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留在這個時代

  「身份證？」


  葉伊被酒吞童子的超人學習能力驚到。


  這麼快就意識到現代社會最重要的生活資源，不愧是能夠在源賴光的圍剿下還活得滋潤甚至撿到大寶貝順利穿越的酒吞童子。


  「對啊，身份證~」


  酒吞童子說：「我發現你們這裡的人都用一張奇怪的小卡片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剛才還不小心撿了一張，感覺它的質地和我見過任何的一種紙張都不一樣，也和所有人身上用的材料都不一樣，這應該就是你們世界上最特別的東西吧？」


  「打個折來說，確實是我們的時代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葉伊不敢給酒吞童子太明確的答案。


  酒吞童子其實也不是什麼糾結人，聞言，便知道自己已經觸及真相，笑著說：「其實你也別多想，我這個人啊就是成天喜歡研究怎麼活得更好的俗人，只要能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活得比過去好一萬倍，我是不介意重新開始的。」


  「你真的不介意重新開始？」


  葉伊饒有興緻地看著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說：「難道我還能立刻穿越回去不成？」


  「……這倒也是。」


  葉伊笑得很平靜。


  酒吞童子說：「總而言之，我這個人就是個沒什麼追求的小腳色，只要能好好活下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是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在撒謊？」


  葉伊不相信酒吞童子的鬼話。


  酒吞童子哈哈一笑，說：「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些什麼？難道我說這個世界非常糟糕，我一天都不想多呆？我想回去？可問題是——我有辦法回去嗎？你們不喜歡我，我也一樣不喜歡你們，但是我被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的驚恐和不安是你們的幾百倍幾千倍！何況，我還不知道回去的辦法！」


  「……我理解你的感受。」


  葉伊說：「身處異國他鄉，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你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或者就這麼一直留在原地。」


  「我不會留在原地等死，」酒吞童子說，「我知道現實是什麼情況，任何時候任何停滯不前都只會帶來死亡。」


  「那你……」


  「我會想辦法弄清狀況，然後再尋找屬於自己的未來。」


  酒吞童子說：「我非常感謝這個世界還是我原來的國家的世界，讓我不至於語言不通。」


  「……你這個自我開解的理由讓我覺得有點心酸。」


  葉伊揶揄著說。


  酒吞童子大笑一聲，說：「難道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我如今已經無處可逃也無路可退，除了繼續走下去還是繼續走下去！」


  「……你說得很對。」


  葉伊並不反駁酒吞童子的決定。


  他看起來瘋瘋癲癲，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比任何人都清醒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是一個被時代拋棄的旅行者，卻又是個一直都努力活下去的可憐人。


  「……總之，我會活下去，不管多難多不容易，我都會活下去！不讓任何人小看了我！」


  酒吞童子堅毅地說著。


  「沒有人能剝奪我活下去的資格，天照大神也不可以！」


  「那我如果告訴你——把你送來這個世界的不是天照大神是月讀命，你會怎麼想？」


  「……」


  酒吞童子默然。


  他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又一次超出他的預先範疇。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點混亂，」他說，「我或許應該找個地方靜靜。」


  「靜靜也是挺好的。」


  恭子說：「靜靜能讓你明白自己到底是誰。」


  「你這口氣彷彿在說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酒吞童子的笑容帶上默認的陰寒：「你是月讀命嗎？」


  「？？？」


  恭子詫異的看向葉伊。


  葉伊搖頭：「別看我，我什麼都沒有說。」


  「那他……」


  「別忘了，他也曾經是赫赫有名的大妖怪。」


  葉伊故意不把話說清楚。


  恭子此時也知道自己會不定期地被月讀命佔據身體，因此，聽了葉伊的解釋后，表情有些惆悵。


  「果然又是月讀命做的好事！」


  她憤憤地說著：「這個女人一直都不是好東西！」


  「也許他根本不是女人？」


  葉伊笑著說：「女人是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女人的，想成為女人卻無法成為女人的男人或許可能。」


  「咦……」


  恭子的想法頓時清晰了。


  她看著葉伊，說：「我想我應該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你要做什麼？」


  葉伊莫名有些緊張：「不管你要做什麼，答應我，不許傷害你自己！」


  「放心吧，我這個人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做籌碼對付我的仇人的，」恭子流暢得承諾著，「而且我也知道月讀命不會讓我死，她是個狡猾的傢伙，她的心裡全是她自己的利益，我的身體……也屬於她的利益的一部分。」


  「我懂你的意思了，」葉伊喃喃地說，「你確實是個勇敢又有氣魄的女人。」


  酒吞童子也說：「想不到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做人做事手法比我們的時代的男人還更加有氣場，我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了。」


  「喜歡又怎麼樣，你還有辦法在這裡活得滋潤嗎？」


  葉伊調侃酒吞童子。


  恭子卻認真地問他：「你是不是打算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沒有。」


  酒吞童子矢口否認。


  「我喜歡美好的人生，可不是像一隻蝴蝶一樣困在籠子里的生活，我要自由自在的飛翔，永遠都飛得高不可攀！」


  「……沒有我的幫助，你連在這個世界得到一個合法身份都做不到，還飛翔！」


  恭子一句話就把酒吞童子的妄想打得支離破碎。


  「實話告訴你。」女人說，「你如果願意幫我們，我可以有辦法給你弄一個合法身份，讓你在這個世界隨便走，橫著走都不要緊，但是如你敢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合作，破壞我們的計劃，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科技就是力量！」


  「科技？這是什麼意思？」


  酒吞童子一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