將人打退幾步,「說的好,賤人!」
蘇青嵐怒喝不止,她還要衝上來,卿歡顏趕緊抱住她,「青嵐表姐,冷靜!」
她倒是學乖了,在蘇青嵐耳邊密語幾句,將人安撫住了。
蘇青嵐冷哼一聲,一抖衣袍水珠,帶上蘇家貴女憤然離去。
緊接著,其他各家貴女心有餘悸地瞅過來,三三兩兩的結伴去其他池子泡了。
最後飛花池裡,就只有剩稀稀落落幾個人。
卿酒酒也不在意,她腳尖一點池水,溫溫涼涼的確實舒服,便索性下池子一直往裡游。
飛花池究竟有多大,卿酒酒不知道,只是整個流嵐別宮的池子,都是由山巔一條河脈分流出來的。
難得有大到媲美游泳池的地方,卿酒酒索性順著水流方向往深處去。
驀地,有暗流卷過來,卿酒酒眉頭一皺,她人還沒來得及避開,就有一雙烙鐵般的猿臂冒出來,掐住了她的細腰。
卿酒酒眸生厲色,手肘一個后頂過去,帶起呼啦水流。
哪知那一肘輕鬆就讓人握住了,一擊不中,她借著水流翻身一扭,嘩啦躍出水面,立掌像下劈。
這一劈,沒落到實處,劈了個空。
「呵,小母老虎真兇。」醇厚的調笑聲傳來,帶著戲謔。
卿酒酒只感覺到腰身被人一轉,她視野之中就多了個渾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
「離鳩?」卿酒酒忽然想起那管白玉簫。
離鳩笑意更濃,「小母老虎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想我了?」
卿酒酒惱怒,屈起膝蓋,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道撞向離鳩腿根處。
離鳩飛快後退,順勢揚水,澆了她一臉,「別傷那,以後該沒法讓你快活了。」
聞言,卿酒酒更怒,尼瑪她才十二歲,就一幼齒蘿莉,這人居然也敢肖想,真是禽獸!
「禽獸!」她罵道,體能沒恢復,她不是對手,只得磨牙出水上台階。
離鳩跟著她,「喂,小母老虎,你最好現在回飛花池,不然禍事要上身了。」
卿酒酒神色一凜,「你到底是誰?」
離鳩低頭湊過來,「想采你這朵花的賊。」
卿酒酒眨眼,她忽的出手,快若閃電要去扯離鳩面巾,濕潤的面巾入手,離鳩腳步一滑,挪到她身後,另一隻手還順勢蒙住了她的眼睛。
卿酒酒左腳往離鳩腿間一插,嬌小的身子磨著漢白玉的地面,低頭就從離鳩腿間劃到了他身後,趁離鳩沒轉身,她雙手撐著地面,單腿橫掃。
「嘭……」兩腿相接,卿酒酒瞬間腿骨就被震的發麻,她身體還虛著,沒忍住後退幾步,眼看後腦勺就要磕台階上。
有力的猿臂及時一撈,卿酒酒抬眼,就撈回她的離鳩,又蒙好了面巾。
混蛋!
卿酒酒憤恨,她總有天能曉得他是誰,倒是非得廢了這禽獸!
離鳩沖她眨了幾下眼,將人拉起來站來,屈指一彈彈在她光潔額頭,「想看我長什麼樣子?」
卿酒酒抬腳就踹了他小腿一記,這下離鳩沒躲,直接受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際,冷不丁隔壁傳來一聲慘叫。
卿酒酒黑眸微閃,人一動,已經躥了出去,離鳩跟著她一道。
隔壁汀蘭池,此時滿是鮮血,池中更是泡著數句屍體。
卿酒酒餘光瞥見一摸黑影閃過,她冷喝一聲,「哪裡走?」
她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然掠過屏風,哪裡有什麼黑影,只有把帶血的刀扔在地上。
卿酒酒眉頭一蹙,她彎腰撿起刀,還沒想明白怎麼有人敢在別宮行兇,就聽外頭有紛沓腳步聲傳來。
離鳩反應飛快,直接躍進池中,順著水流一直下潛往外游。
卿酒酒只頓了瞬間,提著刀隨後入水,汀蘭池遍地屍體,她一大活人,此時不適合出現。
她追在離鳩身後,正考慮要不要順手給離鳩一刀,可離鳩先下手為強,雙臂連揮,捲起無數水流,隔水打了她一掌。
「嘭……」巨大的水花聲中,卿酒酒被離鳩打出池子,她還沒站穩,就聽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喝,「卿酒酒,你竟敢殺這麼多人!」
八角侍女宮燈下,點光氤氳。
然,汀蘭池內,一十五具屍體,十具宮娥,五具貴女,半數在池水中,將一室池水染成緋紅色,另外的則橫七豎八躺在漢白玉的地上,水流和著鮮血,蜿蜒蔓延,最後涓涓匯入池,那池水就越發的紅了。
卿酒酒眯眼,手提鋼刀,渾身滴水,她看向門口。
來人打頭的,正是姬敏和卿歡顏,跟她們身後的,是其他貴女和宮娥。
卿歡顏提著裙擺就要跑過來,嘴裡喊著,「青嵐表姐,青嵐表姐……」
姬敏踏著血進來,義正言辭的道,「卿酒酒,你,你喪心病狂!」
卿酒酒狐疑,這趕過來的時間也太巧了吧?
而且還有離鳩,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此時出現,一定會被誤會,可偏生那一掌傷不了她,卻剛好能將她打出池水。
卿歡顏走了一圈,直面卿酒酒捏著拳頭問道,「卿酒酒,我青嵐表姐呢?你將她弄到哪去了?」
蘇青嵐從飛花池出來后,便過來了汀蘭池,只是這會十五具屍體里只有一具是蘇家庶女,至於蘇青嵐,卻是毫無蹤影。
卿酒酒一把將卿歡顏推出去,手頭鋼刀一撩,指著門口眾人道,「誰敢進來,我就拿誰開刀!」
說完,她徑直走進池中,挨個將屍體檢查了遍,末了又在屏風絹布上發現一枚帶血的腳印。
卿歡顏盯著卿酒酒咬牙,「敏姐姐,現在要怎麼辦?」
姬敏哼了聲,「去,請皇太子殿下過來,我就不信,死了這麼多人,她卿酒酒還能安然無事!」
今晚並不是正式的宮宴,故而流嵐別宮之中,除卻貴女,便只有另外山頭的各家公子哥和皇太子殿下,皇后等人,卻是要明日才會過來。
須臾,皇太子被藍衣短須管事推著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