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要成為人上人(1)
卿酒酒心頭冷哼,她瞥了眼上頭,皇后拉著昏迷的姬敏的手,十分疼惜的模樣。
一個時辰后,皇后終於幽幽開口了,「卿酒酒?前平忠王妃秦瑤的女兒?本宮記得,秦瑤過去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身邊的雨秋道,「聽聞卿大小姐在邊南生活了十年,近日才回京。」
故而,形同蠻夷、形貌醜陋又有何奇怪的?
雨秋話下之意沒說出來,但誰都懂。
卿酒酒闔下的眼帘中寒光一閃,在掀起之時,眼梢含笑,眸生春暉。
「娘娘說的是,臣女有負所望,沒像著生母,也沒像著生父。」她說的不卑不亢,軟軟的將所有的嘲諷都頂了回去。
皇后尖銳的小指護甲一動,她揚眉道,「起吧。」
直到這會,她才懶懶得讓卿酒酒起來。
「謝娘娘。」卿酒酒捏著拳頭,緩緩站起來,雙膝又冷又痛,針扎一般地痛到骨頭縫裡,先落水,后又跪那麼久,要換個人來,約莫早殿前失儀,暈厥過去了。
卿酒酒暗自吐息,調整呼吸頻率,放鬆身體,讓腦子想點別的,將痛感降到最低。
皇后伸手姬敏理了下細發問,「御醫說敏兒喉中有淤泥,她的小宮娥又說是你推她下水的?」
卿酒酒眼不帶眨,「回娘娘,姬敏小姐第二次沉下湖之際,被水草纏住了腳,栽倒在淤泥里過,故而可能有淤泥同湖水一起灌了進去。」
皇后眸色一厲,威嚴地盯著卿酒酒。
卿酒酒淡笑道,「是非公道,臣女覺得自在人心,臣女身正不怕影子斜,對得起天地良心,不怕被污衊。」
「好一個身正!」皇后不冷不熱的道。
隔了好一會,她忽然問,「卿酒酒,你可知本宮為何叫你來?」
卿酒酒斂下眉目,低眉順眼的如收攏利爪的野貓,「臣女不知。」
皇后眼神銳利一絲,「多年之前,本宮與你生母秦瑤在閨中之時,尚有幾分情意,後來你們出生,秦瑤在平忠王府過的艱難,本宮想著拉她一把,便說過,將你指給十皇子的話,所以……」
她頓了頓,「你眼下是如何作想的?」
現在十皇子並不在京中,聽聞,兩年前,十皇子以十六歲幼齡投身軍中,如今鎮守在大燕最南端,那地方比之邊南的環境還惡劣,漫天戈壁風沙,寸草不生。
卿酒酒心下譏誚不過,她嘴裡道,「臣女惶恐,此等事,臣女聞所未聞。」
皇后眸色冷了幾分,淡淡的說,「現在知道也不晚。」
卿酒酒趕緊道,「臣女如此陋顏,配不上十皇子殿下,有負娘娘美意,請娘娘收回當年成命。」
皇后展袖,那袖擺上以金線綉著鳳凰于飛的圖紋,耀眼奪目。她忽而說,「本宮一見你,就想起秦瑤,那可真是個可憐的傾城絕色人兒,是以,本宮將你胞妹也接進宮來了。」
卿酒酒面色一凜,她抬頭目若鷹隼地盯著皇后,冷凝的冰霜緩緩爬到她的眼梢,結成鋒銳冰花。
「姊姊!」卿蜜蜜的嗓音從殿外傳來,跟著一道人影衝過來,想撲進卿酒酒懷裡,可讓身後的小太監死死拉著。
「姊姊……」卿蜜蜜眼圈發紅,無措地都快哭了。
卿酒酒、整個胸腔都像被人捏著一樣,她眼不錯地看著皇后道,「娘娘,真是愛護臣女,臣女好生感動啊!」
感動的,恨不得現在就殺人!
皇后目光落到卿蜜蜜臉上,招手道,「過來,本宮好生瞧瞧,這張臉,才真真像秦瑤,漂亮的像花一樣。」
小太監幾乎是用拖的將卿蜜蜜往皇后那邊拽,卿蜜蜜半點都不懂,她只是不明白,為何姊姊不理會她。
卿酒酒捏緊拳頭,她深呼吸一口氣道,「蜜蜜聽話,姊姊在這呢,乖乖得讓皇後娘娘看看你。」
卿蜜蜜不鬧了,她讓小太監拉上高位台階,站在鳳椅下,歪頭看了會皇后,又轉頭看了看卿酒酒。
卿酒酒朝她露出安撫的淺笑。
皇后伸手,冰冷的護甲劃過卿蜜蜜嬌嫩的臉,「是個好相貌,想來你臉上要沒那痕迹,約莫也是個好的,真是可惜了。」
那護甲尖銳,落到卿蜜蜜眼窩之時,皇后眼瞳驟然一冷,指下稍稍用力,戳破皮,滲出血珠來,卿蜜蜜疼得尖叫一聲。
她記得姊姊說過,誰欺負了她,就要咬回來。
是以,任誰都沒想到,卿蜜蜜突然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張嘴就咬了下去!
「啊!」皇后猝不及防痛呼一聲。
那一口,霎時見血!
「蜜蜜!」卿酒酒大驚。
皇后反應過來,眼中狠色一閃,竟抬腳就將卿蜜蜜踹下台階。
卿蜜蜜咬著不鬆手,人一滾下台階,就從皇後手上撕下塊皮肉來,頓時鮮血淋漓,好不猙獰。
「啊,痛煞本宮!」皇后痛徹心扉,皮肉上神經末梢最多,這要比傷著肉更痛。
卿酒酒快若閃電,沖的過去,然還是沒接住摔下來的卿蜜蜜。
她眼睜睜看著卿蜜蜜腦袋磕在漢白玉的台階上,發出悶悶地咚聲,隨後滾落幾圈,到她腳邊時,地下已經染上了鮮血。
那一下,卻是將她額角給磕破了,小拇指長的傷口,寸許深,醫治不及時,往後怕是要留疤的了。
卿酒酒雙手顫抖地抱起卿蜜蜜,她神色很平靜,可濃墨黑瞳之中卻又暴風驟雨的壓抑。
「蜜蜜?」她小心翼翼地喊了聲。
卿蜜蜜睫毛翕動幾下,跟著偏頭暈死過去。
卿酒酒趕緊扯下中衣襯擺,給卿蜜蜜額角做了緊急包紮,至少不再流血了。
皇后那邊,宮娥圍繞,沒走的御醫趕緊給皇后處理傷口。
雨秋怒不可遏,她素手一指,對殿外的禁軍侍衛道,「來人,娘娘遇刺,將這倆刺客拿下,就地仗斃!」
卿酒酒豁然抬頭,她冷冷地掃了眼只是皮肉傷的皇后,又瞥著狐假虎威的雨秋,冷聲道,「娘娘,真要如此?」
雨秋冷笑,「傷了娘娘,誅了整個平忠王府都不夠,你一區區縣主,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