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人會變
「但是人會變……」
戰海霆試圖說服葉伊對他有一定的戒備，畢竟，他是個連他自己都不敢判定的怪物。
葉伊卻說：「世間的人都可能會變，但是唯獨對你，我是從始至終都充滿信心，我相信你不會改變，不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會變。」
「如果你錯了？你要怎麼辦？」
「錯了就錯了，至多不過付出生命的代價。」
葉伊靜靜地說著。
她不怕出錯，她只怕不能和他相守。
戰海霆看著如此真誠待自己的葉伊，越發覺得隱瞞是個無恥的決定。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他說，「我不想再瞞著你。」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對嗎？」
葉伊搶在戰海霆坦白以前反問戰海霆。
戰海霆愣住，說：「你怎麼……」
「我早就猜到了，」女人說，「否則無法解釋你在各種領域的不同尋常。」
「那你不覺得膈應嗎？我可能根本不是——」
「那又怎麼樣？」
葉伊反問戰海霆：「話本小說里從未缺少各種人和妖怪的愛情，人和妖怪也不是同一個種屬，他們都可以相愛甚至生下後代，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愛著彼此？愛情是可以跨越性別年齡時代種族的萬能力量，你都已經選擇愛我了，難道還不能走過不屬於同一個種族這個隔閡？」
「這個……」
戰海霆錯愕。
葉伊繼續說下去：「愛一個人是不會在乎他本身有任何的問題的，愛你的時候，你在我眼中的一切都是愛的證明，自然，哪怕你真的不是人類，我也一樣會愛你，從始至終都只是想愛著你。」
「我不值得你——」
「從來沒有什麼值得或是不值得，只有愛和不愛。」
葉伊耿直的說著：「我選擇了愛你，我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但是我——」
「你想說我一定會後悔嗎？」
葉伊反問戰海霆。
戰海霆輕聲說：「我覺得你遲早有一天要後悔，為了浪費在我身上的這些光陰，為了這種沒有未來的關係——」
「但是此刻的我是絕對不會後悔的，」葉伊說，「此刻的我不僅不會後悔，我還會為我能在人生之初遇上你這樣的愛情而感到驕傲，你是我存在於世的全部理由，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不，你才是我存在於世的全部理由。」
戰海霆深情地看著葉伊：「你在富士山中得到的秘密並不全部都是假的。我們確實來自另一個世界，來自另一個力量，以及……」
「別說了，我不想聽。」
葉伊伸手，堵住戰海霆的嘴：「我只想知道此刻的你到底有多愛我。」
「……我一直都愛著你，一直……一直都……」
「那就夠了。」
葉伊溫情地看著戰海霆：「只要你對我的愛不改變，我對你的心也永遠不會改變。」
「即使是錯誤的？」
「錯誤的愛情總好過沒有得到的愛情，」葉伊說，「何況，是你先愛上了我。」
「原來，你最在意的居然是這一點……」
戰海霆錯愕。
葉伊微笑：「愛你就是足夠了。」
「……你呀！」
戰海霆無奈地抵著葉伊的額頭，鼻尖碰觸鼻尖的溫情讓他也有些沉迷其中。
葉伊感受著他的溫情，小聲說：「永遠不要想起我們的過去，我只想擁抱此刻。」
「可是我的靈魂深處確實還有另一個我，並且是個強大到我也無法抑制的我，我恐怕無法從始至終遵守和你的約定。」
戰海霆不無擔憂地說著：「我終有一天會傷害你。」
「那就在你還沒有傷害我的現在，儘可能地愛著我，」葉伊說，「我只要你愛我。」
「我也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盡我的全力壓制我內心的惡魔。」
戰海霆略帶無奈地說著。
他其實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能夠完全克制性格的黑暗一面，但是為了他最愛的女人，他願意向最不可測的命運發起挑戰。
命運再艱難也只是命運，唯有愛情是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兩全的辦法。」
「嗯，我相信你，從始至終都相信著你……」
葉伊靠著戰海霆的肩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
……
當天晚上，葉伊又開始夢見前世。
但是這一次的夢境卻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過往的夢境中，她的身份和她經歷的一切都是迷迷糊糊地，然而這一次的夢中，她的身份和經歷卻是才開始就被清晰告知。
「你是守護殷商的皇女……」
一個全身披著玉石的老人如此說著，伸出巫婆一樣蒼老的手，指尖還有一點人血。
「你一定要召喚神靈保護我們的王朝，你的命運就是保護這個國家，保護我們的一切。」
「那我如果失去了我的力量，我會——」
「你會死，」巫師模樣的老人說，「你會失去現有的一切，成為下一代祭祀的食糧。」
食糧……
葉伊感覺恐懼。
她作為一個鑒寶發家的人，自然知道殷商王朝對殺人的崇拜，他們把殺人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殺人在他們看來並不是殺人，而是將最美好的東西獻給神靈，甚至殺人還是一種榮耀，而被殺者全家都會因為這份選中而驕傲。
可是她——
她的身體是這個時代，她的精神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某一個前世居然是心甘情願做——
「好噁心！」
她在心裡說著，夢中的她也說出了這句話。
葉伊嚇壞了。
但是祭祀卻在聽見后彷彿大腦宕機一樣誤解了。
她看著一旁某個侍女，說：「聽見沒有，王女說你是個噁心的東西！立刻跳下去！」
侍女不願意，但是在這個古老的時代，王權是絕對的，人權是不存在的。
侍女不想跳，士兵立刻過來將她——
拖下去！
撞死！
……
轉眼的功夫，侍女的腦袋就被送到葉伊面前，巫師討好地說：「王女，這就是你的權力，凡是你討厭的都可以殺死，凡是你不喜歡的都可以處決，只要你願意守護我們的國家守護你王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