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不應該啊
想著這是在宮外,莫清曉挺直了腰板,再說自己都穿成這樣了,難不成那個昏君還敢明目張膽地過來?
黎深做了個請的手勢,依舊是溫雅而淡然,眸中仿佛一汪潭水,澄澈明朗。
莫清曉抱拳爽朗一笑,“既然這樣就多謝了,清曉恭敬不如從命!”
黎深對著碼頭處守著的守衛亮了亮手中一塊玉玨,兩個守衛連忙讓開了道。
連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花船,興衝衝地就往裏麵跑。
莫清曉也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規模這麽大的花船,不斷打量著。
而這個時候,窗口處隱約可見的一張俊臉陰沉,顯得更加冷冽肅穆。
慕容徹望著莫清曉的笑容,竟然覺得十分刺眼。
他冷哼了一聲。
這女人還真是膽大,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麽?居然膽敢和黎深堂而皇之地出宮遊玩!
當真是荒謬!
“主子?!”
一旁的萬福看見慕容徹神情晦暗不明地盯著外頭,嚇得忙喚了一聲。
“替朕在這裏候著。”說完,慕容徹沉著臉起身往外走去。
極大的花船華麗非凡,甚至連每一級台階都裝飾了姹紫嫣紅的花朵。
莫清曉走在前頭,可沒想到剛上了第二層就被一股力氣猛地一拽。
“呀!”莫清曉一個不穩差點栽過去。
“跟我走。”透著怒意的聲音響起。
莫清曉抬眸見是一臉慍怒的慕容徹,心裏的火氣也上來了,可怎麽都掙脫不開他的禁錮。
“放開我!省的逼急了我,就一言不合就再去對你的人下手。”莫清曉甩不開他,隻能和他對視著僵持下去。
慕容徹臉色更冷,又想到這張小臉上剛剛浮起的笑就一陣怒意,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一次次毫不忌諱地惹怒自己!
慕容徹冷笑了一瞬,隨後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要走,“別再胡言亂語,跟我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
莫清曉拚命拽著柱子,死活不肯撒手,“我不走!”
慕容徹沉著臉,直接拎起了她的衣袖,“鬆手。”語氣充滿了冷意和威脅。
莫清曉本就是個倔起來不得了的性子,這時候更是直接毫不畏懼地對上了他的目光,絲毫不讓。
一旁的黎深見他二人僵持起來,收起了眼底的一抹異色,緩步上前。
慕容徹見他過來,沒有鬆開拎著莫清曉的手,瞥了眼黎深,淡淡道:“今日不必多禮。”
黎深知道他是微服出宮,會意地點了點頭,溫言道:“莫小姐是黎某請來的貴客。”
慕容徹冷冷地瞥向了黎深,“你敢帶她到這裏來?”
黎深笑意依舊,“今日南陵女子皆可受邀出門賞花船,有何不可?”
莫清曉倒沒有注意他二人的交鋒,直接趁著慕容徹不注意,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背,趁他一驚掙脫開來。
慕容徹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盯著手背上那個齒痕,怒斥道:“莫清曉,你放肆!”
莫清曉已經跑到了黎深的身後,她看出黎深偏著她,現在更是有恃無恐。
她理了理亂了的衣袖,漫不經心地耷拉著眼簾,“慕容公子,今日天氣這麽好,這好風光可不能獨占了。”
莫清曉一邊說又一邊繼續整起了自己被慕容徹弄亂的衣襟。
慕容徹剛要發作,萬福就小跑著奔了過來,“主子,人到了!”
黎深則優雅從容地移步擋住了莫清曉的半個身子,淺笑道:“既如此,不叨擾了。”
慕容徹淩厲的目光掃向了莫清曉,卻見她看也不看自己,一轉頭就往旁邊走去了。
“回去再收拾你。”慕容徹狠狠一甩袖,往回走去。
這時候莫清曉已經走到了花船第二層的甲板邊緣處,她扶著欄杆回頭看見了清淺笑著的黎深,頓時才覺得平息了心裏的煩躁和怒意。
到底是內在不同啊,那個昏君脾氣差人品差,連品味都差,哪像黎深,連笑都笑得這麽溫潤如玉。
“各位客官,這船馬上就要開了!”
幾個盛裝女子婀娜邁步提醒著船上的貴客。
黎深眸含淺笑,做了個請的動作,“不是要問我有關寒毒的方子,走吧。”
莫清曉一聽到昨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方子,立刻兩眼一亮,“昨天的方子我想了很久,可還是想不通。”
看著莫清曉蹙著的眉頭和歡喜的眼神,黎深眼底的深沉也緩和起來。
進了包間,夥計送了茶水來。
黎深親自替莫清曉拉開了臨近窗子的竹椅,莫清曉不好意思地回以一笑,“國師不用這樣客氣,在宮外我隻是個普通人。”
黎深看著她坐下這才從容地坐在了她的對麵,淡然道:“既如此,清曉又怎能和國師同坐?”
莫清曉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神。
黎深漾開了一絲淺笑,“喚我黎深就好。”
莫清曉這才恍然,他這是響應自己的話,自己在宮外不算是太後,那他也不當這個國師了。
想到自己初來這個世界就是黎深一次次地救了自己,莫清曉舉起了杯盞,爽朗一笑,“那我敬你一杯,我們權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黎深笑意清淺,同樣舉起了杯盞,動作卻是說不出的優雅。
喝了茶,莫清曉也沒了拘束,她蹙起眉單手支起了下巴,問道:“這茶你可是喝了,還不快告訴我那個方子藏著什麽懸乎?辛夷為什麽不能取代胡荽?”
黎深沒有說話,從衣袖裏掏出一隻質地上乘的素色錦囊遞給她,“這裏麵有蒼耳子、胡荽、辛夷和蔓荊。”
莫清曉接過,打開看了看,又聞了聞,果然沒有錯,“嗯,沒有錯。”
黎深取了兩隻小碗,蒼耳子和胡荽放在一隻小碗,蒼耳子和辛夷蔓荊放在了一隻小碗內。
前一個是黎深的方子,後一個是莫清曉的改動。
黎深將小碗讓莫清曉看了看,隨後拿起茶壺像泡茶一般衝泡了這兩隻小碗。
優雅從容的動作仿若真的是在品茗一般。
莫清曉一愣,“你想讓我看這兩味藥,我去廚房自己就能煎。”
黎深浮起一抹意味深遠的笑,“你再看看。”
莫清曉低頭看去,沒想到一隻小碗裏的藥汁變了色,連藥香都隱隱帶了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她對這些事態度很嚴謹,甚至曾經在實驗室隻為了一克拉的思維差距就埋頭三日。
“這是為什麽?這不應該啊!”莫清曉失神地盯著這兩碗藥,分明自己改動的才是最合理的,可為什麽僅僅用滾開水泡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