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 最恨我們的你

  「……保重！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準備拋棄我嗎！」


  酒吞童子仰面大笑：「對！對對！這樣就對了！我這種骯髒的廢物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我就應該和時代一起被埋葬！你們走吧！我不再留戀你們了！我就是要這麼像塊石頭的活著！我根本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


  「當你自以為強勢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正說明你的心裡很在乎。」


  葉伊憐憫地看著酒吞童子：「另外，我們把你留下來，因為你此刻的精神狀態不適合與我們同行，讓你留在這裡，可以給你一定的安靜的時間，免得你活得痛苦又自暴自棄。」


  「……你們這是看不起我嗎！」


  酒吞童子氣得渾身發抖。


  「我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廢物！我很厲害的！我非常非常的厲害！」


  「我只看到一個害怕受傷的小孩在哇哇亂叫。」


  葉伊直言不諱：「另外，對於你的時代，你或許是很強大的，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你的強大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酒吞童子驚呆了。


  「我這樣的強大在你們眼裡居然是不值一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很清醒，我也很明白，」葉伊說，「但是我還是必須告訴你，你的強大在我眼裡——不值一提！」


  「為什麼？」


  酒吞童子憤怒地看著兩個女人。


  恭子是月讀命的身體，所以他能理解恭子的驕傲，但是葉伊——


  這個女人又有什麼厲害之處！憑什麼如此傲慢和不可一世！

  「你不過是個實力比一般人稍微強一點的普通人，憑什麼囂張！」


  酒吞童子叫囂起來。


  葉伊懶得展示自己的實力，只是手指輕輕抬起——


  啪！

  響指過後，身旁多了一具火焰構成的軀體。


  「這是我的火焰化身，」葉伊說，「類似的化身我還有五具。我是修五行天地的法門的。」


  「……這……這……」


  酒吞童子驚呆了。


  他作為他的時代的最強者，也確實和來自東方的修士們有過接觸，他知道在遙遠的東方有一群強大到超乎想象的人類被尊為修士，他們除了天命不可違，沒有任何力量不敢對抗！

  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消失了，因為力量太強大的世界終究會對普通世界造成威脅，而自然不允許這樣的違背原則的力量的存在。


  當然，更高等級的力量是可以構造超高等級的適合他們的力量的新宇宙的，但是如果一個修士已經有了構建新宇宙的力量，他又何必留在現有宇宙中承受痛苦和生老病死？

  「……你真的很特別，」酒吞童子說，「我開始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了。」


  「我是什麼樣的人？」


  葉伊興緻勃勃地反問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想了一下，說：「你不是這個宇宙的人，你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我相信存在但是我無法理解的世界。」


  「你的想法很有特點，」葉伊說，「不過我不在乎，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你願意跟我離開嗎？」


  「當然願意。」


  已經被葉伊的力量折服的酒吞童子沒有半點不情願的說著。


  「我現在明白了自己的弱小，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的目的，我會和你一起離開，離開這個已經沒有意義的地方，我相信，跟著你的我能夠得到更高的力量！」


  「那我們——」


  葉伊看了眼恭子。


  恭子摸了摸下巴，說：「晚上想吃什麼？」


  「你為什麼能夠用白富美的面孔說出這樣的話？」


  葉伊無語地看著恭子。


  恭子微笑，說：「因為我是個務實的人。」


  「務實……」


  葉伊的笑容帶上幾分尷尬。


  恭子笑了笑，拉起一旁的酒吞童子：「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擁有這種能力嗎？」


  「這個……」


  酒吞童子想了許久，說：「因為憤怒。」


  「憤怒？」


  意料中的答案讓恭子驚喜，進而追問：「為什麼憤怒？」


  「憤怒不需要為什麼，我的時代，人都活不下去了……」


  酒吞童子苦悶的說著：「在那種大部分人都活不下去的時代，人類產生憤怒簡直是再正常不過，唯一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在感受到憤怒的第一階段就會因為身體的不適應被這種奇妙的力量燒死。」


  「燒死？」


  葉伊看向恭子。


  恭子的眼中也掠過異樣的神采。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獲得力量的第一階段，身體會異常發熱，然後高溫高燒不退，彷彿隨時可能死亡，」酒吞童子說，「很多人在第一階段就死了，因為他們承受不住超常的高溫。」


  「那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是冰凍，在高溫把身體表面破壞殆盡后，低溫會席捲全身，讓潰爛的身體表面長出甲片和尖刺，不過這個過程也十分痛苦，而且會伴隨著毀容……」


  說到這裡，酒吞童子說：「雖然高溫會把身體燒得面目全非，可是身體變成非人類的痛苦絕對遠勝過毀容的悲傷，日本是一個魚群社會，大家都活在一個圈子裡，任何出格的行為都可能被社會排斥憎恨。」


  「這點我承認，風氣不太好。」


  恭子自嘲地說著。


  酒吞童子說：「但是這種風氣也不是完全沒好處，至少我們活得挺自在的，我們因為毀容成為朋友，然後各自給對方取了奇怪的名字，彷彿我們生來就該是這樣的名字……」


  「你……你可真是……」


  「酒吞童子不是我的本命，」酒吞童子說，「就像茨木童子不是茨木的本命一樣，同理紅葉女鬼。我們全部都是變異后才為自己取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並非生來就這麼的奇怪。」


  「……我知道，畢竟沒人會喜歡給自己用那麼古怪又扭曲的名字的。」


  葉伊深表理解。


  酒吞童子的笑容帶上少許的苦悶：「但是就算已經得到了超越常人的力量為，我們的生活也是痛苦的，我們被社會本身排斥，世人畏懼我們又憎恨我們，同時還偷偷崇拜我們！而貴族們……他們無限接近我們卻最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