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愛錯了人
身後的阿洛蘭有過無數次想要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來的想法,但是在面對蕭長歌的眼神,那麼明顯地告訴她,不可以。
如果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蒼冥絕,小花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
這是徘徊在阿洛蘭心裡的想法。
蒼冥絕的目光再次落在阿洛蘭的臉上,可是她卻步步後退著。
「我不願意,我真的不是什麼長歌,王爺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對天發誓。」阿洛蘭說罷,立即豎起三根手指,就要對天發誓。
「阿蘭。」蕭長歌想了想,如果叫她阿洛蘭會被人發現,所以便去掉了中間的那個洛字。
「既然你不願意跟王爺走,王爺也不會勉強你的,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蕭長歌拍拍她的手背。
如果不是蕭長歌對她身體上的互動,阿洛蘭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從阿洛蘭變成了阿蘭。
有點不適應的她緩緩地點點頭,不敢再抬頭看蒼冥絕,匆匆地離開了。
留給蒼冥絕一個驚慌的背影。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讓她嫁給我?」蒼冥絕依依不捨地看著阿洛蘭的背影,很明顯她已經失憶並且不記得自己了。
他想要的東西被蕭長歌緊緊掌控在手裡,不得已之下,才問出了這麼低微的一句話。
只要她說的出,他就做的到。
「我已經說過了,只要王爺娶了我,我的奴婢她自然會跟著我陪嫁,這個交易,王爺似乎穩賺不賠啊!」蕭長歌輕蔑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蒼冥絕。
什麼時候,她也低賤到給自己標上了價格,以商品的方式售出,並且附帶了贈品?
關鍵是,那個贈品才是亮點,而她不過是個陪襯而已。
豈料,心智堅定的蒼冥絕卻在此刻動容,眉心微微地鬆了松。
「我答應你,我會娶你,但是,那個婢女我也一樣要娶,並且娶了你之後,我的心不會在你的身上,你不要對我抱有任何希望。」蒼冥絕的聲音清冷如霜,是蕭長歌這麼多年來聽過的,最冷的笑話。
但是蕭長歌卻鼓起了掌,嘲諷道:「王爺這個算盤打的好響,竟然想同時娶了我們兩個?你這樣,是在羞辱我。」
蒼冥絕卻不以為然:「我和你說過,我想要的只有長歌一人,至於你,我不會愛你,也不存在羞辱這一說。」
在他的心目中,這還不算羞辱,到底怎麼樣的事情,才能算作羞辱?
蕭長歌也算是看清了這,到底是怎樣的冷酷無情。
她不住地冷笑,身子突然覺得很冷,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肩,慢慢地蹲了下來。
旁邊的暖爐慢慢地烤著她的身子,微熱的炭火升起濃烈的溫度,將她的四肢轟熱,她卻依然覺得冷入肺腑。
門,一關一合,他走了。
門外再次走進來一個人,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圍。
那人陪她坐在地面上,聲線平緩,沒有任何語調:「我都聽見了,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他不值得你去愛,也不配得到你的愛。」
明溪難得開口說這麼多話,雖然從他的口中說出情愛有些不著調,但是聽在蕭長歌的耳里也算是一種安慰。
「是我自找的,我明明知道他忘不了的是蕭長歌,還要拚命地去試探他,得到的真相最終超出我的承受範圍。」蕭長歌笑的凄涼。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實情?」明溪想著,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後悔。
「如果他相信我,他自然就知道那不是真的,其實他的潛意識裡,是不相信我的。」蕭長歌自嘲道。
「現在知道自己愛錯了人,也不算太晚。」明溪嘲弄道。
蕭長歌沒有說話,她的心裡是不相信的,也不願意相信。
「我的心裡亂的很,阿洛蘭被他當成了蕭長歌,說不定他會派人來劫走她,這幾天你要寸步不離地跟在阿洛蘭的身邊保護她。」蕭長歌叮囑道。
如果阿洛蘭被劫走了,她就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至少有阿洛蘭在她的身邊,蒼冥絕的舉動她還是能插的上手。
「這件事情白白地把阿洛蘭牽扯進去,回去后,她定會問我,到時,我是說還是不說?」明溪最害怕阿洛蘭纏人的功夫。
這件事情畢竟關乎阿洛蘭,也是她將阿洛蘭牽扯進來的,不能把她蒙在鼓裡,讓她懵懂無知地為自己做事情。
「如果她問起,就老實告訴她吧,我已經虧欠她太多了。」蕭長歌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不遠處是被蒼冥絕握過的那張紙。
上面依舊是那個大大的靜字,不是正楷,不是行書,而是硬筆字轉變為毛筆字,畫風不夠柔軟。
他都已經看過她寫的字了,為什麼寧願相信那張臉,也不願意相信他自己親眼見到的事實?
外面的冷風不斷地吹拂進來,為這個溫暖的室內傳遞進了幾抹冷意。
外面的人全然不知宮裡面發生的變動,處處都在談論著葉霄蘿。
各處說法不一,傳的都十分難聽。
躲在王府一天的葉霄蘿在見到溫王下朝回來的那一刻,立即迎了上去。
「溫王,外面的事情怎麼樣了?父皇怎麼說?」葉霄蘿緊張兮兮地問道。
因為這件事情,待在府里不能出去,又有那天夜裡蕭長歌的事情羈絆著自己,難免有些緊張害怕。
溫王一把扯開自己的披風,猛地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目光冷冽,言語如霜:「那天的事情到底如何?我已經查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根本就疑點重重,我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騙我!」
溫王正說到怒意處,猛地踢翻了就在他眼前的兩張椅子。
該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殺死了和瑟公主的事情吧?
葉霄蘿的心裡一冷,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王爺,我沒有騙你,我怎麼敢騙你?我確實是,是去布匹庄拿布匹了。」葉霄蘿說到最後,聲音越低,最後根本沒有任何聲音。
「還敢狡辯?我已經派人去布匹庄問了,掌柜的說你那天確實有到布匹庄拿布,但是卻不知道是在哪個時辰。那晚的侍衛雖然偏向於你,但是,他的手裡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天發生了什麼。」
溫王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是女兒家的心思,只知道把可疑的事情藏起來,卻不知道怎樣才不會被人找到。
「那天,那天我確實不是去布匹庄拿布,而是,而是在外面多逗留了一會,因為下雪的原因,大家回的也比較早,我便多逛了一會,沒人見到我。」葉霄蘿再次編了一個理由,企圖矇混過關。
但是,溫王不是傻子,漏洞百出的借口怎麼能成為破案的理由。
「你不要再說了,你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還想狡辯什麼?」溫王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葉霄蘿一震,遲遲不敢動彈。
「你,你已經知道了全部?葉霄蘿猛地想起雪地上面一個身影,沒想到自己這麼久以來隱藏的秘密,就被人這樣發現。
「是,我已經知道了。」溫王點點頭,正想說些什麼,葉霄蘿早已經眼淚滾滾地撲通跪到了他的面前。
「王爺,你要相信我沒有殺人,那天的事情只是個誤會開始而已。而且,是她先觸到我的底線。」葉霄蘿最不能容忍別人越過她的底線。
殺人?
「你殺了誰?快說。」溫王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只是想殺殺葉霄蘿的士氣,卻不曾想挖到了別的東西。
聽溫王的語氣,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葉霄蘿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
「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溫王你要相信我。」葉霄蘿臉色一沉,立即解釋道。
但是,溫王並不相信她的話。
「你要我怎麼相信這個擺在自己面前的真相是假的?你要是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但是如果被查到了,你也自己一人承擔著。」溫王冷酷無情地說著。
「不,」葉霄蘿立即回應,臉上是經歷了風霜之後的滄桑,她有些頹廢地看著溫王,「我說,我前幾天去了宮中的東華園,因為你說要娶和瑟公主為側妃,所以想去問問和瑟公主的意見,但是,卻不小心起了爭執,最後誤殺了她。」
越說到最後,葉霄蘿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像是如同一陣風似的吹遠了。
溫王立即拍桌起身,雙眼圓睜冷然道:「你說什麼?你竟然殺了和瑟公主?葉霄蘿,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無奈再怎麼樣這也已經變成了事實,葉霄蘿回天乏術,在她知道和瑟公主不能死的時候,已經晚了。
最後,她還是將她殺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但是當時的場景真的太氣人了,是她一直用言語來攻擊我,我一時忍受不了就……」葉霄蘿咬著手指,沒有繼續說下去。
反正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也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認栽。
「你,我到底怎麼說你才好?」溫王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正堂。
本來是要套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讓他套出了驚天秘密。
難怪這幾日和瑟公主都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原來是……
但是,為何宮中能瞞住這麼久消息,不讓外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