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不該只是親吻

  「喜歡嗎？」


  戰海霆低聲耳語。


  葉伊垂下頭，說：「突然間對我這麼好，有點……」


  「想對你好。」


  戰海霆圈著她的腰，竟不打算鬆開。


  葉伊尷尬地說：「師叔，快鬆手，我要洗——」


  「我不想失去你。」


  男人打斷了葉伊的話。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呼吸衝擊著她的毛孔。


  「我不想失去你。」


  他低聲重複著。


  葉伊低下頭，說：「我已經活著回來了。」


  她轉過身，圈住他的脖子，說：「師叔，我已經活著回來了，為了再見到你，活著回來了。」


  「嗯。」


  他低頭，額頭輕抵她的額頭。


  微微垂下的眼皮帶著又細又長的睫毛，幾乎要滑到她的臉上。


  麻麻的，颯颯的。


  她忍不住發問：「師叔，為什麼你會成為我的師叔……」


  「命運的安排。」


  男人抬頭，嘴唇落在她的額頭，如刻印一般，烙下一個吻。


  「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葉伊心臟收縮，不留神間竟把桌上的一個盤子打翻了。


  哐當！


  盤子落地。


  葉伊趕緊蹲下，要把盤子碎片撿起來。


  戰海霆卻在她的手碰到碎片前捏起了碎片。


  呲——


  瓷片劃破男人的手指，鮮血滴落。


  葉伊急忙抓起他的手指，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去找——」


  「不用。」


  男人認真地看著她。


  他的注視讓她心意蕩漾，抓起他受傷的手指，說：「我幫你止血。」


  「好。」


  男人的另一隻手輕撫她的頭髮。


  葉伊急忙垂下眼皮。


  這好像偶像劇的場面讓她尷尬，更不安，只能加倍地專註為師叔止血。


  血里含有鈉、鉀、鐵離子，味道本該是腥咸中再加一點鐵鏽味。


  但是師叔的血卻有甘甜的感覺，帶著充沛的元氣，流入她的口腔，浸入四肢百骸。


  她甚至有些迷上這種感覺。


  意識到不對，她趕緊結束妄想，對師叔說：「……血已經止住了。我拿紙巾給你擦一下。」


  「不用。」


  男人自然而然地低下頭，親吻她的手指。


  這算什麼？間接接吻！


  衝擊性的事實讓葉伊腦內一片漿糊，只能低頭假裝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並對師叔說：「你先去沙發坐著，我把碗洗好就出來找你。」


  「好。」


  戰海霆離開廚房。


  ……


  ……


  把碎瓷片用透明膠布纏好，連同裝了剩飯剩菜的垃圾袋一起扔出去后，葉伊回到戰海霆身邊。


  「師叔……」


  她側身跪坐在他身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嗯。」


  男人答了一聲。


  葉伊說：「師叔，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


  「是。」


  男人雖然一向不苟言笑，但是這次，他的神情卻格外嚴肅。


  「為什麼？」


  葉伊看著戰海霆的眼睛。


  「為什麼是我？我沒有漂亮的家世，沒有高尚的品德，沒有傑出的能力……


  我還很小氣，功利心強，愛算計，愛記仇、容不得別人比我優秀……


  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我這個人一無是處……


  為什麼師叔會說……喜歡我？」


  「喜歡不需要理由。」


  男人伸手，輕划她的鼻子。


  寵溺的行為惹來葉伊好大一陣不自在，說：「師叔，你怎麼能……」


  「喜歡就夠了。」


  他的手越過葉伊，拿起一顆車厘子，塞到葉伊口中。


  葉伊習慣性地要咬車厘子，男人卻在貝齒咬開果肉、被紫紅色的果汁玷污的那一瞬，突然——


  低下頭，和她一起吃車厘子。


  他的嘴唇碰著了她的嘴唇。


  「我……唔……」


  聲音在哽咽中熄滅，他的親吻讓她忘記了呼吸。


  借著分享車厘子的機會，他們忘情地親吻著，等到他終於捨得鬆開她的時候，嘴唇已經……


  「師叔，你怎麼一個招呼都不打就……」


  葉伊羞恥地低下頭。


  師叔終於承認喜歡自己了，這麼多年的等待沒有白挨。


  「已經打過了。」


  男人嚴肅認真地說著，抓住她的肩膀，又是一通足以讓熱帶魚也暈過去的熱烈親吻。


  終於鬆開的時候，她的臉頰是滾燙的，她的呼吸是急促的，她的神經是緊繃的。


  她懷疑師叔有能力讓她溺死在他的吻裡面。


  「……呼呼……這個吻也實在是太……」


  調勻呼吸，葉伊撐起癱在沙發上的身體，已經有過耳長度的頭髮掃過男人的脖子。


  「我覺得我們……」


  我們的進展有點太快了。


  葉伊心裡如此說著。


  戰海霆的眼中劃過淡淡地黯然，隨後，他站起來，說：「用下洗手間。」


  「對不起……」


  葉伊道歉，然後抱著膝蓋坐沙發上。


  師叔的味道清晰地留在身上，讓她的內心深處有了期待。


  但是——


  真的能繼續嗎？


  她和他剛剛才正式破了窗戶紙，為什麼就可以馬上發展到激烈熱吻。


  並非不樂意和師叔親吻，早前曖昧不清的時候，她就和他多次似乎試探又似乎玩笑地親吻過，但是——


  剛才的吻確實也太——


  葉伊有些后怕。


  他和她在沙發上親吻的時候，指尖凝聚的力量說明他心裡不打算止步於親吻。


  我是喜歡你的……


  他用行為如此說著。


  她的內心深處也想給他一份他想要的回答。


  但是——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師叔，我這人是不是很矯情很做作，心裡想著和你……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又覺得有這種想法的自己很齷鹺很污穢，好女孩不該成天想著和男人……」


  反正是自言自語，不怕被人聽到，葉伊也就無所顧忌了。


  「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學會坦白真心，畢竟，我已經習慣了撒謊，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


  「做你自己就好。」


  戰海霆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葉伊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


  「師……師叔……」


  她戰戰兢兢的轉頭，說：「剛才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聞言，男人很認真的想了下，說：「沒有。」


  撒謊！


  明明是全都聽到了，為了我的面子才說什麼都沒聽到！

  葉伊哭笑不得地想著，說：「其實，你沒有必要太在乎我的想法，我這個人……我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