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章 進入魔窟

  進入霓虹大廈后，葉伊看了眼周圍，說：「有沒有感覺很安靜？」


  「豈止是安靜，根本是沒有聲音，」薩拉丁說，「唯一能稱為聲音的是我們的呼吸聲。」


  「是啊，我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還有說話聲是這個咩有聲音的地方的唯三的聲音。」


  葉伊靜靜地說著，抬頭，打量周圍，感覺空氣中飄蕩著一些煩躁到讓人嘔吐的東西。


  「感受到了嗎？空氣中到處都是——」


  話音未落，上空就是一聲轟隆！

  嘩啦啦！

  重物垂落，砸在葉伊面前，並且因為重物的沉重，鋪地的瓷磚都碎成了不知道多少片。


  「……」


  葉伊知道戰鬥隨時可能開始，但沒想到開場白這麼的震撼和血腥。


  她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這是一具典型的非人生物的屍體，身體還是人類的輪廓，但全身都是黑色的，肌肉和角質化的皮膚彷彿碳化一般貼著骨骼，臉上凹凸不平，該是頭髮的地方長滿了蜥蜴一般的尖刺和鱗片。


  從墜落的姿勢看，這個生物的行動方式也和人類並不一樣，它的脊柱和胸骨都有明顯的變形，顯然只是個外表是人類的怪物。


  「你們見多識廣，能告訴我，這傢伙是什麼東西嗎？」葉伊問。


  喋喋不休的薩拉丁頓時沉默了。


  戰海霆沒說話。


  白思凡拿出手術刀，準備給這傢伙做個現場解剖。


  這時，葉伊發現摔死的怪物的身體里流出的液體似乎是強酸性，因為他身下的大理石正嗤嗤的冒白煙，瓷磚也有輕微溶解。


  「小心！這傢伙怕是不簡單。」


  「不簡單也得收拾，」白思凡說，「我討厭未知的存在。」


  「但是我現在連自己正在哪裡都沒有確定，而且從這傢伙的墜落形態看，他應該是他的種族裡面的最普通最低等的存在，我們沿著樓梯往上走，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比它更完整的同類生物，到時候，你就可以盡情的研究他們，從動態肌肉觀察開始，做各種活體解剖測試……」


  「聽起來好像還蠻好玩的。」


  白思凡被輕易說服了。


  他歸根結底是個神經質的科學家，對任何仁義道德都沒有興趣，只有無止境的科學探索能夠讓他露出永不熄滅的光芒。


  葉伊說服了白思凡，也鬆了口氣。


  這個地方顯然是陰陽師的結界世界，在這裡遇上任何超自然的物品都是合法合理的。


  當然，他們也都有可能在這裡以超自然的形式死去。


  想到這裡，她看了眼戰海霆。


  後者溫柔的碰了碰她的額頭，彷彿在說：我在這裡，危險就不會發生。


  葉伊的心頭泛過淡淡的暖意。


  她知道前路充滿危險，但是她相信，未來依舊在自己的手中。


  ……


  ……


  霓虹大廈有電梯，不過按照怪物定律，電梯一般都是最危險的地方。


  未免被鎖在電梯裡面上不去又出不來，四人決定走樓梯。


  當然，走樓梯也是有一定的危險的，畢竟你永遠不知道敵人會從哪個角落以什麼形式衝出來。


  唯一意外的是，當他們決定走樓梯的時候，紙鶴突然不爽地晃動起來。


  葉伊意識到紙鶴的希望是他們和它一起走電梯，但出於安全考慮，她不會讓大家做這麼明顯的危險的事情，稍微思量，她將紙鶴交給騰蛇：「你們一起走電梯吧。」


  「為什麼是我！」


  最近一段時間都在看漫畫的騰蛇罵咧起來：「我雖然可以在強酸中洗澡，可不代表我就不怕危險！你不能這樣做！這是虐待！」


  「可惜我就算虐待你，你也沒法去勞工協會告我！」


  葉伊隨手一甩，將騰蛇和紙鶴一起扔進電梯。


  電梯果然發出詭異的咔咔咔聲息。


  葉伊看向同行者：這地方怕是比我們預料中還要危險。


  「有你在，世間就沒有什麼事是真正的危險。」


  薩拉丁冷不防地恭維了一句。


  葉伊挑了下眉，懶得評價。


  這時，電梯已經升空，新的陰謀開始喘動，五人經過簡單的交流后，也走上樓梯。


  ……


  樓梯並非真正的安全地帶。


  他們才進入樓梯間，就看到了超乎想象的濃稠血液。


  「這裡似乎曾經發生過惡鬥，並且戰鬥的結果非常不樂觀。」


  葉伊皺著眉頭說。


  每一個階梯都是血淋淋的，並且鮮血的顏色有紅色有黑色有紫色，顯然是長期的戰鬥並且還是累月的戰鬥。


  「如果這裡是某個結界的守護關卡的話，我想對長年累月守在這裡的人表示敬意，他們確實很勇敢，用生命在保護這片土地。」


  李一劍平靜地說著。


  他是真正意義上經歷過國破家亡然後又親眼看著國家從一盤散沙慢慢拼湊起來的滄桑老人，他不喜歡日本人，但他能夠理解每個為了保護國民不惜獻出生命的無名英雄。偉大不分國界，保護弱者的人永遠值得尊敬。


  「可惜這些人在戰場上——」


  「陰陽師的戰場是守護結界，我們從來不會屠殺平民。」


  冷靜的聲音響起，葉伊抬頭，看到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滿臉是血的男人。


  從男人服裝看，他是個陰陽師。


  葉伊走到他面前，說：「你的生命力流失的很快，但是為什麼你的身體還能口齒清晰的說話。」


  「因為……因為我有義務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後來者……我……只有在完成這份傳承以後才能捨得去死……」


  男人沉痛地說著，葉伊低頭，看到他的腹部破了個大洞，但是血淋淋的傷口表面卻籠著一層淡金色的生氣之光。


  「原來，你是用這種辦法維持生命，等我們過來的。」


  「你們回應我的呼喊，來到這個世界，我當然也要竭盡全力的幫助你們……請你們……請你們……」


  男人的體力流失速度更快了。


  他只能伸手，將他的思維傳遞給葉伊，同時氣若遊絲地解釋說：「我已經沒有辦法更進一步，請你們……請你們看在人民是無辜的份上，不要……不要讓這些妖魔出來……他們不會區分日本人還是華人……他們只會不停的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