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買賣的本質

  老紀能主持地下市場，在古玩鑒賞領域的造詣自然也是不尋常，見攤主拿出來的居然全是陪葬燈的時候，頓時眼睛一亮！

  古代陶器雖多，但是能夠做成燈器並且流傳下來的並不多，而且這些陪葬燈器都做工精細，一看就是出自帝王將相的陵墓。


  陶燈本身就是藝術品，雖然有些殘缺，何況每一盞燈的背後都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大墓！


  不僅老紀眼睛一亮，其他在交易大廳的懂行人也都湊了過來。


  「兄弟，好有本事啊！」


  有人陰不陰陽不陽地開始說風涼話。


  攤主說：「我也就是湊個運氣，你們別嘲笑我。」


  他將所有的東西都鋪在茶几上，說：「東西都在這裡了，你們再驗一下貨，然後就——」


  「我知道。」


  葉伊只是掃了一眼，隨機讓黃滿堂拿出裝了現金的箱子，說：「這裡是七十萬現金，你可以讓主辦方給你驗查一下。」


  「好。」


  攤主打開箱子，用主辦方提供的驗鈔機唰唰唰地驗查起來。


  ——地下市場做的都是違法的交易，慣例現金交易，不走銀行轉賬或是支票兌換，避免出現其他糾紛。


  攤主檢查現金的同時，黃滿堂也拿出一張支票，寫了五萬的金額，遞給老紀：「喏，手續費。」


  老紀笑著說：「幹嘛和我這麼客氣！你老黃可能賴我手續費嗎！」


  嘴上說著客氣的話，雙手卻是果斷接過支票。


  黃滿堂說：「你看你，嘴上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很老實的。」


  大家都爆出歡樂的笑聲。


  說話的時候，七十萬現金已經點好。


  確定無誤的攤主將裝了現金的皮箱交給主辦方，外加一張卡，說：「麻煩了。」


  工作人員接過皮箱和銀行卡，為他去後面做存錢業務。


  葉伊見狀，對黃滿堂說：「非常專業。」


  老紀聞言說：「不然怎麼做長久的買賣。」


  「說的也是。」


  ……


  將東西交給主辦方保管以後，葉伊和黃滿堂再次回到交易市場。


  因為目的物品已經到手，再次閑逛的時候，葉伊也表現的非常隨心，會在幾乎每個攤位前駐足，卻是只看不買，即使是上等品相的東西，也會在簡單的挑剔后讓攤主都不好意思繼續和她說價格。


  反倒是黃滿堂買了不少的東西。


  當然，他買的都是些玉石、字畫之類的可以當做收藏品轉賣出去的。


  等到下午的時候，市場已經不管是買家和賣家都少了很多。黃滿堂也花出去三四十萬的現金了。


  「差不多可以走了。」黃滿堂提議著說。


  葉伊微笑，說：「好吧，我們走吧。」


  黃滿堂於是陪著葉伊要離開，這時，葉伊卻突然停下腳步。


  她走到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攤位前，說：「這幾個小玉人要怎麼賣！」


  「你要買我的小玉人嗎？」


  攤主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邋遢，對葉伊的態度也是愛理不理。


  葉伊說：「是的，我對你的小玉人有興趣。」


  「你想拿去幹什麼用？」


  攤主的問題不僅讓葉伊意外，黃滿堂更是面色不悅，說：「老先生，我們像是買不起東西的人嗎？」


  陪同的工作人員也說：「黃老闆可是實打實的有錢人！老張你就別擰脾氣了。」


  聞言，葉伊看向工作人員：「他在市場里很出名？」


  工作人員面露苦笑，說：「豈止是出名，根本是惡名昭彰。」


  「這是什麼意思？」


  工作人員於是為兩人解釋起來。


  原來，地下市場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交易，大部分人來這邊擺攤都是走捆綁路線，要買下心儀的那件東西就得把其他不喜歡的東西也一併拿下，想著速戰速決，能撈多少就撈多少。而買家也都很乾脆，談好價格就馬上成交。


  唯獨這個老張是個例外。


  他喜歡挑刺，只肯把東西賣給他覺得順眼的人！


  可怕的是，他看別人不順眼的理由也總是很好笑，有時候是鬍子太多，有時是鞋子的牌子不對，有時甚至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單純看你不順眼！

  久而久之，市場里的老客都主動繞過老張的攤位了。


  雖然他的攤位上常有一些看著就不簡單的東西。


  「小姐，老張的東西雖然不錯，但也不至於非他不可，我們可以換一家挑選。」


  工作人員儘可能勸解葉伊。


  他擔心葉伊和老張鬧出不愉快。


  然而——


  聽完工作人員的苦楚后，葉伊卻對老張的東西更有興趣了。


  「老先生倒是個有情趣的人，」她說，「原本這幾個玉人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不是非要不可，那就去別家吧！別再找我！」


  老張說話也好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葉伊彎腰，撿起一個玉人，說：「雕工還不錯，看玉石的顏色，也是高古玉。」


  「既然知道這是高古玉——」


  「所以我非要不可！」


  葉伊打斷了老張的話。


  她的態度強勢得讓人意外。


  老張的臉色也頓時黑得夠可以，說：「小姐，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有錢讓我能做到大部分我想做的事情，」葉伊說，「如果老先生你不是缺錢，又為什麼一次次地出現在地下市場買賣古玩？」


  「你——」


  老張的臉上掛不住了。


  葉伊又說：「我知道你是有原則的人，但是，既然出現在這裡，既然已經掛出牌子，就請遵守買賣的本質！」


  「買賣的本質是你情我願！現在我不願意把東西賣給你！我要收攤回家了！」


  老張被葉伊的話刺激到，現場開始收東西。


  葉伊看了眼黃滿堂。


  黃滿堂急忙上前安慰：「老張，別這樣！她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年紀小就可以隨便犯錯出口傷人嗎！我憑什麼要把東西賣給一個看不起我的人！」


  老張被葉伊指出「賣」的本質，有些下不了台，黃滿堂的主動勸說頓時讓他得理不饒人。


  黃滿堂為難地看著葉伊：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指責的話。


  葉伊笑盈盈的看著收攤的老張。


  他的玉人確實很好，玉質好還是其次，關鍵是裡面竟然都蘊含著生吉之氣，也就是說，這幾塊玉都是後天自然形成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