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這筆生意，我保賺不賠
攤主震驚了！
他氣得腦門爆青筋，說：「姑娘，你怎麼人漂亮，說話一點也不漂亮啊！」
「怎麼就說話不漂亮了？」
葉伊舉起鼻煙壺，說：「剛才你對我朋友說，鼻煙壺是康熙年間某個后妃用過的東西，那為什麼鼻煙壺的底部寫的是乾隆二十三年？」
「啊……」
於瑩瑩眼睛瞪大。
攤主卻是不慌不忙，說：「哎呦，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的物件，誰有那個閑工夫，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姑娘，之前是我弄錯了！這鼻煙壺其實是乾隆爺用過的玩意，琺琅彩，集書畫、雕刻、鑲嵌、琢磨等技藝於一身，買回家不管是擱桌上還是送人當禮物，都非常的氣派！」
「原來是乾隆爺用過的東西……」
於瑩瑩本就喜歡這些精緻的物件，又見龍敬禮拿出了錢包，聞言再度心動。
攤主壞笑，說：「所以說——姑娘，我理解你的心，不想讓朋友的男朋友沒面子，但是你怎麼可以胡亂貶低我的東西！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
他拿起鼻煙壺，炫耀地說：「你們瞧，這銅胎畫琺琅的技藝，多正宗的宮廷造辦處的手藝，三千塊就是收回了本錢……」
潘家園的攤主個個都有說書人的本事，一通口沫橫飛，說得好像乾隆能長壽全是因為這個小鼻煙壺子。
葉伊依舊似笑非笑。
龍敬禮摸不清葉伊的心思，低聲問：「小伊伊，他說的是真的嗎？」
葉伊淡然一笑，說：「如果我帶回去找專家鑒定，專家說這鼻煙壺不是真的，能找你換一個嗎？」
「這……這個……」
攤主愣住了！
他沒想到葉伊剛剛一臉的專家樣，現在突然問出這麼外行的話。
古玩行買東西，從來不存在假貨包退包換的情況！
別說是回去找人鑒定過確定是假貨要求退還，就是走出三米遠，反悔要退錢，都是想都別想！
「小姑娘，古玩行的規矩一直都是買定不言悔，付了錢以後，東西是你的，錢是我的，反悔是壞規矩的。」
「是嗎？那我不買成不成？」
葉伊笑得讓攤主莫名其妙。
攤主看葉伊身後站著兩個有錢的男人，心裡已經把她當成傻愣子，笑著說：「這樣吧，我忍痛割肉，兩個鼻煙壺加起來只賣你四千！我另外還給你找兩個盒子包起來，你看這盒子多氣派，光是盒子都值個五十塊呢！」
一邊說著話，攤主從下面摸出了兩個外面硬質內襯紅綢的盒子，要給葉伊把鼻煙壺裝起來。
葉伊無奈，說：「水墨畫的鼻煙壺，三千塊錢，我認了！但是你這個乾隆年間的鼻煙壺……真的是乾隆年間的鼻煙壺？上面的字可都是錯的啊！」
「啊？！」
攤主一愣。
葉伊低下頭，笑著說：「啥時候唐山的地方窯子也成了造辦處的分佈？」
黃滿堂做古玩買賣，對行里的各種造假門道自然是清清楚楚，葉伊和他見面次數多了，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行內的遊戲規則。
再加上神秘羅盤的力量，她看到鼻煙壺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它是劣質仿品了。
「……你……你……」
攤主這時也醒了過來。
原來從始至終這位小姐姐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鼻煙壺的底細，對同行女伴要價三十塊也不是胡扯，是正兒八經的報價！
可憐他剛才一通嘴皮子亂飛，結果卻是——
但是遇上行家也只能認栽！
攤主嘆了口氣，說：「得了，這樁買賣黃了！您幾位慢走啊！」
於瑩瑩聞言，頓時不開心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騙不到人就耍無賴！還不做我們的生意！太過分了！」
老魏也說：「你這個人太不厚道了！」
攤主冷笑一聲，說：「我有說這東西是假的嗎？我只是不想做你們的買賣了！再說，就算這東西有點問題，潘家園那麼大，有幾家賣的是真貨！我買的至少真的是清宮琺琅彩技術繪製的鼻煙壺！只不過年份不是乾隆年間罷了！」
「卧槽！騙人賣假貨還有道理了！」
於瑩瑩擼起袖子。
想到自己差點被這傢伙騙走了兩千塊錢，想到自己老實巴交的男朋友差點接下來三個月都要啃饅頭，她就氣打不出一處。
只是她生氣，攤主卻是更生氣。
古玩這個行當一直以來假多真少，卻人人忌諱「假」和「騙」兩個字，東西可以說有些不對經，但是絕對不能當著店家的面說是假貨，更不能指著店家的鼻子說他騙人！
「姑娘，您來到這裡，難道不知道潘家園有潘家園的規矩！再這麼嚷嚷下去，丟臉的可就是您自個兒了！」
攤主滿面怒容。
外行來潘家園被騙的很多，但像眼前這位這樣，錢沒付出還要大吵大鬧的，卻是難得！
再這樣下去，場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葉伊看了眼龍敬禮，希望他出來打個圓場。
周圍幾個攤主也湊了過來，對於瑩瑩說：「小姑娘，你不懂行就別來潘家園，別較真！快走吧！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也不能做了！」
「喂喂喂！我還沒——」
於瑩瑩一肚子火氣，不想就此罷休。
葉伊拿過龍敬禮的皮夾，取了兩千塊錢，遞給攤主：「兩千塊，水墨彩兒和剛剛那個鼻煙壺，怎麼樣！」
還帶著體溫的錢塞入手中，攤主再度愣住：「小姐，你剛剛還說這鼻煙壺兒……怎麼現在又……而且兩千塊錢也……」
要知道，葉伊能說出琺琅彩鼻煙壺是唐山製造，可見她是行內人，既然是行內人，自然也會看出水墨彩兒同樣是個贗品，還是個質量很糟糕的贗品！
為什麼會有人明知是贗品，還花兩千塊錢買下贗品！
就算是給那個傻姑娘圓場面，兩千塊的代價也實在是太大了！
葉伊笑了笑，說：「兩千塊錢你收好，鼻煙壺給我裝進盒子，放心吧，這筆買賣是我賺了！」
聽到這話，攤主也不再客氣，他麻溜地把鼻煙壺分別放入盒子里，交給葉伊：「姑娘，你是行家，鼻煙壺你拿好！」