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慍怒與寧靜
天色漸漸的暗了,夕陽最後最紅的一抹胭色抹遍了眼簾,桃玨看著眼前這平和安詳的地方,不禁讚歎道:“這裏竟然有日夜變化,我還第一次看到夕陽呢。”
殊玨看著桃玨的銀發在風中染上一層淡金色,覺得異常刺目,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以後,我陪你天天看夕陽。”
“好。”桃玨望著宛如神祇的殊玨,有些怔忪地脫口而出。
答應的話語頓時讓殊玨掛上淺淺的微笑,他攬過桃玨,撫摸著她絲絲飛揚的發線,“桃玨,這兩日我可能不能陪著你,不如我送你去水晶殿吧。”
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這番決定,雖然好想永遠將桃玨鎖在身邊,但是她那頭白發似乎一直在提醒著自己,刺痛著他的心。
果然,桃玨聽到這話,略帶驚異地轉頭看向他,眼眸中含著不解。望著這猶如小鹿般純真的桃玨,殊玨有些閃避著她的眼眸,然後,再一次說道:“我已經和冥毓說好了,他會暫時照顧你的。”
“可是,”雖然回來仙界是桃玨自己的決定,但是她並不打算告訴冥毓,她害怕冥毓那種關切的責怪,而且一種很不安的預感一直籠罩著她,她總覺得現在的殊玨有些異樣,似乎,帶著一種訣別的感覺。
“別擔心,隻是幾天而已,等宴會之後,你,”匆匆打斷桃玨的擔憂,殊玨用淡淡的平靜語氣說著,“你,就和冥毓他們回去吧。”
桃玨顯然聽出殊玨最後話語中的壓抑,她連忙反問道:“你不是讓我天天陪你看夕陽嘛!”
這下,話音落下,兩人都怔住了,不約而同地想到那日桃玨的猶豫與拒絕。
太遲了,遲到少女白頭;太晚了,晚至相思成灰。
刹那的沉默,兩人都沒有再接下去話,殊玨緊緊摟著桃玨的腰肢,大力的仿佛想要把桃玨揉進自己身體裏,隻是,這隻是最後的一場放縱。
……
第二日,殊玨如約將桃玨送到水晶殿,看到桃玨欣喜地投入冥毓的懷抱,殊玨隻是淺淺笑著,仿佛處在另一個世界的旁觀者。
冥毓顯然不願多和殊玨對話,直接抱著桃玨朝殿內走去,倒是玉虛子略帶擔憂地望了殊玨一眼,隻不過,殊玨回以安心的微笑,這種淡淡的疏離讓玉虛子也不好多問殊玨。
“桃桃!”冥毓果然略帶責怪地叫了桃玨。桃玨連忙吐了一個舌頭,搶著辯解道:“毓,我隻是擔心你嘛,你說也不說就不見了,我找不到你,所以才會拜托殊的。”
再次聽到桃玨如此親昵地叫出殊玨的名字,冥毓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還是不如殊玨,至始至終,自己隻能遠遠陪伴著桃玨,卻觸不到她的心。
眼見冥毓應該落下的責罵沒有出現,桃玨望向冥毓的臉,妖豔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憂愁,沒有那麽光彩奪目了。她不禁伸出手,輕輕撫過冥毓皺起的眉角,然後順勢向下,最終停留在他飽滿的唇瓣。
冥毓詫異地望著桃玨有些大膽的行為,看著她眼中濃濃的關切,頓時收了自怨自艾的心情,他掛起嫵媚的笑容,挑眼看著桃玨,邪氣地說道:“桃桃,那麽多日不見,不會想念我的……”
最後的詞語化作一個深情的吻,輕輕落在桃玨微張的唇上,一切擔憂與不安化作這纏綿已久的深吻,糾纏不休。
……
之後的兩日,冥毓與桃玨幾乎日日黏在一起,而冥毓發現桃玨重新擁有法力,又驚又喜,他陪著桃玨翻遍玉虛子給桃玨的修煉功法,選了一些修身養性的法決,修煉著。
由於殊玨並沒有給冥毓其他的任務,所以盡管乘風墨宇忙得昏天黑地,他這裏始終悠悠閑閑,安然愜意。
而玉虛子,似乎昨日被乘風叫了出去,便沒有再回來,雖然桃玨有些擔心,但是畢竟是師父,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倒是一直奔波於魔族各個部落的寧末雪在知道仙界要召開大宴,也匆匆趕了過來。
寧末雪來到水晶殿,便看到坐在冥毓腿上與冥毓嬉笑談天的桃玨,她斂住眼中的失落,倉促稟告了一下進度,便將自己鎖在一個房間裏,閉門不出。
隻不過,冥毓如今眼中隻有桃玨,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倒是桃玨,也曾找了幾次寧末雪,隻不過都被她用淡淡的微笑回絕了。
也許,她心中的結也隻有係結的人才能解開,而這些不是桃玨當務之急的事情。
如今,真正令桃玨煩惱的是,幾日後的宴會,冥毓堅持不讓自己去,無論自己怎麽撒嬌求情,冥毓始終不肯讓步,甚至,還威脅她,若她再提議,就把她送回魔界去。
這一回,沒有殊玨的帶領,若是回到魔界,恐怕以她那點微末法力,再回來就是癡人做夢,所以桃玨隻好停止央求的行為,轉成私下策劃的階段。
“不就是一個宴會嘛,為什麽就是不讓我去。”桃玨在水晶殿周圍散著步,口中埋怨道。
突然,一個柔柔的聲音從她耳邊竄了出來,“我有辦法讓你去,桃玨妹妹。”
桃玨一驚,連忙環顧四周,可是就是不見人影,而那聲音再次說道:“不用找了,我這隻是傳音,若你相信我,就在明日子時前去王母後花園的桃林,有一個名叫寒煙的女子會教你的。”
說完這些,聲音便消失不見,任憑桃玨小聲喚了幾句,都再沒有反應了,仿佛隻是一場幻覺一般。但是,桃玨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想法,還是準備在第二日前去桃林看看。
……
而此時,冥毓卻來到了妖族代表的府邸,他冷著臉看著麵前這笑得異常嫵媚的花兮錦,沉默不語。
花兮錦拖著一隻白狐,躺在湘妃榻上,斜著眼望向冥毓,絲絲柔柔的聲音響起,“小毓兒啊,你說借我族的焰晶幾日,可是怎麽到現在還不歸還啊,逾期不還,可不是好孩子啊。”
“我會還的。”冥毓隻能這麽說著,雖然桃玨似乎完全好了,但是誰知道貿然將焰晶撤出她體內,她會怎麽樣,所以當初他就沒有想過歸還。
“是麽?最近那個寧虛兒似乎來我這裏來的可勤了,說什麽和我相見甚歡,想和我結拜姐妹呢。”悠悠吐出威脅的話語,花兮錦依然笑得嫵媚。
冥毓亦邪氣一笑,“花姨怎麽會和如此醜陋的人結拜呢,況且,他似乎去找過母後。”
聽到冥毓的話語,花兮錦臉色大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