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大膽承受

  越過海水的溫柔承諾讓葉伊的心也跟著柔和，隨後是一陣莫名的安定。


  「有時候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經歷千山萬水之後偏偏就是你，也許前世的緣分是真的存在吧。」


  葉伊自言自語地說著：「我相信我們有前世的緣分，所以這一世才會相遇的時候就不受控制的相愛，但是我同樣相信我愛你和你愛我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雖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這不是奇怪的想法，這是真實的最可靠的想法。」


  戰海霆的手指輕撫葉伊的頭髮：「真實就是真實，沒有任何需要擔心。」


  「但是我做不到。」


  葉伊嘆了口氣：「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真假假的摻雜，讓我感覺自己好像進入迷宮，走不出來也沒法走出來。」


  「你想知道怎麼走出來？」男人冷不防的問。


  葉伊想了一下，點點頭，說：「至少不想讓自己困得這麼痛苦，不再總是被真相迷惑。」


  「那我——」


  「不要說！」


  葉伊攔住戰海霆，說：「真相對我而言很重要，但是如果真相會傷及你，我寧可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嗎？」


  戰海霆擔憂地看著葉伊。


  葉伊點點頭：「真的，毫無摻雜。」


  「那可不是什麼——」


  「我知道你會理解我，就像我總是會愛上你。」


  葉伊溫和地看著戰海霆的面容，這是一張俊美的並且總給她帶來平靜的面容：「相信我，我對你、對這個世界一直都……」


  「我相信。」


  戰海霆握住她的手，同時面容也出現輕微的變化。


  葉伊的眼睛逐步等大：「這……你……你……」


  「對不起，你的懷疑沒有錯，我確實一直都在欺騙你，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繼續欺騙了。」


  男人無聲的說著：「欺騙或許是獲得愛情的捷徑，可是我發誓我對你的喜歡是真實的，時至今日，我決定坦白，但不管坦白可能給我們的關係帶來什麼改變，請相信，我依舊喜歡著你，無比的喜歡你。」


  「……我相信你，但是我信不過我自己。」


  葉伊感慨萬千的看著戰海霆：「我完全沒法相信你，真的……一點點的相信都……」


  「但是我知道，你的心並不相信這句話。」


  戰海霆溫柔地對葉伊說：「你的內心深處選擇的是相信我。」


  「我……」


  葉伊莫名地感覺荒唐。


  大概，喜歡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明知道對方在撒謊在騙自己，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選擇相信並且堅信一切欺騙都是有更深層次的喜歡作為驅動。


  「……我真的很無能，」她說，「哪怕知道你對我的喜歡有其他因素的現在，還是——」


  她抓起男人的一縷銀髮，說：「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屬於你的戰海霆。」


  戰海霆沉重的承諾著。


  葉伊的心情有些不舒服。


  「我絕得我們……我們……」


  「怎麼？」


  戰海霆執著的看著葉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葉伊說，「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感覺……感覺莫名的荒唐……荒唐到……算了，不說這些傷人心的事情，我也不問你到底是多少個身份的結合，我只想知道，富士山中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沒什麼，一枚丹藥罷了。」


  戰海霆若無其事地說著，拿出陳舊的煉丹爐：「這就是富士山中的秘密，幾千年前留下的一枚丹藥，煉丹人天真地覺得歲月能夠讓丹藥變得成熟，可惜歲月只是讓丹藥的藥性流失殆盡，如今的這枚丹藥已經……是刮骨的毒藥……」


  「刮骨的毒藥……」


  不知為何，戰海霆的形容讓葉伊再度莫名地感覺不適。


  「也許煉丹人想做的本就是一枚刮骨毒藥，」她說，「畢竟時間過去千年，沒有人知道當事人是誰自然也不能知道當事人想要的是什麼？對了，你的頭髮還能變回黑色嗎？銀髮的你看著有點……」


  「不習慣？」


  「也不是說不習慣，就是看到你變成這個模樣，會懷疑之前的幾十年都是謊話，雖然我知道對修鍊而言幾十年是滄海一眼的匆匆……」


  但對凡人而言，幾十年已經足夠讓歲月溜走大半。


  葉伊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戰海霆怎麼會不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搖晃，聞言，笑著說：「沒關係，頭髮很快就會變回黑色，我只是不想看你繼續糾結痛苦。」


  「也就是說……」


  戰海霆點點頭。


  葉伊因此鬆了口氣，說：「謝謝你給我一份安定。」


  戰海霆：「不是我要給你安定，是你讓我的心也變得平靜安定，相信我，一切都會變好。」


  「我相信你，但是我……我信不過我自己。」


  葉伊略帶無奈地說著。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變成什麼，對未知的恐懼讓她的心緒也跟著不穩定，太多的不確定因素襲來，弄的整個人都——


  「離開富士山後，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分開一點時間，讓彼此都有冷靜的空間。」


  「……你果然還是介意。」


  戰海霆無奈的嘆了口氣。


  但這是他預料中的發展，畢竟，沒有人會不介意欺騙和謊言，何況這是如此嚴重的欺騙。


  所謂欺騙，不過是——


  「我愛你，」戰海霆說，「不管我有多少欺瞞你的內容，我愛你這一點都是永恆不變的。」


  「我知道。」


  葉伊略帶疲倦地說著：「正因為知道你愛我是真的，我才不會介意其他所有的細節，畢竟，再多的細節也不改變你愛我的真實。」


  「你呀……」


  戰海霆無奈的笑了。


  葉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是戰海霆知道，葉伊此刻的笑容只是為了讓他安心，她的心裡到底還是介意著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細節，濃郁到無法驅散卻又不敢大膽的承認。


  這是謊言必須承受的代價。


  戰海霆想。


  他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但是真正來到的時候，他還是和大部分人一樣，感覺不適到不想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