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弄死你這個小娘皮
立在木輪椅后的管事趕緊道,「回殿下,十二年前,卿明遠正妻秦氏確實生下一對雙生姊妹花,大的那個便是這卿酒酒,小的叫卿蜜蜜,不過,卿蜜蜜二歲時病傻了。」
管事又道,「秦氏難產早逝,後來繼室蘇氏進門,有高僧說這卿酒酒生來醜陋,乃是惡鬼所化,先剋死生母,后克九族,非得放逐到大燕最南邊,用窮山惡水才能化去此女孽氣。」
男子眯了眯鳳眸,狹長的眼梢華光乍現,縱使離得遠,他也將卿酒酒的相貌看的一清二楚,「確實,挺丑。」
可不就是丑么,卿酒酒那張不大的小臉,幾乎半張左臉都是黑的,關鍵還凹凸不平,和癩蛤蟆的背一樣,看著就作嘔。
那管事惋惜地搖了搖頭,「她那胞妹卿蜜蜜長相不俗,貌美可人,想來要沒黑印,這卿酒酒應該和胞妹長的一模一樣才是。」
這一個丑,一個傻的,還真是命運多舛。
管事皺起眉頭,「殿下,這卿酒酒怕是凶多吉少。」
男子沒吭聲,該說,他自來覺得旁人生死與他無關,二來,他也想看看這虎女到底能狠辣到哪種地步。
卿酒酒能有多狠辣?
單說,她見這兩百私兵奔襲而來,原主體內的怨恨翻湧,根本不曾多想,率先衝過去,瞅准離她最近的一名私兵,一腳踏馬頭上,整個人騰空而來,快若閃電地接連踹出兩腳,將人踢翻,末了,還順手奪了對方的大刀,再趁勢上撩。
那私兵根本來不及發出哀嚎,整個人被削掉半邊身體,溫熱的鮮血,熱乎新鮮,飛濺一地,還有腸腸肚肚的內臟流出來,無比的噁心。
當下,再沒人敢輕易靠近,還有人忍不住嘔吐起來。
「哼,」卿酒酒高昂下頜,一挽刀花,指著所有人道,「來的正好,就用你們開刀祭奠!」
那瘦弱纖小的身軀,飛揚的血發,灼熱的黑曜石桃花眸,踩在馬背上,還有手中殺氣騰騰的大刀,一身的風華氣度,冷凜的高不可攀。
這兩百私兵的隊長,正是卿明遠繼室蘇氏的娘家子侄——蘇帆!
蘇帆皮膚黝黑,臉有橫疤,那條疤猙獰如蜈蚣,他看著卿酒酒面露殺意,「所有人聽命,此女形跡可疑,我懷疑是蠻夷細作,格殺勿論!」
卿酒酒眯了眯桃花眼,沖所有人勾唇一笑,那笑純如冰花,然後在血色的掩映下,帶出透骨的冰寒。
擒賊先擒王,卿酒酒微微喘了口氣,這具身體的體能太差,她只能智取。
想到此,她盯著蘇帆,滴血的刀尖指著他道,「先斬你腦袋!」
話音未落,她腳尖一點馬背,輕靈如蝴蝶地踩著底下密密麻麻的腦袋,往蘇帆那邊砍殺過去!
旦凡是誰敢擋了她路的,手中大刀毫不留情,不是削腿就是剖肚,每一次出手沒有任何花哨,果斷殺伐,戾氣極重。
可謂是神擋誅神,佛擋殺佛!
「這種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山丘上的藍衣管事頗為不贊同。
昳麗如妖的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眉目似畫,繾綣精緻,好一會他才問,「這私兵,也不過如此。」
管事道,「卿明遠養的私兵,充其量只能對付卿酒酒之前的那一百影衛。」
說完這話,那管事不解的問,「殿下,這卿酒酒是不是蠢?生母秦氏死前給她的一百影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隨隨便便就帶出來讓私兵殺個乾淨,自個也難逃一死。」
男子修長的指尖一卷鬢邊細發,「卿明遠以想要邊南聖花地涌金蓮為餌兒,卿酒酒為了能回京城,自然不顧一切。」
頓了頓,男子又道,「她不是蠢,只是太想回京城,只有回了京城,才能請到御醫給胞妹治傻疾。」
管事恍然大悟,看著底下已經陷入死境的十二歲小姑娘,眼底流露出可惜來。
「虎毒還不食子,這平忠王卿明遠竟是這般狼心狗肺。」管事輕蔑地啐了口。
男子嫌棄地睨了管事一眼,涼涼的道,「想要本殿出手救人就明說,拐彎抹角的本殿丟你下去!」
管事摸了摸鼻子,訕笑兩聲。
此時的卿酒酒,已經險像生還,她雙手持刀,腳步側滑,避過背後攻擊,卻沒法躲開蘇帆的長鞭。
「嗤啦……」一聲,長鞭破空而來,抽在她肩甲,霎時皮開肉綻,她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蘇帆神色一震,又揚起了鞭子,獰笑道,「哈哈,醜八怪就該去死!」
卿酒酒細腰一扭,以十分刁鑽的角度刺出一刀,將左手邊抽冷子的私兵一剖倆開。
鮮血和屍體,像某種信號,釋放出卿酒酒心頭的狠厲,她擼了把血發,漫不經心的道,「下一刀,就是你!」
「找死!」蘇帆心有餘悸,整整兩百人,不過兩刻鐘功夫,單憑卿酒酒一己之力,就殺了他麾下三十來人,他死死盯著卿酒酒,「老子就不信,兩百人還弄不死你這麼個小娘皮!」
他說著,手一掄,將馬鞭舞的密不透風,奔卿酒酒而來。
卿酒酒冷哼一聲,雙手拖著大刀跑動起來,滴血的刀尖在地下拽出一條血痕,她視野之中彷彿再看不到其他,只有蘇帆,氣機鎖死他,劈出匹練流星的一道刀芒!
「嘭……」長鞭抽在她耳邊,她人瘦小靈活,在漫天鞭影下,閃躲如幻影。
離蘇帆越發近了,卿酒酒嬌喝一聲,人忽的躍高兩米,擒著大刀,就那麼大巧若拙地砸下去!
「轟……」巨響,蘇帆手中長鞭脫手而出,整個人還被砸飛出去兩丈遠。
他七竅流血,肋骨盡斷,站都站不穩,噗通一聲恨恨倒地。
卿酒酒拄著大刀,單膝跪地,她大口喘氣,那一擊用盡了她所有力氣,一身酸痛得像針扎一樣。
她環顧四周,後知後覺的發現,周遭憑空出現手持弓弩手的銀甲侍衛,將一眾私兵押著跪地下,難怪她剛才和蘇帆對轟之時,居然毫無阻礙。
她撐著大刀站起身,瘦弱的背脊挺的筆直,就見眾弓弩手分開條道,一坐在木輪椅上的玄袍男子被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