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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掐架

  「徐太醫,還不快去!」葉皇后冷冽地說道。


  受了指令,徐太醫作勢就要往蒼雲暮的房間里闖去,段秋煙連忙喚了丫鬟,「明月,彩霞,你們快去把他攔住。」


  明月,彩霞都是段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做事頗有點她的風範,雷厲風行地就將徐太醫攔了下來。


  徐太醫年過半百,有心無力,更加不敢和貴妃娘娘的宮女發生碰撞,一時間求救地看向了葉皇后。


  沒想到段貴妃已經敢明面上和自己作對了,葉芳雪連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就厲聲喚了自己的太監宮女兩排人進來。


  指著攔在徐太醫面前的明月和彩霞說道:「段貴妃兩個婢女以下犯上,尊卑不分,拖出去,杖斃!」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明月和彩霞一聽杖斃兩個字眼,不死也要暈倒,年紀輕輕還沒熬到出宮嫁人的年齡就要慘死在這裡,怎麼著也不能啊!

  便伸手推了來的宮女和太監,那些宮女都是葉皇后養在身邊的人,有點她的風範,一巴掌就賞了過去,嘴裡還罵罵咧咧:「你個賤骨頭,皇後娘娘說的話也不聽,是不是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裡了?」


  段貴妃氣的快要犯心臟病,捂著胸口看著打人的宮女,氣喘吁吁地說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們當本宮是死的?說杖斃就杖斃,說打耳光就打耳光?」


  葉皇后哪裡理會她?坐在一旁,喝著茶歡快地看好戲。


  「都住手!你們快去攔住他們,臨王府也是他們一群賤婢能夠撒潑的地方,都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段貴妃沉不住氣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裡的帕子,又不敢上前分開她們,火急火燎地站在一邊。


  雙方陣勢都很猛,一邊是藍色防菌服陣營,一邊是內宮服制陣營,雙方已經掐起架來了,倒是難為了徐太醫夾在中間,左右都受攻擊!

  蕭長歌見高高在上,端著架子在看戲的葉皇后絲毫沒有想要喊停的想法,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拿起門口放著的一把長棍,在手上拍了拍試試堅硬度,又在地上跺了跺,覺得可行,便握著棍子衝進了廳里。


  這吵鬧地不可開交,混雜的人群根本看不清臉,蕭長歌面無表情地一棍子招呼下去,管她誰是誰,猛地往內宮制服那邊敲打著。


  「這裡是臨王府,臨王還生著病,病人需要休息你們知不知道,跟一群瘋狗一樣吵什麼吵?」


  蕭長歌找了個最直截了當的辦法,也完全是一種「打狗不看主人」的行為,把一群人的上上下下都罵了一通。


  這些宮女太監吃了癟,挨了打,但礙於蕭長歌的身份也不敢說什麼,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宮人,不一會就一溜煙地跪了兩排。


  這一棍,也是打通了葉皇后的任督二脈,她至今才發現原來冥王妃也有這麼潑辣的一面。


  「現在知道跪下了?全部都給我退出去。」蕭長歌清秀的臉龐因為剛才的動棍泛出了紅色,額邊的髮絲有几絲淘氣地落了下來。


  她手裡拿著長棍指著跪著的宮人們,倒也有幾分氣勢,凌厲的目光一一地掃遍底下的宮人,他們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葉皇后緩緩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高傲冷然地環顧著四周,目光落到了蕭長歌的身上,帶著些許震驚和憤怒。


  「本宮倒瞧不出來冥王妃還有這份膽量,竟敢命令本宮手底下的宮人?若是本宮稟告給皇上,你說說會有什麼罪呢?」她冷漠的聲音中帶著几絲悠閑之感,似乎在說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簡單。


  蕭長歌哪裡怕她,扔了手裡的長棍,不快不慢地坐到椅子上,拿起旁邊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手指,「皇後娘娘,您帶著一堆宮女太監來到臨王府鬧事,全然不顧病危的臨王,身為一國之母一點仁愛之心也無,我相信皇上英明睿智,誰對誰錯自然一清二楚。」


  「你你,好你個冥王妃……」葉皇后被她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而一旁的段貴妃見狀也平復下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彷彿這場鬧劇只是一個不痛不癢的小插曲。


  「七弟這裡可真熱鬧,母后,貴妃娘娘都在啊!看來兒臣是來晚了。」一聲清朗動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聲音分外耳熟,還沒去猜是誰,人就已經大步大步地走了進來。


  蒼慕修身著一身白色簡裝,腰間束條白玉帶,頭上一根青玉簪子綰髮,風度翩翩,氣宇非凡,臉色也不再是從前的蒼白。


  今天的臨王府果真分外熱鬧,先是皇后大駕光臨,再是太子親臨現場,不知真是兄弟情深還是為了其他。


  「修兒,你怎麼來了?快坐,你七弟感染天花,若是無事,還是不要來了,你的心意大家都知道。」葉皇后神情微帶緊張,這好不容易將他從小的的病治好了,再得了天花可怎麼了得?


  聽葉皇后這麼說,段貴妃的臉色可是冷的不能再冷了,而蕭長歌也明白了什麼叫做護子心切,她可以帶人來這裡鬧事,卻不讓自己的兒子身臨危險之中。


  可是,蒼慕修的臉色卻一點一點地冷冽下來,「母后,七弟是我的弟弟,,他感染天花我這做哥哥的來看看他又有何妨?若是我今日不來,才是真正斷了我們的兄弟情分。」


  「修兒,你……」


  「母后,兒臣還未進門時就看到了您帶著宮人來到七弟府內,冥王妃也說了七弟生病需要靜養,您還是回宮吧,這裡有兒臣替您照料著。」蒼慕修果然有太子風範,說完就喚了她的貼身宮女玉芝進來,「伺候母后好生回宮,若是出了什麼事,唯你是問。」


  好你個蕭長歌狐媚子,定是你對我兒下了什麼妖術!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親娘。


  果然還是兒子有用,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葉皇后回去。段貴妃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看,她自然知道蒼慕修不會為了自己,那就是為了……


  她心下一震,該不會真的是……但是沒等她質疑完,蒼慕修就已經施施然開口:「貴妃娘娘,母后只是一時氣急,兒臣替她賠罪了。」


  段貴妃嘴裡連連說不會不會,他又道:「兒臣想看一看七弟,不知可否?」


  「可,就在裡面,去吧。」


  說罷,蒼慕修朝著段秋煙一笑,餘光卻看向了蕭長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往內間去了。


  蕭長歌也回了實驗室,葉皇後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阻礙她對蒼雲暮治病的進度,這下被蒼慕修不軟不硬地打了回去,想來也沒不會再來了。


  而段貴妃低頭思索了一會,嘆了口氣去了東院。


  將提取好的青霉素放進培養基里培養成抗生素,蕭長歌伸了伸懶腰,再抬頭,已經日落西山了。


  外面的紅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灑進實驗室,斑駁陸離地為地面長桌點上一層明亮的裝飾。


  按照這樣的進度下去,明日就可以提取抗生素為蒼雲暮注射了。


  蕭長歌脫了身上的防菌服,出了臨王府的大門。


  還沒有上蒼冥絕派人來接的馬車,等候多時的蒼穆修走上前來,朝她一笑。


  蒼慕修走近了她,還沒等她行禮,就虛扶了一把,連忙道:「對我不要行這些虛禮,若真要計較,應該是我對你行禮,你救了我一命,還沒感謝你呢。」


  如此客氣又彬彬有禮,像極了一個誠心誠意想要感謝的樣子。


  可蕭長歌卻退後一步,有些疏離地說道:「哪裡,這是我們之間約定好的事情,本來就不存在什麼謝不謝的。」


  「不,」蒼慕修又朝她走近一步,「做人要有道理,不論怎麼樣,我都應該感謝你。」


  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紅木打造成的盒子,外面雕刻了一層龍鳳盤飛的精緻雕工,邊上鑲了金絲,一看就是宮廷上品。


  打開,裡面出現一隻金色的手鐲,手鐲上面雕刻著一隻鳳凰,色澤明亮,雖然蕭長歌是外行人,但一看就知道這個一定價值不菲。


  「長歌,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如若不然,我寧願自己再次身受重傷,不治而亡!」蒼慕修的話讓她震驚地說不出話,愣神的功夫,金屬質感的鐲子已經滑上了自己的手腕。


  什麼意思?他用自己生命來威脅她戴上鐲子?


  「你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下次就算你身受重傷,我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這個鐲子我確實不能要,你送給應該送的那個人吧。」


  蕭長歌正要褪下手裡的鐲子還給他,身後就出現了一聲冷笑。


  從蒼冥絕的角度看去,正好將蕭長歌褪鐲子的動作擋住,從而看到蒼慕修貼近她的耳側在低語些什麼的樣子。


  這聲不屑,冷笑傳進蕭長歌的耳里,她猛地回頭,就看到了目光冷冽,嘴角冷笑的蒼冥絕。


  「好一副你儂我儂,情深義重的樣子。」蒼冥絕冰冷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目光瞥向了蕭長歌手腕上的玉鐲,目光忽而更加冷冽起來,「看來是本王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


  說罷,猛地調轉輪椅往前滑去。


  蕭長歌有那麼一瞬間的無措,瞪了一眼蒼慕修,立即追了上去。


  而身後的蒼慕修看著兩人,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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