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那個時代

  比起無意義的口水仗，大家其實也都對幾千年前的黃帝蚩尤戰爭更有興趣。


  所以，一番討論過後大家都看向曾經是旱魃如今是薩拉丁的古老的吸血之王。


  「說一下吧，旱魃先生。」


  葉伊含笑看著薩拉丁。


  薩拉丁想了一下，說：「你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黃帝殺了蚩尤后，按照那個時代獨有的殘酷對他的屍體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但是以那個時代的人的道德觀念看，黃帝的行為並無可指責之處。」


  「是的，所以我們也只會好奇黃帝到底做了些什麼，不會質疑黃帝這麼做是否不符合道德。」


  葉伊直言不諱。


  薩拉丁說：「至於熊貓是否是蚩尤的坐騎，我必須說一件事情，古代的熊貓和現代的熊貓長相併不一樣，而且食鐵獸在古代指的並不只是熊貓一種生物。動物在自然界是很難獲取單分子的鐵和鹽，所以動物在自然環境中經常要冒險尋找岩鹽和難得一見的露天氧化鐵，所有有這種習性的動物在那個時代都被統稱為食鐵獸。」


  「也就是說，食鐵獸其實不是熊貓，而是一個大類別的生物的統稱？」


  薩拉丁點點頭，說：「雖然很遺憾，不過食鐵獸並不單單是熊貓，而且熊貓經過幾千年的改變，樣貌也確實和蚩尤時代有很大的不同。」


  「……那……」


  葉伊深表遺憾。


  薩拉丁：「你這是什麼表情！」


  葉伊：「偶爾表示一下自己的失望不可以嗎？我還想騎著熊貓在山林中馳騁呢！」


  「那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薩拉丁說，「山海經裡面的很多生物都已經絕種了，所以古代人類的食鐵獸和現代的食鐵獸真的不是同一種生物，事實上，黃帝時代的人會不會鍛煉鐵都還不確定呢！」


  「咦？你不是黃帝時代的人們嗎？」


  葉伊找出問題的矛盾點。


  薩拉丁：「我是黃帝時代的人不等於我知道黃帝時代的人怎麼鍛煉鐵器，鐵是一種很容易氧化的金屬，經常和各種其他物質混合在一起，古代的人主要用的都是天上的隕鐵，那時候的鐵是非常珍貴的！」


  「珍貴到你都不清楚黃帝用的鐵是什麼樣子嗎？」


  「我見過，但不是現代的鐵或者鋼，」薩拉丁說，「古代的鐵武器都是用隕鐵打造成功，隕鐵內中含有多種微量元素，隕鐵的價值不能用簡單的鐵器皿來形容，總之……鐵是一種比我們預想中更加麻煩的金屬……」


  「你不想說就不要勉強自己，我們並不是在強迫你。」


  葉伊看穿了薩拉丁的猶豫和含糊，直言說。


  薩拉丁嘆了一聲，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說。我只是……算啦，沒什麼大不了，我們繼續走下去吧，應該很快就能看到蚩尤的軍營遺迹了。」


  「蚩尤的軍營遺迹！」


  葉伊興奮。


  白思凡的表情更是激動莫名。


  唯有紫微真人的表情很古怪，說：「蚩尤的遺迹啊……」


  「怎麼，你不喜歡蚩尤的軍營遺迹嗎？不過你本來就是個有著世世代代的記憶的奇怪生物，也難怪你會不喜歡……」


  「不，我不討厭蚩尤，我只是不想回憶那些過去，那些讓人想起來就想嘔吐的遙遠的殘酷的過去。」


  紫微真人看了眼薩拉丁：「遠古時代的人是沒有現代的倫理道德的，這一點，希望你們進入蚩尤的軍營遺迹的時候能夠想清楚。」


  「肯定會想清楚的。」


  葉伊拍了下魚腸劍：「我的魚腸劍就是一把古代祭司用來主持祭祀的時候使用的劍，它雖然看起來很溫順，其實表面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甚至可以說，鮮血和它是密不可分的一家子。」


  「商朝的時候已經有文明的光芒，而我們將要見到的是比商朝的時候更加遙遠更加沒有道德可言的世界。」


  紫微真人沉重地說著：「和蚩尤時代比，商朝至少已經有了嚴苛的道德立法，人類的行為也有了一定的規劃和規矩。」


  「……聽你這麼一說，我更加期待了。」


  葉伊直言不諱。


  紫微真人只能苦笑，說：「你不要後悔。」


  「我絕對不會後悔。」葉伊說，「因為也沒什麼可以後悔的。」


  「哈……」


  紫薇真人笑得很勉強。


  葉伊說：「總之，大家一起慢慢走下去吧，前路雖然有很多不被期待的東西，但是擁有很多在我們的期待中屬於美好的東西，不是嗎？」


  「是啊，前面確實是有很多美好和不美好混雜在一起的古怪的東西。」


  紫微真人陰嗖嗖的笑著，一起走向據說是蚩尤的遠古兵營的地方。


  ……


  ……


  時間會淹沒很多東西，但是時間不會改變世界的想法。


  黃帝和蚩尤的故事，就是這樣的存在。


  只要人類文明沒有斷絕，這個故事就一定會一直被傳下去，故事裡，黃帝是個仁慈的君主，蚩尤是個殘暴的惡魔。


  但是眾所周知，遠古時代的部落首領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不符合現代邏輯，黃帝被認為仁慈只能說他的行為相對於當時的其他部落首領們是仁慈的，並不是說他的行為能夠得到現代人類的承認以及喜歡。


  正因如此，葉伊在進入蚩尤的營地前也做了十萬分的準備。


  她發誓，不管看到什麼東西都絕對不會表現出驚訝，她會平靜的接受這些東西，就像接受自己的命運那麼平靜。


  但即使如此，真正來到蚩尤的營地的遺迹的時候，葉伊還是驚呆了！

  「這……這也太……」


  時間掩埋了大部分痕迹，只是留下一些破碎的骨頭。


  但從骨頭表面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們生前都是——


  「古代並不覺得人吃人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紫微真人說，「我在古代也吃過人，當然也被人吃過，在這些文明並不存在的時代，吃人和被吃都只是一種生存的本能。」


  「所以——」


  「所以黃帝是否將蚩尤的胃做成最早的皮球，一點都不需要考證。」


  薩拉丁說：「那個時代的人並不把這種事情作為酷刑或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