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2章 瞞著自己

  「用小手段或許不能贏你，但是至少不能讓你繼續佔上風。」


  葉伊也不含糊，直言不諱地挑釁著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哪裡吃過這種委屈，氣得整個體內世界都扭曲變形，火焰高溫四處燃燒，發誓要把這個空間內的所有生物都變成火焰的一部分。


  但是它忘記了一個事實——


  葉伊攻擊它的時候使用的是火焰化身，也就是說，葉伊本身對高溫的承受能力並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比他更高一籌。


  因此，當他惱羞成怒用火焰攻擊葉伊的時候，它自己承受的傷害必定還在葉伊之上。


  至少，葉伊是不會受到實質性傷害的。


  而與葉伊同行的恭子的身體畢竟是月讀命的力量化身，月讀命為了保住自己也會保住恭子。


  反而是酒吞童子的身體出現承受不住的搖晃痛苦。


  「不要繼續了！」


  酒吞童子驚恐大喊著：「我快要被高溫燒得融化了！」


  「那你就去融化！沒用的東西！」


  八岐大蛇憤怒吼叫。


  酒吞童子沒想到自己居然只是八岐大蛇的諸多工具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情緒也有些失控，對葉伊說：「我們的承諾還作數嗎！」


  「只要你實際幫到我，我自然會兌現我們的諾言！」


  葉伊看出酒吞童子要倒戈，立刻給出承諾。


  酒吞童子大喜，對葉伊說：「它的弱點是心臟！它雖然有八個腦袋，但是心臟只有一個！不過蛇的身體大多有強健的肌肉，你必須讓它的身體無法承受心臟破碎的壓力后才能一口氣破開這個天空！」


  「我懂你的意思！」


  葉伊冷峻的看著少年以及少年身後逐漸成型的八岐大蛇的扭曲姿態。


  「你以為這種小手段就能贏了我？」


  八岐大蛇還在搖晃。


  它是這片空間的創造者，當它因憤怒而扭動的時候，天空也隨之變得扭曲不安。


  但是葉伊知道，八岐大蛇扭動得越激烈，它的身體內側因此產生的連鎖反應也會越激烈！

  他們都在豪賭。


  八岐大蛇賭她會被這片天空一起攪碎。


  而她則是賭自己能在八岐大蛇取得實際勝利前得到更多一點的資源。


  戰鬥，本質不過是搶奪資源的行為。


  葉伊殘酷的想著。


  八岐大蛇自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葉伊也不覺得自己是個良善的存在。


  他們都只是為了得到更好的活下去的機會！

  就像八岐大蛇永遠會——


  「找到了！你的心臟！」


  葉伊突然出聲。


  八岐大蛇措手不及，大喊說：「你說什麼！我的心臟怎麼可能……我的心臟……」


  「你的心臟一直在我們最顯眼的位置，但是我們都忽略掉了它！」


  葉伊舉劍，劍氣刺向天空。


  「天上的太陽就是你的心臟，對不對？」


  「……哈哈哈哈！」


  八岐大蛇發出扭曲的笑聲。


  「沒錯，那個東西確實是我的心臟，但是你真的能打敗我的心臟嗎！你知道我為了保護我的心臟做了多少層結界防護嗎！你的一切手段在我的心臟防護面前都是一場白用功！」


  「可是我還沒有嘗試，我怎麼知道我的努力就一定是白用功？」


  葉伊反諷地看著八岐大蛇：「就像你——如果沒有想出體內空間的辦法，怎麼知道體內空間的手段是有用處的？」


  「你……」


  八岐大蛇有些意外。


  它開始意識到它的優勢和劣勢都是同樣東西。


  戰鬥在它的體內空間進行，因而，它可以從始至終都擁有最強大的主場權。


  但也因為戰鬥是在體內進行的，不管它嘗試多少次，戰鬥的代價都是一樣的慘烈，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兩敗俱傷！


  因為——


  葉伊的任何刺激都可能讓它的身體內側受到嚴酷傷害。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做什麼嗎！」


  八岐大蛇痛苦而銳利的喊叫著。


  「我要殺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人類！你這個不知道感恩只知道傷害你們的恩人的人類！」


  「可是——你是人嗎！」


  葉伊反唇相譏。


  八岐大蛇愣住了。隨後大喊一聲：「我是不是人類，關你什麼事！我只要殺了你就能成功！我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拯救者！」


  「拯救者？」


  葉伊一驚，隨後想到從始至終的那些奇怪詭異的夢境。


  「我在這個世界里還有另一個身份，對不對？」


  「……哈哈哈！」


  八岐大蛇用狂笑掩飾心虛。


  葉伊由此越發確定八岐大蛇有很多事情正瞞著自己。


  就像酒吞童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說真話但也沒有說假話一樣。


  這些遠古的神靈比任何生物都更明白撒謊和說實話的代價。


  他們扭曲瘋狂的控制著這個世界，讓世界本身變得陰暗潮濕又不可不正視。


  「你知道世界本來該是什麼樣子嗎？」


  葉伊嘲諷地詢問八岐大蛇：「你來自遠古的時代，那你知道世界最早的模樣嗎？」


  「世界最早的模樣……」


  八岐大蛇露出難得的懷念表情。


  「世界最初的模樣並不重要，世界最初的時間甚至不存在，但是世界依舊在我們的想象中開啟了它的扭曲，它是那麼的扭曲又是那麼的可怕，我討厭世界！世界從創造成功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在變化，一直在讓我們的一切都變得可笑又無法掙扎！」


  「……你果然還是對世界有意見。」


  葉伊略帶無奈地說著：「所以你創造了一個你覺得完美的世界，但是因為你的能力實在有限，於是你不斷借鑒外面那個自我演化的世界，你覺得你只是在借鑒，其實你本身也已經被世界侵蝕……酒吞童子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對不對？」


  「你說什麼！」


  酒吞童子憤怒大吼。


  葉伊白了他一眼。


  酒吞童子莫名的沉默了。


  葉伊繼續和八岐大蛇商談：「外面的世界有酒吞童子，於是你覺得你創造的世界也該有一個酒吞童子，外面的世界有了現代化的一切，於是你覺得你的世界也該有這些東西。你一直都在模仿外面那個自我演化的世界，卻在和我面對面的時候否定了你的借鑒，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