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別輕易離開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是形容想念之情的句子。


  「我也有點想你了……」


  她不好意思的說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小女人。


  曖昧的氣息如野草般生長，葉伊只能想盡辦法轉移話題。


  「為什麼師叔的時間流逝和我不一樣？」


  （「因為我們確實很久沒見。」）

  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是師叔的聲音。


  「可是……」


  「你曾想過什麼是永遠嗎？」


  「什麼是永遠？」


  葉伊被問住了，只能反問戰海霆。


  戰海霆冷然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直接迴響在葉伊的腦海中。


  （「當下就是永遠。」）

  當下……


  「是的，當下就是永遠。」


  聽到這個問題的回答的時候，葉伊能想象出師叔唇角的笑容，雖然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表情冷漠。


  於是她也露出了笑容：「師叔，你為什麼突然和我談時間？」


  「因為……我……」


  男人唇角的深情讓她莫名地驚恐。


  葉伊扭過頭，說：「其實我一直覺得時間是不存在的……」


  （「也對，時間是不存在的。時間也從不曾改變，改變的是物質世界。人們驚恐於物質的量變質變，才發明了『時間』並賦予它改變萬物扭轉乾坤的能力。」）

  「哦，難怪……」


  葉伊眨著眼睛看戰海霆。


  戰海霆忍不住隨手順了下她的頭髮，如師長般溫和的聲音回蕩在葉伊的腦海中。


  （「關於時間這個概念，你不要想得太深，太多的科學家、哲學家思考了一輩子也沒搞明白。


  英國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寫了本關於它的書，我浪費了整整半小時看完，發現他用一本書的篇幅說了一堆廢話，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清楚。」）

  很明顯，戰海霆口中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指的是霍金，那本書的名字叫《時間簡史》。


  因為和劉劍意同宿舍，葉伊也看過《時間簡史》。


  看完以後，她發現它通篇在講時空觀的物理模型，對於時間和空間究竟是什麼則是完全沒提，整本書不停地說時空的特徵和規律，但沒有提時空的本質！

  嚴重的貨不對板讓她都想高呼騙人，也難怪師叔發出這樣的感慨。


  「師叔，你怎麼也會看《時間簡史》？因為這本書的名氣很大嗎？」


  戰海霆搖了搖頭：「不完全是這麼回事。」


  「那是為什麼？」


  葉伊看著戰海霆的眼睛。


  突然間，她又想起引出這個話題的那句話——


  （「很久不見了。」）

  是的，很久不見。


  葉伊在心裡如此說。


  這時，戰海霆放下了鐵釺，也離開了壁爐。


  他走到桌前，看到華夏的合同書，信手拿起：「——你的？」


  葉伊點頭：「我和華夏簽了藝人合約，簽約當天就遇上一個叫江松的人給了我我一首曲子讓我試唱，他似乎很喜歡我，想讓我做他的學生……」


  「歌不錯。」


  戰海霆拿起歌詞，看了一遍。


  葉伊於是走到頭身後，說：「要不要我給你唱一遍？我也覺得這首歌很好聽……」


  「好。」


  葉伊開始唱歌。


  「……


  親愛的，你就站在那裡

  臉上還是那樣的表情


  彷彿你從未受傷


  似乎你不曾失敗


  我能否成為那個


  輕柔地擰你卻對你滿懷信心的人呢？

  ……」


  輕軟的曲調漸漸化解葉伊心頭的好奇，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和師叔聊著時間的話題，卻突然轉到了唱歌。


  她的眼睛里浸滿戰海霆的面容，而戰海霆的眼中也是她的笑顏。


  eyes on me……


  她的眼睛凝視著他，正如他的眼睛凝視著她。


  她在他的眼睛里讀到了萬千的星辰，但又什麼都沒有讀到。


  或許，只是看著彼此，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我將知道你還未迷失方向~」


  最後一個音符緩緩飄落，葉伊看著戰海霆：「江松說我唱得很不錯，但是公司上個月就決定請王菲唱這首歌了。」


  「我知道。」


  戰海霆似乎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緊緊地纏繞著葉伊的面容，彷彿再說：你只需要注視著我……


  「但是江總監很喜歡我的聲音，他跟我說，打算給我專門作曲……」


  葉伊補充說了一句。


  「嗯，你有這份資質。」


  男人不緊不淡的聲音讓葉伊有點不舒服。


  她彆扭地對戰海霆說：「你不生氣嗎？我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決定和人簽約，還是進娛樂圈做歌手……」


  「為什麼要生氣？」


  戰海霆不解地看著葉伊。


  葉伊想起龍敬禮的話，說：「那為什麼我問龍敬禮……」


  「問他？！」


  男人的眉毛莫名一動。


  葉伊突然背後一股涼氣。


  糟糕，我似乎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啊！

  「問他什麼？」


  戰海霆笑著問葉伊。


  葉伊見狀，索性把心一橫，將自己諮詢龍敬禮的事情和盤托出。


  當然，她是一邊解釋情況一邊儘可能地給龍敬禮說好話。


  然而戰海霆的臉色還是越來越青，青得都快能下雨了。


  「原來如此，」他說，「很好。」


  「他是無心的，你千萬不要怪他！」


  葉伊趕緊替龍敬禮說好話。


  此時的狀況根本不需要占卜計算，只靠直覺都能推出龍敬禮會在二十四小時內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言惹上血光之災！

  「我不怪他，」戰海霆說，「我們是親戚。」


  「哈……哈……」


  葉伊笑得乾巴巴。


  為了轉移話題，她主動提起聖誕晚會的事情。


  「師叔，我們學校準備搞聖誕晚會，每個社團都要齣節目，我和月、恭子的社團因為人數太少，就和戲劇社合作，一起排練了一出後現代風格的戲劇……」


  「哦？」


  男人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葉伊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給自己挖了坑，趕緊補充說：「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戲劇社看我們排練……當然，這個戲劇裡面我的戲份很少，加起來一共就兩句台詞……」


  「我知道了。」


  男人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手指又一次順過葉伊的頭髮。


  「別輕易離開我。」


  他輕聲說著，指尖流出不知是祝福還是情愫的金色光點，懸浮環繞在她身旁，帶給她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